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墟残卷
##第四章归墟残卷
寒羽坠入海眼时，晶化的右臂正在吞噬浪涛。漩涡中浮沉的青铜残片割裂他的衣袍，露出脊背上蔓延的星纹——那是追魂印异变后的产物，每道纹路都闪烁着青冥剑宗的诛邪咒。
“右三丈！“意识深处突然响起天狗的声音。寒羽忍着识海剧痛翻身躲避，原先的位置被巨型触腕拍成真空。墨色海水中浮现出灯笼般的猩红瞳孔，章鱼状海兽的吸盘上竟长满修士头颅！
“是噬魂蛸！“天狗残魂在他气海显形，“用星砂封住七窍！“
寒羽抖开腰间皮囊，幽蓝星砂随暗流封堵鼻孔。混沌青莲武魂自动护主，莲瓣化作冰铠覆盖全身。当噬魂蛸的触腕缠上腰腹时，他左掌浮现出星轨祭坛的印记，掌心按在怪物额间。
“太虚镇魔！“海底亮起刺目银芒。寒羽的晶化右臂突然崩解，星砂融入海流形成囚笼。噬魂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数百颗头颅同时吐出黑雾，雾中浮现青冥剑宗的剑纹。
黑狗残魂突然暴起：“剑宗竟敢污染海眼！“虚化的爪子撕开黑雾，露出核心处跳动的青铜剑丸。寒羽并指成剑刺入剑丸，指尖触到某块凹凸的金属片——竟是《太虚古经》的残页！
海流在此刻改变方向。寒羽被卷入深渊裂缝，后背撞上珊瑚组成的祭坛。当他吐出肺中咸腥的海水时，发现置身于沉船废墟中央。腐朽的桅杆上钉着具白玉骷髅，骷髅手中紧握的卷轴正与古经残页共鸣。
“三百年了......“骷髅突然发出叹息，空洞的眼窝亮起魂火，“终于等到太虚传人。“
寒羽的星瞳自动解析卷轴文字，那些扭曲的符文竟是立体悬浮的星图！当他的神识触碰星图时，整艘沉船开始发光，珊瑚虫分泌出银色黏液，在甲板上勾勒出完整的归墟海眼地图。
“此地本是太虚道场。“骷髅抬手点在他眉心，“直到青冥剑宗用九曜锁链污染灵脉......“
灌注而来的记忆让寒羽看到骇人画面：数万修士在海眼底部构筑血祭大阵，锁链从他们天灵盖刺入，另一端连接着悬浮的青铜巨门。当门缝开启时，涌出的不是灵气，而是粘稠如沥青的域外天魔！
“咳咳......“骷髅的肋骨突然断裂，“残页记载着净化......“
话音未落，船体被某种巨物撞击。寒羽抱着卷轴跃上礁石，看到十二条剑鱼破浪而来——鱼背上站着鲛人骑士，他们手中的珊瑚长枪正对准自己心脏！
“陆地修士！“为首的鲛人额生竖瞳，“交出圣物！“
寒羽翻身避过枪阵，足尖在浪尖轻点。星砂自动凝结成冰刃，却在触及鲛人鳞片时崩碎。天狗残魂突然预警：“他们体内有锁链碎片！“
竖瞳鲛人闻言暴怒，脖颈处浮现青铜纹路：“竟敢窥探海神赐福！“长枪掷出时化作九头海蛇，毒牙喷吐的正是被污染的地煞阴雷！
寒羽背后的冰翼被腐蚀出破洞，情急之下展开太虚领域。方圆十丈的海水瞬间静止，他趁机夺过鲛人腰间的贝壳，上面刻着与星轨祭坛相同的符文。当指尖划过符文时，所有鲛人突然痛苦抽搐，锁链纹路从皮肤下凸起。
“原来你们是容器......“寒羽将古经残页按在贝壳上。银光乍现中，鲛人们脖颈的锁链纹路寸寸断裂，竖瞳恢复成清澈的湛蓝。
“海神使者！“获救的鲛人集体跪拜。寒羽这才知道，他们世代守护的圣物正是《太虚古经》水行卷，却被剑宗伪装成海神篡改信仰。
在鲛人部落的珊瑚宫中，寒羽见到了震撼的一幕：穹顶镶嵌的夜明珠排列成周天星斗，正下方悬浮着水晶棺椁。棺中少女与紫袍女子容貌相似，双手交叠处放着半块星纹玉佩——与寒羽的家传玉佩完美契合！
“舍妹三百年前为护古经而亡。“鲛人祭司老泪纵横，“她说会有人带着另半块玉佩......“
寒羽将玉佩合二为一的瞬间，珊瑚宫地动山摇。海底升起九根青铜柱，柱身缠绕的锁链自动崩解。棺中少女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识海中多出整部《太虚水行卷》。更神奇的是，晶化的右臂开始蜕皮重生，新生皮肤上浮现出浪涛道纹。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天狗残魂突然凝实几分，“剑宗的捕鲸船到了！“
海面上空悬浮着七艘钢铁楼船，船首像正是青冥剑宗的标志。寒羽踏浪而起，新领悟的水行诀让海水如臂使指。他挥手掀起千米巨浪，浪尖却突然冻结成冰峰——星砂与水灵之力的完美融合！
“太虚冰狱！“随着寒羽结印，无数冰枪从浪峰中迸射。剑宗修士的护体罡气如同纸糊，楼船在哀嚎中解体。但寒羽注意到，坠海的修士尸体迅速干瘪，精血被某种力量抽往深海。
顺着血线追踪到海底峡谷时，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九根青铜柱环绕着巨型肉瘤，表面血管中流淌着各派修士的魂魄。肉瘤中央嵌着枚跳动的竖瞳，瞳孔里映照的正是城主府地牢的场景！
“九曜天目的孵化场......“寒羽的星瞳渗出鲜血。他看见父亲寒战被锁在竖瞳深处，三百条魂力管道正源源不断抽取其血脉之力。
天狗残魂突然暴涨：“用新领悟的水行诀攻击膻中穴位置！“
寒羽双手虚按海面，归墟海眼的所有水灵之力疯狂汇聚。当漩涡压缩到极致时，他背后浮现出棺中少女的虚影，两人同时点出冰晶一指。肉瘤在绝对零度中龟裂，爆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无数青铜锁链碎片！
“小心！“天狗残魂突然扑向他后背。寒羽转头看到锁链碎片凝聚成青冥长老的模样，手中赤龙枪已刺穿黑狗虚影。
“不——！“寒羽的悲鸣引动海眼暴动。整片海域的星砂沸腾起来，在他脚下形成巨大的太极阵图。古经残页从怀中飞出，化作流光补全了缺失的水行篇章。
当寒羽再度睁眼时，瞳孔已化作深蓝漩涡。他抬手轻握，青冥长老连同赤龙枪被水压碾成齑粉。肉瘤废墟中升起道星光门户，门后传来父亲的呼唤：“羽儿......到太虚秘境来......“
海面降下血雨，寒羽踏入门户时，背后跟着重聚身形的天狗残魂。没人注意到，某块锁链碎片正悄悄附着在鲛人祭司的鳞片上，瞳孔状的纹路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