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知汲
“那你当时做了什么了”车越突然开口说道
“你”杯子睁大了眼睛
“你在说什么呢”汐樾看着自己的弟弟，小男孩脸上是一副质问的表情
“呜呜呜”杯子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主人，我离开了她”
说完杯子就不在说话了，任凭悲伤的泪水地掉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离开她呢？”汐樾问
然后不等杯子回答，窗外已风声大作，呼啸的风声扬起海滩上白色的细沙，纷纷扬扬仿佛下雪了一般，众人一行向窗外聚集去，只见幽深的海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口，而就在此时此刻，躺在汐樾怀里的姬花像是被什么力量抽取灵魂一般，她猛染一下挺直了身子，眼里的瞳仁瞬间失去了色彩，姬花整个人如同一截木头般从汐樾的身上滑下来。
“姬花、姬花”汐樾用力地摇动着姬花，然而姬花却没有任何反应，然而还不等众人反应，突然件，似乎整个天地都剧烈地摇晃起来，就在所有人都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杯子却十分精神，他朝着窗户便奔去，猛然从窗户跳下，琉岚一个健步飞身去抓杯子，也跟着跳出了窗户外，苏慕心中大骂“傻子”，一边费力奔向前去抓住琉岚分出的衣角。车樾抓着姐姐汐樾的手，汐樾十分慌张，但是内次能够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他努力观察四周，感觉整个天地都要塌下一般，来不及思考，汐樾抓住车越，也向窗户便跳去，苏慕心中大感不妙，来不及祈祷一句：“让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也甩出了窗外。
“我死了吗”苏慕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漂浮在深深的海水里，若不是刺骨的冰冷和四周飘散的碎发，他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在海里，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
“汐樾”
“车樾”
他喊了两声，然而没没有一个人回复他，只是从他的嘴里无理地吐出了些许气泡，踏勘是慌张第转身四处张望，然而出了幽深黑暗的海水，他再也看不其他，他努力闭上眼睛，又猛然睁开，却还是没有其他发现，只是海底幽暗的光在无止境的荡漾。
“琉岚”他大声吼了一句，然而除了喷出了一个更大的气泡，再没有其他
他向前游去，离开这里吗？还是去找汐樾？他不知道，他的脑子乱作一团，汐樾，汐樾，他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女孩，救过他的女孩，他脑子里忍不住想起第一次遇到汐樾的那个夜晚，女孩奋力扬起草席的拖绳，拖着他回家
想着想着，温热的泪水从眼里浸出，融化在冰冷的海水里
“汐樾”他找不到方向，一种史无前例的无力感侵蚀了他的全身，突然，他看见不远处的地方呈现出了点点光晕，灾害的更深处，那光晕星星点点，泛着微微的黄色的小光芒，像极了他和汐樾时长玩闹的那座小山坡上的黄水仙。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哪里游去，终于，光芒越来越近了，他感到有一阵说不出的暖流开始在心里萌芽。
越来越近了
“汐樾”他暗暗在心中叫出女孩的名字，然而，等他游进一看，却发现，一个高达英俊的男子站在那里，似乎等了他很久。
那男子赤裸着上半身，下身裹着一条素白的绸布，绸布在海中缓缓飘飞，男子灰色的长发纠结者海底落寞的海草在水中翻飞，而男子的胸口竟是黑洞，那里没有心脏跳动，没有血液流动，只有平滑整齐的切口和白得令人窒息的肌肉。
“知汲~”苏慕咬着牙，迟疑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男子抬起头，混浊的瞳仁似像看向苏慕。毫无表情，慢慢的、汐樾、车樾、琉岚都在男子的身后显现出来，他们都似睡着了一般，安静地被巨大的海草包裹着，姬花毫无生气地倒在男子脚边，而更让苏慕吃惊的是，海草后面居然列队着庞大的人鱼，这些人鱼相貌挣拧丑陋，光秃秃的头顶上长着尖尖的鳍，耳朵是刀锋般的形状，灰暗的皮肤看上去如剥了壳的蜗牛般，黏腻腻的，一些淡淡的稠状物质向四周散开来。
苏慕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一瞬间，苏慕对上了男子的眼神，才发现男子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与晦暗的海峡空间不同的是，男子怀里的女子周身笼罩着一层如月光般绮丽朦胧的光晕，虽看不清面目，但却是极美的存在。
那只率先条入海里的杯子此刻跃上了苏慕的肩上，用疲惫的声音说：“我把你要的人带来了。”
男子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身将怀中的女子轻轻放入旁边的珊瑚丛中，安放好后，男子转身面向苏慕说：“欢迎，大祭祀师。”
“大—祭祀”苏木一时有些语塞。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知道男子是面向他说话。
