第5章 北上扬州

晨曦初露，南京城外的官道上，一支队伍正缓缓北行。史可法骑马在前，身披战甲，神情肃穆，身后跟着数十名亲兵和文吏。李昊走在队伍中央，身边是玄字营的五十名精挑细选的士兵，刘三扛着一杆新火铳，满脸坚毅。这五十人虽不算多，却是李昊这些日子苦心训练的成果——他们装备了最新一批火铳，射程更远，威力更强，每人还配了一柄短刀，以备近战。队伍后方，几辆大车载着火药、铁料和备用枪管，吱吱呀呀地碾过泥泞的路面。

北上的路途并不平静。沿途尽是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哭声此起彼伏，官道两旁不时可见被弃的行李和死尸。李昊坐在一匹瘦马上，低头看着怀中的《明史》，手指在残破的书页上摩挲。他知道，历史上扬州之战发生在1645年，清军以屠城告终，史可法殉国，南明元气大伤。而现在是1644年秋，清军先锋提前南下，显然是多尔衮急于巩固江南局势。他必须抢在清军主力到达前，帮史可法守住扬州，否则南明的命运将更加岌岌可危。

“李昊，你在想什么？”史可法勒马回头，见他神色凝重，便问道。李昊收起《明史》，拱手道：“回大人，在下在想鞑子先锋的战法。他们骑兵迅猛，惯用长途奔袭，但火器薄弱，若咱们能在扬州凭险设伏，以火铳远击，或许能杀其锐气。”史可法听罢，点头道：“言之有理。扬州有运河环绕，城墙坚固，若用得好，确是天险。只是……”他顿了顿，叹道：“朝廷懦弱，马士英那厮还在鼓吹议和，若粮饷不继，咱们守得住吗？”

李昊心头一沉，马士英的议和论他早有耳闻，这不仅动摇军心，更会让前线将士寒心。他沉声道：“大人，议和不过是饮鸩止渴，鞑子野心勃勃，绝不会善罢甘休。扬州若失，南京危矣。在下愿以玄字营为先锋，誓死守城！”史可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拍了拍他肩膀：“好，有你这句话，我心安了。到了扬州，你我共商对策。”

走了三日，队伍终于抵达扬州城外。此时，城门紧闭，守兵神色慌张，显然已听到了清军逼近的风声。史可法亮出兵部尚书令牌，守将连忙开门迎接。这是个名叫黄得功的中年武将，满脸风霜，嗓门洪亮：“史大人，您可算来了！鞑子先锋据说已到淮安，离此不过百里，弟兄们都慌了神！”史可法皱眉道：“慌什么？既是军人，就该守土有责。城内有多少兵马？”黄得功苦笑道：“满打满算三千人，可大半是新募的，连刀都拿不稳。”

李昊闻言，心中暗自盘算。三千人守城，兵力虽少，但若用得好，未必不能一战。他上前道：“黄将军，在下李昊，奉史大人之命前来助守。请问城内火器如何？可有火炮？”黄得功瞥了他一眼，见他年轻却气度沉稳，便答道：“火炮有十门，可惜年久失修，火药也不多。火铳倒有百来支，但大多老旧。”李昊点头：“足够了。请将军拨五十支火铳给我，我带玄字营修整一番，三日内可上阵。”

史可法当即拍板：“准了！黄得功，你全力配合李昊，修缮城防，备好粮草。我去城中安抚民心，免得人心散了。”黄得功领命，带着李昊直奔军械库。库房里满是灰尘，火铳堆在角落，枪管锈迹斑斑。李昊皱眉检查，发现大半还能用，只是火药配比落后。他立刻召来玄字营的士兵，分工协作——刘三带人清洗枪管，他自己则调配新火药，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让这些老家伙焕发新生。

