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方交锋（下）
白家，宽敞的大院里挤满了人，一个个士兵将白家人包围，不让他们有所动作。
白家中的大人们护着各自的小孩，虽然眼中带着慌乱色，但是神态还算平静。他们都看着大院深处的房间，他们的家主，就在哪里。虽然他们不知道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只要家主还在，他们就一定不会有事。
此时，身为家主的白匀洽正独自面对着星澜的大将军——卫星澜。
两人相对而坐，卫星澜直着身子，正在闭目养神，双手在低下握拳不放。白匀洽则是满脸从容，看不出半点紧张之色，可是在他也注意不到的地方，他的小拇指在不安分地轻敲桌子。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毕竟该说的早便说过了，只是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气氛也就由此僵持下去。
“卫将军，再拖下去对你我都没好处，你不会真以为随便找几个人就能从白志手里救出人吧？”最终是白匀洽先开了口。
卫星澜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目光如鹰般盯着白匀洽，“你我之事不应牵扯到她人，单就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跟我谈判。”
“我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谁让卫将军你之前怎么都不肯助我白家呢？只要你我一起到陛下面前进言，定然能将大祭司拉下来。到时候，整个朝廷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也不用再担心哪天命就被大祭司给收了去。”
卫星澜冷哼一声，“除非你能拿出实际性的证据，不然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白匀洽轻叹，眼中闪过一丝疲倦，沉声道：“卫将军，人是不能太死板的。何况我之前给出的理由你不也没反驳吗？难道真得我白匀洽死了之后你才肯到我坟前拜上一拜！”
卫星澜沉默不语，从年纪上来说，白匀洽是前辈，是自己非常尊敬的前辈；从资质上来说，白匀洽是星澜开国元老之一，跟随着当今皇帝讨伐了暴君焚，并一同开创了如今的繁荣之世。
无论如何，卫星澜都没有想过这样的白匀洽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如果换了一个人，卫星澜说不定就答案帮白匀洽这一次了，偏偏这个人是大祭司，星澜的最强者。
即使大祭司没了权势，他也依旧是不可否认的星澜第一人。现在陛下正重病在床，星澜的局势很不稳定，要是这个时候对大祭司下手，别说会引起大祭司的不满，要是让邻国知道了恐怕又得有一场大战。
再加上白匀洽的证据确实无法让他信服，卫星澜是怎么也没法答应白匀洽的要求。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解除白匀洽和大祭司之间的矛盾，可是如今大祭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白匀洽也认准了大祭司会致他于死地，两边是谁也不肯松口。
卫星澜是不信大祭司会对白匀洽动手的，可事情发展到现在，不管如何收场白匀洽都没有了活路，那他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渐渐的，卫星澜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如果不是为了自己，那就只能是为了白家了，可是，大祭司怎么敢针对身为开国功臣的白家？
就在卫星澜慢慢拨开云雾之时，门被打开了。白匀洽也在这时感觉到属于白志的魂牌破碎了，他的脸立刻苍白下来，叹了口气，双手带着解脱之味无力地下垂。
进来的是含着笑意的沧元，看见他的表情，卫星澜在心里松了口气，但是拳头并未松开。
“卫将军不必担心，一切顺利。”
听到沧元这么说，卫星澜总算是松开了拳头，漏出手心时，上面已留下一道指甲印。
“沧元，你倒是找了一位能人！”直到现在，白匀洽都没想明白白志是怎么死的，能做到这步的人在星澜屈指可数，更别提白志手里还有人质。大概，是白志下不了手吧。
“匀洽前辈，如今败局已定，您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沧元得意的看着他。
“输家有什么好说的。”说完，白匀洽释怀地站了起来。
在沧元抬手之下，几个士兵便进来将白匀洽给带了出去。卫星澜想要说些什么，思量一番后，最后是叹了口气。
“卫将军，请。”沧元为卫星澜让出位置，后者点头之后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卫星澜惆怅地抬眼看向天空，到了现在，星澜也没几个老人了，这样的星澜到底会迎来什么样的未来？
“这次之事，多亏二祭司了。”卫星澜转身，沧元刚好也走了出来。
“卫将军说的什么话，你我共侍一主，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亲兄弟都得明算账，这公与私自然也得分个清楚，此情，卫星澜领了。”说完，卫星澜对着沧元拱了拱手。
沧元也没有制止他，眼里饱含深意，等到卫星澜行完礼后才说道：“卫将军此言不错，不过，我帮卫将军还有一个原因。”
