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幕 童谣

我很小的时候，常听一首童谣：

青州府，益都县，

老爷跪着王八蛋！

“青州”和“益都”是两个地名，“老爷”和“王八蛋”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青州：丰子恺形容杨柳“好像挂着几万串绿色的珠子，在温暖的春风中飘来飘去，飘出许多弯度微微的S来。”青州春天最美的景致就是满城无数串嫩绿的S，满城都绿，满眼都绿，怪不得大禹治水时的古九州，只有我的故乡配叫个“青州”。

益都：大禹原本要按照尧舜的办法，禅位给伯益。伯益打算在青州建都，起名益都。后来，启继承了大禹之位。伯益虽然没当成接班人，但“益都”这个县名却沿袭了下来。

老爷：这是句反话，不是高高在上的官长或富人贵人，而是普通老百姓称呼自己，或者叫“老子”，那就是“老子跪着王八蛋”。

王八蛋：是句痛快的骂人话，指平时以上等人自居的家伙：

对百姓敲骨吸髓的清廷贪官污吏；

对百姓巧取豪夺的北洋军阀和民国政府的达官贵人；

侵略中国十四年的日寇强盗，青州百姓称作“日本鬼子”。膏药旗所到之处，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善良的青州老百姓，多少年受“王八蛋”压迫、欺凌，对他们忍无可忍。

直到青州老百姓欢欣鼓舞、敲锣打鼓，唱起另一首歌：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民主政府爱人民呀，

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

呀呼嗨嗨伊呼呀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