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1章 冯家反了
翌日,天色灰蒙,便有十几个衙役疾步上街。
“隋头儿不在,咱吃的消吗?”
“吃不消也得吃,死的可是新来的县令大人。”
“什么?”跟着的衙役们脸色一变。
等碰见尸首,周围人惊疑不已。
尸体没了脑袋,似乎是被剁掉的,而周边街巷都搜过了,根本找不到。
统领的陈头儿半捂着鼻子正咀嚼包子,显然对眼前的状况见怪不怪了,身后的小弟们吐的吐,转身的转身,更有的说什么妻子早产,匆匆忙忙离开。
陈头儿唤名陈平康,是除隋峻外经验老道的捕手,凭着一手捕风捉影,剔骨寻皮的本事,远近内外出了名儿。
若死的是其他人,还不至于他亲出现场,但这是县令大人。
陈平康皱着眉头,在利落的切口般寻找着痕迹,思索片刻下了结论,“倒不像被刀划掉的,可能是爪子。”
“爪子?”
衙役们瞬间联想到隋峻去的鹰峰山,一人靠在陈头儿耳边道,“头儿,莫不是妖魔?”
“少啰嗦。”陈平康出过大大小小的现场,要真是妖魔,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快能插手的了,况且对县里名声也影响不小。
不过周围弥留的狗腥味儿,属实令人疑惑,若不是妖魔,还真说不通。
忽然,他见地上稀稀散散的蚁群正向一个墙边匍匐而去,他顺着走过,见丝丝血渍滴流在泥土里。
他顺着看过去,干透的血水横滴,密密麻麻汇成一条线。
连着跳过几个街区,都有细小的血珠粒子。
不等他继续前走,血迹已断开,而向前几步的方向便是冯家。
“陈头儿,县令大人最后见到的人查到了。”
“说!”
“县令最后是送冯天出门遇害的。”
陈平康攥着手指,心里已主观明晰了三分,准是与冯天谈事儿,没谈妥,便被杀手灭了口,可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人,但务必搜查一番。
待几人理清了思路,直扑冯宅而去。
衙役们把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派去一人叫门,却始终没开。
“怎么办?”
“等着呗,连隋头儿都不敢轻易闯,等他们把人交出来就好。”陈平康道。
冯府内。
“爹,这分明是诬陷!”
冯天跪在地上,任凭鞭条抽打。
行刑的是老太爷的近卫阎九鬼。
原来,一大早有下人进入祠堂,无意间见了县令那颗人头,呼喊声瞬间传遍了全府,还不等他们处理尸首,便被官府围了宅子。
“早叫你离那三教九流的官混子远一点,你不听,非要拉整个冯家下水。”
老太爷气的头发都直了,原先战栗的身子也绷硬起来。
平日冯家得罪的人不少,野狗帮,胡家兄弟,还有其他江湖客,凭谁都有陷害他们的理由。
“别让我逮住是哪个鳖孙,定叫他剥皮抽筋!”冯天强忍着鞭狠的刺痛,不断低声呢喃着报仇。
看着冯天受苦,冯家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愁眉苦脸,不敢说情,更不敢上前阻拦,生怕老太爷一个没喘过气,两腿一蹬。
跪在后面哭喊的是老太爷最喜欢的小孙子冯白,只听他喊道,“爷爷,别打我爹了。”
他的头在地上磕出了血水,凄惨的模样让老太爷不禁心软,正当他准备摆手停下时。
那孩子忽道,“父亲做的本来就对,我哥就是那些人杀的,他们的确都该死。”
“混账,你给我滚下去。”不等老太爷说话,冯天先骂道。
火上浇油,保不齐真的气死老爹,冯天急忙安抚着。
“你倒给我滚。”
见冯天骂宝贝孙子,老太爷更气不打一处来,随即举起拐杖直指道,“你骂他干什么,我就这么教你的?”
“叫你好的不教!”老太爷伸手狠狠拍了下几下。
疼得冯天直嗷嗷叫。
“您别打我爹了,我答应您去盘山学武。”冯白乞求着老太爷,应允了句。
听见这话,老太爷原本怒气冲冲的样子乍变,瞬间和硕起来,一改先前那重家重理的模样,背过身假模假样道,“既是我这乖孙儿为你求情,冯天,你可以起来了。”
冯天起身,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与老太爷对视了眼,随后道,“白儿你先下去,我跟你爷爷有事商量。”
另看向周围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众人散去后。
老太爷缓缓开口,“虽说你被人诬陷惹了大祸,但可算把这小子送到盘山了,几日来盘山一直发来书信督促,本想叫秋儿去,唉.......”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又道,“今后有了盘山门的支持,想必我们也在武界有了立足之地,既如此,也没什么可怕的了,秋儿的仇,你就去报吧,也该让那些势力知道,在平阳,是谁说了算。”
老太爷向后瞥视了一眼,意有所指。
离开后,他把阎九鬼留在了原地,静听冯天吩咐。
冯天想起那帮不分青红皂白的衙役就气不打一处来,更是想起惨死的冯秋,脸色煞白。
随即,他不再犹豫,向着身后命令道,“既然官府想抓我,那么就该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九叔,通知蛮棒子跟下人,我要与那些家伙决一死战!”
...........
“反了反了,冯家反了!”
受伤的衙役嘶吼在街头,看他那恐惧惊吓的眼神就知道,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不仅胳膊被钝器砍下一段,血泼洒了一地,密密麻麻流淌在路边。
冯家突袭占得先机,一出手就占了上风。
见局势顺利,冯天回归原本的目的,报仇雪恨。
于是喊来蛮棒子交代道,“蛮兄,你去把牢狱与秋儿打斗过的那小子宰了,我要看见他的脑袋!”
蛮棒子闻言,哆嗦了下,说道,“一个小娃娃用得着我出手?”
冯天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等他说完,又补了句,“隋峻不在平阳,他这次必死无疑,你也可以放心了。”
“谁说我怕他!”
见蛮棒子涨红着老脸,冯天也不再多说。
“那小子的头,我给你带过来就是了。”蛮棒子话音粗犷,遮掩着浮夸的表情,模样属实有点搞笑。
陆远早就知道,今天会出大事,毕竟这个局是他做的,只是看见那些看守的衙役都乱成一锅粥,他想顺势逃窜出去,却见有些难。
陈平康拖着一条伤腿回到牢房,牢犯们都拍手叫好。
“谁再喊我先砍了谁。”他怒不可遏道。
歇息片刻后,他取出原先为犯人备好药酒,一股脑的倒入腿关节,随便拿个纱布缠着,敷衍了事。
忽然,外面传来动静,接着狂风推开大门,能听见句沙哑声嘶吼,“谁是陆远!”
乍听外面人呼喊道,“陈头儿,蛮棒子来袭了!”
陈平康愣住了,现在县衙的人不是已经拖住了吗?莫不是专门来杀陆远?
他盯着左右牢房那些狰狞凶恶的贼人愣了愣,他不敢赌。
若真让蛮棒子闯进来,放出那些罪犯,平阳县立时将化为人间地狱!
骤然,他一个劲的往里走,“陆远在哪?”
“关在水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