沧元顿了一会，向着皇宫的方向也行了一礼，“在沧某人心里，您可对陛下的忠诚可无人敢质疑，这一点，就连沧某也自愧不如。凭此一点，沧某又怎么坐视此事不管呢？”
“二祭司谬赞了，就是不知，大祭司对此事是如何态度？”
“这个……”沧元面露难色，“自陛下患病后，沧某也抓摸不透大祭司的想法了，正巧我还要进宫向陛下禀报此事，卫将军不如与我一行，路上能碰到大祭司也说不定呢。”
“这个……我就不过去了，还得先去看一下凌儿那孩子。”卫星澜想了想，又补充道，“还请二祭司将此事说小一些，毕竟，白家的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此事。”
“卫将军都这么说了，沧某自会避重就轻。”说着，沧元撇了一眼卫星澜，不过后者此时明显有心事，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收回目光，沧元转身，久久的闭上眼，“时候也不早了，沧某就先行一步。”
卫星澜没有说话，向着沧元的背影再次帮抱拳行礼。
沧元一路上风风火火的，在走过一处行廊时，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人正缓步而来，此人，正是星澜大祭司——莫天宁。
一看到莫天宁，沧元赶紧加快了脚步到其跟前行礼，“属下拜见大祭司。”
莫天宁看了一眼他，冷哼一声，“你倒是够胆，敢让诗筠参与此事。”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在让沧元发汗。
“大祭司，那是，小公主偷听了我跟卫将军的谈话，不是我的本意啊！”沧元颤抖的将头低下，态度极其惶恐，就差给莫天宁跪下去了。
“这次，就先放过你。”说着，莫天宁看了眼无人的四周，“卫星澜怎么说。”
“卫将军没有多大反应，倒是，让我不要将此事说得太重。”
“避重就轻吗。白匀洽，你倒是下得一手好棋，可惜在我心里，你比白家重要啊！”
“我已经让人带到九罚狱里了，那里，绝对安全！”沧元赔笑道。
莫天宁哦了一声，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沧元，“不是只有我那弟弟指名之人才能关到里面吗？”
“说是这么说。”沧元讪笑一声，“有一部分皇室要犯也被关在那里，虽然没有陛下的指示，但都是合法的。只是被陛下亲自命令关进去的人比较多，也就这么传开了。”说着，沧元恭敬的献上一块幽黑的令牌。
莫天宁拿过令牌随意看了一眼，“这样的令牌，相信二祭司一定还有不少吧。”
听到此话，沧元暗流冷汗，“大祭司真是抬举我了，这个令牌还是因为我下令把人关进去才拿到的，只能用来审讯白匀洽，这更多的……我怎么会有呢？”
“奇怪啊，你不是还受命管辖着九罚狱吗，怎么会只有一块。”莫天宁顺势看向沧元，后者赶紧跪了下去，将头狠狠地抵在地上。
“大祭司，单是这么一块就够我掉好几个脑袋了，再多的话陛下一定会把我给剁碎的！”
从沧元身上收回目光，莫天宁也知道没法让他完全站在自己这边，所说的话不过是为了拷打他一番罢了。
“过去吧，在我弟弟那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沧元连应了几个“是”，快步离去。等到沧元彻底离开，莫天宁也加快了脚步，这次，一定得从白匀洽这里问出点什么来！
“伯父！”远处突然传来莫诗筠的惊呼。
“这不是小诗筠吗？这么着急要去哪呀。”莫天宁抬眼看去，换上一副笑脸，看起来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
“伯父，莫非是不知道白家之事。”莫诗筠表情严肃道。
笑容在脸上凝固，好一会后，莫天宁才收起笑容。“诗筠，你是相信伯父还是相信白匀洽？”
“我……”莫诗筠显得有些慌乱，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我相信伯父，但也不会怀疑白家，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是为什么而发生的，知道这一切的，是伯父。”
莫天宁面露犹豫之色，但很快就被决然取代，“诗筠，你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要知道伯父不会害你就可以了，伯父答应你，以后一定会跟你说明一切，好不好？”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莫诗筠生气到跺起了脚跟，但察觉到失态的她只得转过身去，尽可能保持冷静，“伯父既不愿说，那诗筠便去父皇那问个清楚！”
莫天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就被他掩藏下去，“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吧，伯父还有事，等解决完后再继续跟你解释。”
说完，莫天宁迈开了脚步，不过又被莫诗筠给叫住了。
“伯父！”
转身看去，莫诗筠握紧了拳头，明显在强撑着，“伯父之前说过的，永远都不会跟诗筠说谎。”
“这……”莫天宁疲惫地叹了口气，“伯父没有骗你，只是现在还不是说明一切的时候，再给伯父一点时间，好不好？”
莫诗筠松开了拳头，双眼无神，“既然如此，那诗筠便只好等到那个时候了。”
见状，莫天宁心生不忍，但是心一横，转身便离开了此地，留下低着头莫诗筠还站在原地，四周无人，只有失落陪伴。
房间内，窗帘紧闭，灯火摇曳，火光照亮了四周。书桌旁，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正翻看着桌上的奏折，男人身着黄袍，头发虽散批着，但依稀可见其年轻时的英俊之色。