当夜，扬州城头灯火通明，李昊带着玄字营在城墙上忙碌。他亲自指挥，将十门火炮安置在城门和制高点，又命人用沙袋加固薄弱处。五十支修好的火铳分发下去，刘三带着小队反复操练射击，枪声在夜空中回荡。黄得功站在一旁，起初还不以为然，但见玄字营动作娴熟，火铳威力远超从前，不由得刮目相看：“李兄弟，你这火铳还真有两下子！哪学的？”李昊笑了笑：“雕虫小技罢了。黄将军，若鞑子来攻，咱们守住头三日，援兵一到，他们必退。”

次日清晨，探马回报：清军先锋约五千人，已过淮安，直扑扬州而来。史可法闻讯，立刻召集众将议事。城守府内气氛紧张，黄得功拍着桌子嚷道：“鞑子骑兵厉害，咱们守城还行，出战必败！”另一个将领附和：“不如固守待援，等南京援军到了再说。”李昊却站出来道：“诸位，固守虽稳，却失先机。鞑子长途奔袭，粮草不济，若咱们能在城外设伏，先挫其锋芒，再凭城坚守，方是上策。”

史可法听罢，沉吟片刻，问：“你有何具体之法？”李昊走到地图前，指着城北的运河道：“此地水网密布，鞑子骑兵难展其长。我愿带玄字营埋伏于此，以火铳远击，打乱其阵脚。黄将军可率主力守城，若鞑子受挫来攻，火炮伺候，内外夹击，必能大胜。”黄得功皱眉：“你五十人，敢去伏击五千骑兵？不怕全军覆没？”李昊笑道：“五十人足矣。咱们不求全歼，只求乱其阵脚。鞑子若乱，咱们便赢了一半。”

史可法点头：“此计可行。李昊，你带玄字营即刻出发，黄得功守城，我亲自坐镇指挥。”李昊领命，转身召集刘三等人，低声道：“弟兄们，这一仗是咱们玄字营立威之战，生死有命，怕不怕？”刘三第一个喊道：“不怕！跟着李大人，俺死也值！”其余士兵也齐声应和，士气高昂。李昊心中一暖，拍了拍刘三肩膀：“好，咱们走！”

当日下午，李昊带着玄字营悄然出城，潜入运河边的芦苇丛中。他选了一片地势低洼、水道交错的区域，命士兵分成五组，每组十人，各自埋伏在芦苇深处。每人携带两支火铳，火药装满，短刀别在腰间。他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北方，耳边只有风吹芦苇的沙沙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暗，远处终于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

“来了！”刘三低声惊呼。李昊眯起眼，只见地平线上尘土飞扬，一队清军骑兵如黑云压来，旗帜猎猎，刀枪映着夕阳寒光。他迅速下令：“准备！听我号令开火！”士兵们屏住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清军越靠越近，约莫三百步时，李昊猛地挥手：“打！”五十支火铳同时喷出火舌，轰鸣声震耳欲聋，前排清军猝不及防，数十人连人带马倒下，鲜血染红了河岸。

清军阵脚大乱，后队不明所以，纷纷勒马停步。李昊趁势喊道：“第二轮，装弹！”士兵们迅速填装火药，第二轮齐射再度轰出，又有数十人倒地。清军终于反应过来，怒吼着冲向芦苇丛，但水网阻隔，战马寸步难行。李昊见状，下令撤退：“走！回城！”玄字营且战且退，清军追了数里，见地形不利，只得悻悻收兵。

回到扬州城，李昊清点人数，竟无一人伤亡。史可法在城头迎接，满脸欣慰：“李昊，你这一仗打得漂亮！鞑子先锋已退十里，锐气受挫。”李昊拱手道：“全赖大人信任。明日鞑子若再来，咱们凭城一战，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史可法点头，眼中燃起希望：“好！扬州若守住，你是首功！”

夜色渐深，李昊站在城墙上，望着北方，心中暗道：“多尔衮，你的骑兵再强，也挡不住我的火器。这一仗，只是开始。”他握紧手中火铳，斗志昂扬——扬州之战，他要让南明重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