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原遗族

##第六章冰原遗族

寒羽在暴风雪中醒来时，睫毛上结着三寸冰棱。北冥冰原的罡风刮骨如刀，连呼出的白气都在空中冻成冰晶。他试图运转水行诀护体，却发现丹田内的青莲小树被冰霜覆盖，根系缠绕着半颗残破的金丹。

“别用灵力。“沙哑的女声从冰窟深处传来，“九曜锁链在追踪能量波动。“

寒羽握紧冰魄剑转身，看到个裹着雪狼皮的身影。女人脸上布满青色刺青，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手握着的骨杖顶端镶嵌着青龙逆鳞——与他怀中的那片龙鳞产生共鸣。

“冰灵族祭司，白玥。“女人骨杖轻点地面，冰层下浮起荧光脉络，“你身上有青龙冕下的气息。“

寒羽正要开口，脚下突然传来震动。白玥脸色骤变，骨杖划出玄奥轨迹，冰窟顶部瞬间凝结出六棱冰盾。几乎同时，某种巨物撞击冰盾的轰鸣响彻洞穴，冰屑簌簌落下。

“是巡夜者。“白玥拽着他跃入冰缝，“它们嗅到活人味了。“

寒羽的星瞳穿透冰层，看到三头山岳大小的冰晶巨象正在刨地。象背上站着青冥剑修，他们手中的罗盘指针正对着藏身之处疯狂摆动。更诡异的是，巨象腹部透明如水晶，腔内跳动着被冰封的心脏——那些心脏表面都生着九曜锁链的纹路！

“往生泉方向！“白玥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在骨杖龙鳞上。青龙虚影破空而出，撞开冰层形成临时通道。寒羽紧随其后，发现沿途冰壁中封冻着无数修士遗体，他们的佩剑制式竟与寒家祖器相似。

狂奔三十里后，眼前豁然开朗。直径千丈的冰湖中央涌动着幽蓝泉水，湖面漂浮着水晶莲台。白玥跪在湖边吟唱古语，湖水突然沸腾，升起十二尊冰雕。当看清冰雕面容时，寒羽如遭雷击——其中两尊分明是父母年轻时的模样！

“三百年前，寒氏先祖与我族立下血契。“白玥的刺青泛起蓝光，“太虚修士的遗孀在此守护往生泉，直到......“

冰湖突然炸起百米巨浪。九条锁链破水而出，末端拴着青铜棺椁。棺盖掀开的刹那，寒羽的玉佩腾空而起，与棺中飞出的半块玉佩合二为一。耀眼强光中，他看见母亲残魂从棺中起身，指尖轻点自己眉心。

“羽儿，记住太虚九劫......“残魂的声音支离破碎，“北冥之下......葬着初代的......“

锁链突然绷直，残魂被扯回棺内。寒羽双目赤红地扑向青铜棺，却被白玥死死拉住：“往生泉是幻境！你看到的是三百年前的投影！“

青冥剑修追兵已至。为首的独眼老者脚踏冰象，手中赤龙枪燃起黑炎：“原来寒家余孽躲在这里！“枪尖所指之处，冰层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寒羽丹田剧震，青莲小树抖落冰霜。他本能地结出母亲残魂传授的手印，往生泉水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冰晶长弓。当弓弦拉满时，十二尊冰雕同时睁眼，寒羽背后浮现出母亲开弓射日的虚影。

“太虚九劫第一式——碎星！“

冰箭离弦的瞬间，时空仿佛静止。箭矢穿透三头冰象后余势未减，独眼老者惊恐的表情定格在脸上，连同赤龙枪一齐炸成冰尘。然而胜利的喜悦尚未浮现，寒羽突然跪地呕血——射出的不仅是箭，还有他半数的本命精元！

白玥搀扶他时脸色骤变：“你的经脉......“

寒羽低头看去，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青蓝交错的树液。丹田内的青莲正在疯狂生长，根系刺破气海缠绕金丹。更可怕的是，被冰箭余波扫中的冰灵族雕像，此刻正渗出黑色黏液。

“快走！“白玥挥杖击碎祭坛，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冰渊，“九曜锁链在污染往生泉！“

他们跃入冰渊的刹那，整片湖泊倒灌而下。寒羽在坠落中看到骇人景象：冰层深处蛰伏着山脉大小的天魔幼虫，那些半透明的躯体里流淌着锁链状的器官。白玥的骨杖亮起微光，照亮岩壁上古老的壁画——初代太虚修士率领百族与天魔交战的场景中，竟混着大量背生锁链的人形生物！

“所谓的九曜锁链，是天魔寄生体的脐带。“白玥的声音在寒渊中回荡，“青冥剑宗高层早已被......“

冰渊底部突然传来锁链晃动的巨响。寒羽的星瞳自动调节焦距，看到百里外的冰台上摆放着水晶棺椁。当看清棺中人的面容时，他浑身血液冻结——那竟是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少年，眉心盛开着完整的混沌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