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给孩子的国学经典(第一册):儒家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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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敦厚”,孔子“《诗》教”

拿老人作比,《诗经》差不多有两千六百岁了!人们研究《诗经》的历史,少说也有两千四五百年。而资格最老的研究者,便是孔子。

孔子重视《诗》,还拿《诗》做课本来教学生。他鼓励学生学《诗》。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

◎莫:无人。◎兴:比兴,联想。观:观察。群:合群。怨:讽谏。◎迩:近。

孔子说:小子们,为什么没人学《诗》啊?学《诗》可以训练联想,可以学习观察,可以培养合群观念,可以学习讽刺手法;往近处说,可以侍奉父母;往远处说,可以服侍君王;至少还能多认识些鸟兽草木的名字呢。

孔子不但对学生这么说,对儿子也这么讲。儿子孔鲤从庭院前经过,孔子叫住他问:“学《诗》乎?”孔鲤回答:没有。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不学《诗》,就不会讲话啊。)于是孔鲤回去后便专心学起《诗》来。

孔子还说过“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的话,这是说:诗使人振作,礼使人立足稳固,乐则使人完美。在他老人家看来,诗是礼乐的基础,是学习的开端。

孔子对《诗经》的推崇,是毫无保留的。他说过:“《诗》三百,一言以蔽(概括)之曰:思无邪。”(《论语·为政》)即是说,《诗经》中全是真情流露的好诗。

诗离不开音乐,而孔子其实又是音乐家。他说:我从卫国返回鲁国,才把音乐篇章搞定,使《雅》归《雅》,《颂》归《颂》,各得其所(“子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论语·子罕》)。

孔子最喜欢《周南》里的《关雎》,说是“《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关雎》好在哪儿?它的情调愉悦而有节制,哀怨而不过分。——这是孔子心目中好诗的标准,这也正符合孔子的“中庸”理念,契合他的“《诗》教”原则。

“《诗》教”是孔子的重要教育理念,就是拿《诗》来教导子弟,培养他们的君子风度。《礼记·经解》引孔子的话说:“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这“温柔敦厚”四字,便是“《诗》教”的核心。学《诗》的人受着文字与音乐的涵养熏陶,变得温文尔雅、诚恳厚道,君子的风貌不就是这样吗?

孔子对《诗》的理解全面而通透,可是汉代学者的《诗经》研究却如同走进窄胡同。汉儒机械地认为,《诗三百》的作者是史官,每首诗的背后都有郑重的政治含义。就说那首《关雎》吧,明明是恋爱题材的诗歌,可汉儒偏说这诗讲的是什么“后妃之德”——《毛诗》里就是这么说的。

汉代研究《诗经》的有四家:齐、鲁、韩、毛。可惜前三家的著作都没传下来,只有毛亨、毛苌(cháng)的解经之作得以流传,因称《毛诗》。

毛氏师徒是西汉人,两人对《诗经》的讲解有不少望文生义、牵强附会的地方。不过这部《毛诗》对后世影响很大——毕竟是“只此一家”的“老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