此人，正是星澜的最高掌权者——莫天成。恭敬的敲门声传到耳边，莫天成没有移开视线，只是轻声说了句，“进来。”
沧元从外面走了进来，轻轻的关好门后，朝着莫天成行礼，“沧元，拜见陛下。”
“有什么事？”
“白家家主等人劫持了卫将军的养女，属下在小公主的帮助下成功将其抓拿归案。”
“诗筠也参与了此事？居然没有提前跟我说一下，终究还是长大了。”话虽如此说，可是莫天成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奏折半步，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当然，找来了炎师的弟子相助，那也真是一位能人，没过多久就将人给救了出来。”
“哦。”莫天成缓缓收起手中的奏折，目光落到沧元身上，“倒是一位少年豪杰，我星澜有此后辈，未来定是一帆风顺。”
“再好的人才，也得在陛下手中，才能发挥其作用呀！”沧元殷勤道。
“好了，查清楚白家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
“这个……”沧元的目光斜下，转了一圈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原谅属下妄言，这里面，恐怕有大祭司的影子。”
“毕竟我现在也没空管他了。”话正说着，莫天成突然止不住的咳嗽。
“陛下！”沧元走上前去。
“没事。”莫天成抬手制止了他，“人总该是要走到这一步的，我之后，如果哥哥想接管星澜，就由你来辅助他吧。”
“属下，遵命！”沧元恭敬的跪了下去。
莫天成略作点头，见他还没有起来的动作，便问道：“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
“陛下……那个……卫将军他……”
“说起来，他居然没有跟你一起来见我。也是，毕竟他的孩子刚出了这种事，陪在孩子身边也是人之常情。”
“卫将军之忠心苍天可鉴，望陛下能够饶恕他这一次。”
“他有何罪过？这次也是本皇的哥哥给他添了麻烦，等有机会了我自会补偿他。”
闻言，沧元喜出望外，连磕三个响头，“那属下……”
话还没说完，门便被打开了，看到来人，沧元赶紧站了起来行礼，“沧元，见过小公主。”
莫诗筠原本低落的情绪在看到莫天成之后便转变为了嗔怒。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再次向莫天成行了一礼后，沧元很识趣的为两人关上门。
等到门关上后，莫诗筠这才小跑到莫天成身边，一把抢过其手中的奏折。
“父皇！您都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朝中之事自有二位兄长处理，您现在就只需要好好养病就好了，”
“闲到骨头都松散了，这么一会儿，不碍事。”莫天成轻笑一声，“刚才沧元跟我说了白家的事，可是好好的称赞了你一番，我们的小诗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哪有~”莫诗筠撒娇道，不过她的神情很快又变为严肃，难为情地看着莫天成。
见状，莫天成也是收起了笑容，转问道：“你这会来找我是想问天宁的事吧。”
“父皇，你也知道伯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对吗？”莫诗筠的眼光闪动，委屈地看着莫天成。后者也是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天宁他有做错的地方，但白家，也决不是被冤枉的。”说着，莫天成从旁边取出一个玉简，示意她打开。
莫诗筠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怎么也不能相信上面的内容。“父皇，这上面的消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白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让沧元去查过了，宁家，许家，入体境以上的人该在牢里与实际在牢里人数严重不符，这其中有一部分人原本就应该是由白家送进牢里的，可是最后仅是在这上面作了登记！”
“父皇，白家毕竟是开国功臣，就连宁家，许家……”
“诗筠。”莫天成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不大，但还是让莫诗筠将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几天，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尽头。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所以必须尽可能的铲除一切隐患，无论这上面写的是真是假。”
“不会的，父皇的病一定会好的，父皇说过要当爷爷的，可是诗筠都还没有成亲呢。”莫诗筠抱住莫天成，把头缩进他的怀里，好似不这样，莫天成就会从她身前消失一般。
莫天成溺爱地摸着她的头发，“傻丫头。是啊，你都还没找到另一半呢。可是眼下不就有一个人吗？听说你跟炎师的弟子一起把人给救了出来。”
“都是白公子在出力，诗筠这一路，只像个花瓶一样。”莫诗筠回顾之前的经历，好似只有白轩宇一个人也能做到同样的结果，到头来她都没有看清白轩宇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原本以为自己之前有在高看对方了，可是现在一看，也许他能比肩伯父！这么一想也太荒谬了。
