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玄天女

顾尚在灵市的青砖路上左折右转，忽觉前方人声鼎沸，如热油泼入雪地般喧闹。挤过人群时，袖角扫过某摊位的玉瓶，传来“叮”的清响，却无暇顾及——目光所及之处，摊位中央的青玉盏里，一枚鸽卵大小的丹药正散发淡淡红光，表面流转的丹纹如活物般游走，正是传闻中的气海丹！

此丹表面虽无气海归一丹的天道纹，却暗含三分丹劫之力。顾尚曾在《丹道秘录》中见过记载：千年前焚天老怪炼制归一丹时，丹炉炸裂余波中诞下三枚次品，却意外成为气海境修士的逆天机缘——寻常修士服下可连破两重壁垒，根骨清奇者甚至能直接触及归一境门槛。此刻盏中丹药虽非原版，却仍让他喉间发紧，指尖不由自主地摩挲着储物袋口。

“八块下品灵石，换不换？”围着观看的一位白袍玉带青年，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个摊位的主人，是一个头戴草帽的精悍青年，他摇了摇头，就不再理睬这人了。“只是一枚丹药而已，八块就不少了！”出价的玉带青年人，不甘心的说道。“哼！若不是我受了伤，需要灵石买药，看都不让你看一眼！想占便宜，到其他地方去！我这不欢迎。”青年终于冷冰冰的说话了，但他一开口，就把玉带青年气的满脸都通红。“好小子！我归海派叶真记住你了，有种大会结束后，我们好好切磋一下。”青年气急败坏的说道。

“十块下品灵石，卖不卖？”说话的正是顾尚，他也忍不住的想掺和一脚。

叶真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但摊主却是大喜过望，他要买的疗伤的药，需要九块下品灵石，十块？已经超乎他的意料！

“好，兄弟，这枚气海丹归你了！”摊主递上那枚气海丹，与顾尚交换后，收摊离开。

顾尚望着手中淡红色的丹药，内心充满喜悦，待他修炼到归一境，他一定要让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付出代价！

这时候，他突然感到后背一凉，顺着目光，与叶真对视，后者眼中的杀意与贪婪令他皱了皱眉。但他也不是好惹的，内心并没有多少惧意。

看着顾尚离开的背影，叶真嘴角露出一丝残忍。小子，修仙界的残酷不是你能理解的！

……

天上，两头巨大的狮鹰飞舞，灵兽的咆哮声素有镇压灵魂的威能，令下面的一些修为较低的人一阵难受。

“是，青面狮鹰，抓住它，绝对能卖个好价钱。”一位壮汉的声音传来。

“嘘，你不要命了，那可是修仙界第一家族落家的灵宠！”他旁边的男子急忙道。

“第一家族，就是那个除了十三宗以外唯一有龙台境修士的家族？”那名壮汉惊心道。

“不错，落家碧幽子的名号在天河修仙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男子心有余悸道。让旁边的人也是啧啧称奇。

顾尚望着天上远去的巨大身影，心神向往。

走向阁楼，作为十三宗之一的扶天宗，当然在这场天武小会中有自己的地盘，亮出身份，令一众人十分羡慕，尤其是散修。

天河帝国的修仙资源本就如贫瘠土地上的薄粥，十三宗如饕餮巨口鲸吞九分，剩下的一星半点还要被世家大族与地方小派瓜分，散修们若想在夹缝中求存，往往要拿命去拼秘境机缘。顾尚曾见过最惨烈的场景：三个炼气期散修在灵市角落分食一枚补气丹，为了多舔一口药渣，竟当场大打出手，直至一人咬断另一人的喉咙。

来到扶天宗独有的扶天禁制面前，顾尚拿出象征身份的令牌，轻松进去。

里面相比外面可谓极其宽敞，足有外面的灵市一半大。

“顾师叔？”声音如冰泉击石，清冽中带着几分疏离。顾尚抬眼，见来人眉如远黛，眼似寒潭，正是扶天宗清霜峰的陈伶师妹，她今日身着流云法袍，袖口绣着的二十四节气暗纹随动作流转，显然是宗门核心弟子才能佩戴的天工绣。

“陈伶师妹？你怎么也来了天武小会？”顾尚微微吃惊，拱手见礼。

陈伶指尖轻拨鬓边玉簪，法器凝霜针在袖中微微震颤：听闻九玄天女今日会现踪，我自然要一睹镜吾神洲第一美人的风采。她说第一美人时，唇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仿佛这称号不过是俗人口中的笑谈。

九玄天女？顾尚闻言一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藏经阁那幅镜湖仙子图。画中女子身着月白广袖，腕间系着金丝编就的星缕绳，眼波流转间似有银河倾泻，偏生眉梢又含三分冷意，让人不敢直视。他曾听韩祖师说过，此女乃镜吾宗当代圣女，修行的《太阴冰诀》已至化境。

见顾尚呆愣在那里，瞬间露出鄙夷的目光，冷哼一声。等到顾尚回过神来，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