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人指路
清晨，二小准时醒来，昨晚一夜无梦，只觉睡得格外香甜，神清气爽。
一番梳洗后，走入厨房开始烧饭。不一会林明打开卧房门走入院中，眼角余光撇了一眼花池中的一物。却一下挪不开自己的视线了。
林明只觉一股浓郁的寂灭气息强势闯入，充斥了他的眼球。眼里的世界开始明暗闪烁起来，光影不定间，他看到了自己快速老去，一身修为散归于天地间，只留下了一处坟茔，村子的所有开始腐朽破败，山苍水枯，儿子也不知所踪……
突然一道光影掠过，眼前的画面如裂帛般破碎开来。山还是那座山，花还是那一朵。
一股寒气迅速从尾椎骨升起，林明浑身一个激灵迅速扭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爹，你怎么了？”正手拿饭菜的二小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刚才一阵风把一粒沙子吹进了眼中，让我的眼睛直流泪，真是防不胜防啊。”
“哦，没啥大事就好”二小说话间将手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到了桌子上：“眼睛没事了就过来吃饭吧。”
“好。”林明睁开眼睛走到桌边坐下来拿起了筷子。
吃完饭收拾妥当后，二人又一次踏上了去沣河镇的路。
入镇后，二小先陪父亲做了半天生意，吃过午饭后他走向了中央广场。不一会儿，玉良道士出现了，身后还是跟着昨日的小道童。站上高台便直接开讲。
玉良先是为昨日刚入学的几位重新讲解了道家的引灵入窍密法，接着便带领众人进行了半个时辰的入定修行。修行完成，玉良让道童带大家诵读今日的道经。
“唉，又诵道经，直诵得我头昏眼花昏昏欲睡啊”虎子抱怨道：“这玩意儿有啥用，更要命的是都一年多了，每次念的东西都不带重样的。”
“怕是三年过了，你也念不完。就我偶然在道院经楼中看到的，一本《道藏》便有五千卷之多。”二小应道。
“啊～什么东西就能写这么多”虎子哀嚎道。
“多读道经吧，玉良道长说了，道就在其中，读不读是你的事，能不能早日得道也只能看你自己。”二小转头继续诵念起来。虎子与大东见状，也加入了进去。
又是半个时辰，今日课业结束。
虎子拽住二小胳膊，着急忙慌地朝广场外走去：“快，我和你一块回摊子那里去，我今天一定得让明叔帮我看看，昨天你走后净倒霉了，和大东逛西市结果被一个骗子骗了，等反应过来回去找人理论的时候，钱袋子被偷了。晚上回去被我那爹娘一顿臭骂。”
“那你是够倒霉的，”他应道。
三人穿街走巷，刚拐过一处巷口，只听哎哟一声，大东后退半步捂着鼻子，另有一人摔倒在地还没回过神来。
有四人立马围上前来，两人将倒地之人扶起，其余人赶紧为其拍去衣上尘土。
“哪个不长眼的”正在整理仪容的少年喊道，八人互相观瞧一番。
“巧了么不是，这人和事啊都经不起一点念叨。”二小心里感叹。
对面正是昨日引灵成功的五人。倒地之人恰是小团体的带头大哥，东市街道上丹宝楼老板之子王明。
“好啊，原来是你们三个蠢材。”王明脑袋微抬说道：“没想到脑子蠢，眼睛也瞎。”
“你才是又蠢又瞎，不仅如此，你怕是进茅坑吃过吧，嘴还臭”虎子怒气上涌。大东性格内向，口才实在是不如虎子甚多，只是一个劲地附和：“对”。
“虎子你…哼，本人羞与你争辩，不过下次再遇见，先尊称我一声王居士再上前和我说话吧。”王明轻拂衣袖道：“还有你林二小，本来我还是挺羡慕你的，刚入学那会我还以为你是个天才，没成想最后和他们二人一样。”
“王居士教训的是，二小受教了。”林二小拱手拜谢。
王明一下惊愕无比，即将吐出口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里，止不住咳嗽起来。
“妙妙妙，你可真是一个妙人，再看看你们两个，差距咋这么大呢，”王明乐道：“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以后来丹宝楼买东西，我给你打八折”。说完便手摇折扇前呼后拥而去。