“哦，姓白？”莫天成浑浊的眼中透出一丝精光。
“白公子不是皇都之人，与皇都白家并无关系！”莫诗筠也怕自己父皇想歪，赶紧解释道。
“倒也是我疑心太重了。”莫天成点了点头，似是而非，“觉得那孩子如何？”
“父皇！”以为父皇想要撮合自己和白轩宇，莫诗筠轻锤了他一下。
可一想到白轩宇抓住白展时的目光，莫诗筠心头微颤，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和善的白轩宇会露出那样的目光。
“白公子虽然不善言辞，但心底里却很细心，相信日后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丈夫，只是，诗筠更觉得我们的未来不应该有重合的路，直觉上，是这样的。”
莫天成看出了她的为难，估摸着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不好评价白轩宇，索性也就不再问下去，转而说道：“说起来，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父皇说。”
“诗筠最想要的，是父皇的病尽快点好，父皇您好好的，诗筠的生日才会过的很好。”
“好好好，我这去休息。”莫天成终究是拗不过她，乖乖的躺到床上休息。
再说九罚狱这边，白匀洽盘坐在地上，虽然头发散乱，但是眼睛仍然有神。前半生四处征战的经历在很大程度上磨练了他的心性，就现在而言，除了株连九族，恐怕没什么是能让他慌乱的了。
此时，安静的牢狱内响起规律的脚步声，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一个人影走来。待彻底看清了来人后，白匀洽的脸上出现些许动容。
“莫天宁，沧元已经站到你这边了吗？”
“我不需要他站在我这边，只需要他见风使陀就好。”莫天宁满不在乎道。右手一伸，一烛灯火飞入手中，被其置于地上。
火光照亮了白匀洽的脸，虽然眼神坚毅，但是脸上的灰尘却是为其披上了一层说不尽的落魄。
“真是，狼狈呢。”
“胜者生，败者死，大祭司若想羞辱白某，也自是白某应该。”说完，白匀洽静静闭上了双眼。
“有我弟弟在，我自然是不好再动白家，可是你现在是落到了我手上，如果这都问不出点什么，那我还算是有点仁慈之心的。”莫天宁右手慢慢握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其眼中，白匀洽悍然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白匀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睁开双眼，眼中尽是怜悯，“大祭司，你执着过头了，我所知道的都已经说过了，我所不知道的，你杀了我我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会不知道？琳霜死前就去过你白家一趟，宁子丹在杀死琳霜之前也找过你，更巧的是你在这之间还进宫找过我弟弟，白匀洽，你觉得，我该信你吗？”莫天宁死死地盯着白匀洽，想要从其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可是到头来，他什么都找不到。
“我也没想到子丹会叛变，当我去牢里看他的时候，他早疯了，一直说着对不起宁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大祭司贵为陛下兄长，直接问陛下不更好？”
莫天宁脸色微变，眼里有很深的忌惮，但还是冷哼了一声，“他给我的答案跟对外宣称的没有一点区别，我，会信吗？”
“琳霜皇后与内人交好，这人所皆知，两人互有往来已久，仅凭一次拜访不能说明什么。至于子丹，大祭司可还记得琳霜皇后生病之后到来的中域使者，那个使者几乎每天都会到宁家旁边转上几圈，子丹受不了才过来找我诉苦。而陛下，一早便看出了那个使者心有所图，这才特意唤我前去商量。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一切都是你太敏感了，大祭司！”
莫天宁咽了口口水，猛然摇头，“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己在讲，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说着，他抬起右手，一股黑气越于其上。
“莫天宁，你入魔了！再这么执着下去，你一样不会有好下场。”饶是白匀洽也无法理解此时的莫天宁，简直就是一个执着的疯子，听不懂人话的疯子！偏偏这个疯子是星澜的最强者，又有谁能够让他停止这种疯狂的行为？也许只有如今卧病在床的陛下了吧，可是陛下，还能压制他多久？
莫天宁没有再听他说话，右手一指，黑气瞬间缠绕在白匀洽周身，在后者痛苦的表情下一丝丝地钻进其体内。
“想得明白再告诉我，是想痛痛快快的死去还是要继续效忠我那弟弟，我，过些时日再来问你！”说完，莫天宁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地上的灯火随之熄灭，牢狱内再次恢复了成了之前幽黑的状态，只是不同于先前的安静，现在若有人来巡视便能清楚的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只是，自莫天宁走后，此处便再无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