“嗯，我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这只苍老的杯子讲过了”男子说着，柔和的语气中夹带中一股摸不清的冰冷。：“大祭祀师，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祭祀师，你说我是祭祀师？可我自己不知道？”苏慕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只是一个小忙”男子继续说：“你只要念出浮山经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慕摇着头，看向男子，心里满是恐惧和疑惑，难道，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祭祀者，和眼前这个男子一样
苏慕的思绪开始散开，祭祀者，我是祭祀者，而且看他的语气，我不是一般的祭祀者。
男子走进苏慕，混浊的瞳孔向苏慕逼近，却又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杯子在一旁急切地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搞错了，怎么回事”
“罗者又在捉弄我呢.”男子说着似乎什么都不关心，突然间，他脚边的姬花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快速吊起，然后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横躺在苏慕和男子中间。
男子缓缓坐在地上，同时优雅四做了一个手势，也让苏慕坐下。
“这样，我念一句你念一句吧”男子说
“你还没说清楚帮你什么忙？”苏慕警觉地问
“我要离开这里”男子说：“我心爱的人希望我离开这里，我想圆她最后的心愿”
“你是知汲”
听到这个名字，杯子在旁边暗暗地抹着眼泪
“嗯”男子点头：“我的望舒，她希望我离开这里，然而，我是一个被诅咒的存在，几百年来，我的生命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望舒离世的时候，在冰凝城设下结界，让这座城市消失与世间，我知道那是她对这里已经完全失望了，然而她却给我留下了一个出口，如果能有灵力和我一样的巫师经过这里，冰凝城就会为他打开，而这个巫师来着的唯一使命，就是助我离开”
“离开了又如何？你不是已经？”苏慕想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然而话到嘴边，而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咽了回去
“我已经死了很久了，望舒说，人要死在有风有水，有明媚阳光的地方，饮着酒离开，醉梦而死，那样灵魂才最潇洒也最自由”知汲说着，语气里是浓浓的哀伤，唇边却出现了一抹微笑：“他可能是希望我的灵魂得到救赎，我困在这里太久了”
“你刚才说，我是祭祀师，是什么意思？”
“你能感应到这里，还不是祭祀师吗？”
“可是杯子说，之前也有巫师来过？”
“巫医巫医”一旁的杯子跳起来：“我说的是巫医，那些家伙是慕着我小姐的名而来，但都活不过来，你不是听见人鱼唱歌吗？”
“对，我是看见，人鱼，你说是人鱼”苏慕简直不敢相信，明明自己昨夜看到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在哀唱，和这些丑陋的人鱼根本不沾边
“人鱼在岸上是极美的”知汲淡淡的说：“他们不过是受到了望舒意念的感染，会唱那些歌，唱了很久了”
“我能看见人鱼”苏慕反复回味着杯子的话
“五大巫师中，只有祭祀者可以看见人鱼，因为祭祀者的灵兽就是鲲”杯子不耐烦了，他的烦躁的情绪让它看上去杯身都惴惴不安。
“那么，开始吧”知汲平静地说
“等等，我帮了你，然后呢？”苏慕急忙问
“然后，你也离开这里，和你的朋友”知汲回答
“他们都会平安无事地离开这吗？”苏慕问
“我向你许诺，会的”知汲又接着说：“当然，如果你不帮助我，你和你的朋友就和我一起葬再者大海中吧”
“姬花呢”苏慕咬着牙
“这个女孩吗？”知汲指了指躺在它们中间的女孩
“知汲，这是你的后人”杯子连忙跳起来
知汲笑了，笑的那么惨淡凄沥，摇了摇头，知汲瞬间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他不是我的后人”
杯子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姬花，这女孩身上知氏家族的气味那么浓烈，他怎么会错认。杯子瞬间睁大了满是皱纹的眼睛，怔怔地看向躺在珊瑚上那个如月光的的女子，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知汲再次看向苏慕：“我和你一样不知道她的命运，但是你没有选择”说着，身后缠绕着汐樾、车越、琉岚海草又在他们周围松开了一些，使得他们三人纷纷下落了一点。
“交给罗者吧”知汲说着，向苏慕摊开了手
苏慕不知道被一种什么力量按住了上身，他也像知汲一样坐了下来，内心却生长起一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磅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