三人继续朝林明摊子的方向行去，路上虎子抱怨道：“二小你刚才怎么能认怂呢，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怎么，菜还不让人说了？”他回应。
“你这话说的，属实是…”
“极好？妙不可言？”二小微笑搭腔。
虎子手指来回指点着他，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求救声：“快救人啊，明哥儿掉河里了。”
…时间倒退到两个小团体分开之后
王明带着四个小跟班意气风发的走在路上，突见前方走来一位娉婷少女，那身段那面容，直叫王明一阵心猿意马，他快速走上前去，嘴里喊道：“姑娘慢走，来和本居士探讨一下道经如何？”，五个人拦住了少女去路。
少女一看这番阵仗，扭头便走，王明带人在后加快脚步追赶，却没看见前方路面一块青石翘起，脚下一绊，后面四人停步不及，互相拥挤下朝前一推，王明便被硬生生的送入了旁边的河道里。
…………
二小几人一看，立马跑上前去。
“快救人快救人”二小边喊边下手抓住了旁边两人手中的竹竿。
“手向这边伸过来”他向王明喊道，可好巧不巧的是，竿子总在王明快抓到时，差之毫厘的错开过去。眼看他挣扎的快没力气了，终于抓住了竿子被救了上来。
等确定王明没事后，三个人复向目的地走去。只是回去的路上，虎子一个劲猛瞧二小，心里直呼：“好家伙。”
三人刚来到林老爹摊子前，虎子便一屁股坐到了对面凳子上喊道：“明叔，快给我看看运势，最近都倒霉透了。”
林明微微一笑，张眼朝虎子和大东看去。少顷说道：“好事多磨，短则三月长则六月，鸿运当头”。
二人听闻，立马高兴了许多。
“二小你和他们一起去逛逛吧，我这里也没什么”
虎子听见这话，更加兴奋了，和大东着急忙慌的拉着他就跑，生怕林明反悔。
晚上盘膝坐于床上，二小尝试引灵，直到感觉心神倦怠才入睡。就这样日复一日，他将每晚的引灵修炼变成了固定任务。
在此期间，那一队银甲士卒也进入了后山，可仍然一无所获。他们继续在周围的群山中不断搜寻着。
修行无岁月，转眼四个月过去了，虎子突然在广场和二小说他引灵成功了，六个月后，在年关前，大东也成功入了道院。至此三人小团体便只剩他一人了。
这天下午在广场修习完今日课业，二小踏着积雪慢慢走着。临近时，发现一人从酒楼迈步而出，走到摊前正要坐下。他走上前去拿起布幡站到了侧边，打量过去，发现正是那位带人在山中探寻的少女。
她生得一副清冷而鲜活的面庞，鼻骨宛如精雕的白玉髓，自眉间利落地隆起，在晨光里勾出细瓷般的半透光弧，脸颊透着一抹绯红，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明亮锐利的光芒，让人不能久视。只是眼角多了一丝疲惫。
“姑娘要算什么？”林明问道。
“我想知道此物在哪里。”说着拿出了一幅画。二小朝画看去，虽已过去半年，心里骤然还是一颤。
林老爹看了女孩儿几眼，不动声色道：“缘法未到，强求不得。”
“那什么时候，你所说的缘法才会出现？”
林老爹只是捋须笑而不语。
少女拿出十几两银子放在了桌上，静静看着林明。
林明示意二小收钱，“静候佳音。”说完便闭目不语。
“我只需要它的一片花瓣，”说罢少女起身，突朝二小问道：“不知小先生叫什么名字。”
他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父亲，回道：“林二小。”
“重山城方家方雨晴。”说罢少女转身而去。
“父亲，我…”傍晚回家的路上，二小欲言又止。
“儿子，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就好，但是也别勉强自己。”林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