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东藩中国通史·元史篇(插图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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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各部统一

孛端察儿娶了山村中一名叫勃端哈屯的女子为妻,二人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札只剌歹。此后又生下一个男孩,名叫巴阿里歹。孛端察儿又从别处娶了一个媳妇,还把陪嫁来的女佣据为小妾。后妻生了个儿子,名叫合必赤;妾生了个儿子,名叫沾兀列歹。合必赤的儿子名叫土敦迈宁,土敦迈宁的儿子有八九个之多。此后人丁兴旺,氏族越来越繁盛。五世之后传到哈不勒,哈不勒开拓疆土,声势渐盛,各氏族都推举他为首领,称他为哈不勒可汗。

当时,金国正值全盛时期。先占了辽地,又兴兵南下,攻占了中山、太原、河间三镇。接着打过两河,直捣宋都,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二帝,并且把宋高宗赶到杭州。金国一味前进,没精力顾及后方,哈不勒趁这个机会称王,渐渐有了称霸北方的心思。

金国的大臣都说哈不勒怀有反意,应尽早除去,否则后患无穷。于是,金国皇帝完颜晟派胡沙虎率兵征讨哈不勒。哈不勒很厉害,率部众埋伏在山里,坚壁(1)不出。胡沙虎在蒙古境内转来转去,日子久了,粮食吃完,只好带兵回国。不料刚出蒙古边境,蒙古兵却漫山遍野地追来。金兵你逃我窜,蒙古兵大开杀戒,只见金兵血流满地、尸横遍野。胡沙虎骑马抢先逃走,才算保住性命。

哈不勒大获全胜,厉兵秣马(2),严加防范,专等金兵再来。这时完颜晟去世,同族孙子完颜亶继位,因为堂叔挞懒专权,完颜亶就和叔叔完颜兀术密谋,诱杀挞懒。挞懒逃往漠北,到哈不勒那里借兵报仇。哈不勒见有机可乘,自然答应。从此,蒙古人连连进犯金国边境,把西平、河北等地二十七个寨子陆续攻克。完颜亶听说边疆被侵犯,连忙防御北方边关。谁知大小数十战,相持一两年,仍然不分胜负。为了避免重蹈胡沙虎的覆辙,金国决定议和,把西平、河北的二十七个寨子割让给了蒙古,每年再给牛羊若干头,米豆若干斛,并称哈不勒为蒙古大汗,这才算罢兵修好。

哈不勒死后,他的堂弟俺巴该继承了王位。俺巴该继位后,国势日渐强盛。后来,哈不勒的小舅子赛因特斤得了重病,去邻近的塔塔儿部请巫医治疗,治了很久也不见效,最后死掉了。他的家人认为巫医误诊,就把巫医杀了。塔塔儿人并未就此作罢,而是愤然起兵复仇。哈不勒的七个儿子听说母族被攻打,立即率部众去救援,双方发生大战。最后,塔塔儿部大败,塔塔儿酋长木秃儿也被杀死。

塔塔儿人表面求和,暗中却计划报仇雪恨。他们花重金哄骗俺巴该,俺巴该信以为真,答应把爱女嫁给该部落的继任酋长。俺巴该亲自送女儿成亲,到了塔塔儿部,伏兵四起,把父女二人一起抢去。哈不勒的大儿子斡勤巴儿哈合听说堂叔和堂妹被抢,连忙到塔塔儿部要人。塔塔儿人不由分说,又把他抓住,随后把俺巴该等人一并送到金国。

金国对蒙古怀恨在心,就把俺巴该和斡勤巴儿哈合用酷刑处死。

众人得到消息后,就商议报仇事宜。他们立哈不勒的四儿子忽都剌哈为可汗,然后发兵进攻金国。金兵不是对手,只得筑起高墙固守。忽都剌哈久攻不下,只好大肆抢掠一番回国。蒙古向来崇尚武力,在儿子、侄子当中,忽都剌哈最喜爱侄子也速该,觉得这孩子英武不亚于自己,渐渐地有了传位给他的意思。

也速该从小就臂力过人,善于骑射。到十五岁时,也速该想娶个美貌女子为妻,无奈部落中没有美女,所以一直拖延下来。

一天,也速该遇见一对儿夫妇。那妇人眼如秋水,面若桃花,也速该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就上前询问:“你们是哪里人,来这里干什么?”那男子说:“我是蔑儿乞部人,叫客赤列都。这个妇人叫诃额仑,是我的妻子。”也速该心怀鬼胎,就撒了个谎:“我有话和你细说,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跑远了。

不一会儿,远远地见也速该带着两个壮汉飞快地跑过来。三人气势汹汹,明显来者不善。眼见实力悬殊,那男子骑上马就逃走了。也速该将妇人夺下,让弟弟看着妇人,自己和二哥去追赶那个男子,追了七个山头,那男子已经跑远了。

也速该和哥哥返回来,拉着妇人乘的车回到了帐中。不久之后,忽都剌哈安排诃额仑和也速该成婚,也速该喜不自胜。从此朝欢暮乐,几度春风,竟然结下珠胎,生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来。

忽都剌哈可汗要去征讨塔塔儿部,也速该自告奋勇当先锋。塔塔儿部早有防备,令铁木真兀格和库鲁不花两个头目率众抵御也速该。也速该催马前进,无人敢挡。铁木真兀格出来阻拦,和也速该战了几个回合后,被也速该活捉。库鲁不花急忙去救,也被活捉。塔塔儿部大为恐慌,连忙选了两员猛将前来抵挡,一个名叫阔湍巴剌合,一个名叫札里不花。两员战将颇有智谋,知道也速该勇力过人,便用坚壁清野的法子来困扰也速该。也速该无计可施,急得团团转,几次进攻都没什么效果。突然听说忽都剌哈患病,只得班师回到部落。


(1) 坚壁:本指使城墙和堡垒坚固,后指把物资藏起来,使不落到敌人手里。

(2) 厉兵秣马:喂饱战马,磨快兵器,指做好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