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祖地秘辛
林家祖地，坐落在青岚山脉北麓的幽谷中。从外表看，这只是一处规模较大的山庄，但修真界都知道，林家真正的底蕴都藏在那片看似平常的建筑群下。
“前面就是林家外围的哨卡。“墨尘压低声音，指向远处山道上的石亭，“按照计划行事。“
萧晨点点头，拉了拉头上的斗篷帽檐。三人此刻伪装成一支小型商队——墨尘扮作商人，宁雨彤蒙面做侍女打扮，萧晨则伪装成护卫。他们乘坐的马车里装着几箱普通药材，这是进入林家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借口。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轻举妄动。“宁雨彤小声提醒萧晨，“林家祖地处处是禁制，一步走错就会惊动所有长老。“
萧晨握了握腰间的玄天剑，剑身已经被特制的布条包裹，掩盖气息。自从药王谷一战，他体内的血煞之气暂时被压制，但每次运转灵力时，经脉仍会传来刺痛感。这次冒险潜入林家，除了找药王鼎，也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马车缓缓驶向哨卡。四名林家护卫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
“什么人？来林家何事？“
墨尘跳下马车，满脸堆笑地拱手：“这位爷，小的是南岭'百草堂'的管事，奉家主之命，给林家送一批新采的'青灵草'。“他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林家外务执事林茂大人给的通行令。“
短须护卫检查令牌，确认无误后，又掀开车帘看了看里面的药材和宁雨彤二人，这才挥手放行：“进去后直接去外务堂，别乱跑。“
“是是是，小的明白。“
马车继续前行，很快进入林家山庄范围。这里的建筑古朴典雅，亭台楼阁间点缀着药圃花园，看似毫无防备，但萧晨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若隐若现的灵力波动——那是无数隐藏禁制的痕迹。
“夜枭的情报说，林家祖地入口在外务堂后面的祠堂里。“墨尘用传音入密说道，“那里守卫最严，但有条密道可以避开大部分禁制。“
按照计划，他们在外务堂卸下药材后，借口要去茅厕，实则潜向祠堂方向。午时三刻，正是守卫换岗的空档，只有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窗口。
外务堂是个四方院落，几名林家弟子正在清点货物。墨尘熟络地与管事寒暄，宁雨彤和萧晨则趁机溜向后院。
“这边。“宁雨彤轻车熟路地拐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假山旁。她拨开几丛杂草，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密道入口。“
萧晨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药王谷与林家是世仇。“宁雨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祖辈留下的情报很详细。“
两人钻进洞口，墨尘很快也跟了上来。密道狭窄潮湿，只能弯腰前行。黑暗中，宁雨彤取出一颗夜明珠，微弱的绿光照亮前路。
“这条密道是三百年前一个叛逃的林家旁支所建，直通祖祠下方。“墨尘解释道，“夜枭花了很大代价才弄到这张地图。“
密道蜿蜒向下，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一道石壁。宁雨彤在壁上某处按了几下，石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昏暗的空间。
三人谨慎地钻出密道，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圆形石室内。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中央是一个祭坛，上面摆放着数个牌位。
“林家祖祠？“萧晨环顾四周，目光被那些壁画吸引。第一幅画的是一个黑袍男子持剑而立，脚下尸横遍野；第二幅则是七个人围攻那黑袍男子；第三幅...
“这是...玄天战尊陨落的经过？“萧晨走近细看，心跳加速。壁画栩栩如生地再现了那场大战，甚至连林无涯用孕妇要挟的卑鄙手段都刻画了出来。
“奇怪，林家为何要把这段不光彩的历史刻在祖祠里？“墨尘疑惑道。
宁雨彤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你们看最后那幅！“
萧晨转向最后一幅壁画，顿时如遭雷击——画面上，林无涯手持一柄奇形匕首，正在剖开一个孕妇的腹部，取出一团发光的物体。而在旁边，赫然站着七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
“这是...什么？“萧晨声音发颤。虽然早知道林无涯卑鄙，但没想到竟残忍至此。
“轮回转生术...“宁雨彤脸色苍白，“一种上古邪术，用未出世的婴孩为媒介，窃取他人血脉天赋。林无涯当年不仅杀了先祖宁婉儿，还...还取走了她腹中的胎儿！“
萧晨胸口如压了一块巨石，呼吸困难。幻境中那个白衣染血的女子，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一股滔天怒火在心头燃起，皮肤上的战纹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
“冷静！“墨尘一把按住萧晨肩膀，“战纹会触发禁制！“
但为时已晚。萧晨的战纹刚一显现，祭坛上的牌位突然亮起血光，整个石室剧烈震动起来！
“不好！触动了祖祠警戒！“宁雨彤急道，“快找药王鼎！“
三人分头搜寻。萧晨强压怒火，仔细检查祭坛。就在他触碰某个牌位时，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这里！“
没有犹豫，三人冲下阶梯。下方是一个更大的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尊三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药草纹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药王鼎！“宁雨彤惊喜地跑过去，却在距离三步远时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萧晨走近观察，发现鼎周围布满了复杂的符文，形成一个强大的封印。更令人心惊的是，鼎上方悬浮着一滴鲜红的血珠，三百年来竟未干涸！
“那是...婉儿的精血？“萧晨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触碰那滴血珠。
“小心！“宁雨彤惊呼。
就在萧晨手指接触血珠的瞬间，整个密室突然亮如白昼！那滴血珠化作一道红光，直接没入萧晨眉心！
“啊！“萧晨抱头跪地，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血与火的战场...温柔似水的女子笑容...未出世的孩子踢动的触感...林无涯狰狞的面孔...最后是刻骨铭心的痛与恨...
“萧晨！萧晨！“宁雨彤焦急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萧晨大口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那些记忆如此真实，仿佛...就是他自己的经历。
“你没事吧？“墨尘警惕地环顾四周，“林家肯定已经察觉异常，我们必须赶快破开封印取鼎！“
宁雨彤检查萧晨状况，突然瞪大眼睛：“你的战纹...变了！“
萧晨低头，发现皮肤上的战纹不再是单纯的黑金色，而是夹杂着细密的红色纹路，与在药王谷时出现的翠绿纹路交织在一起，形成更加复杂的图案。
“那滴血...是先祖宁婉儿的本源精血。“宁雨彤声音发颤，“它认出了你的血脉...玄天战尊的血脉！“
没时间细想这个发现，上方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怒喝。墨尘快速检查封印：“这是'七星封灵阵'，需要七个不同属性的灵力同时攻击才能破解。我们只有三人，不够！“
“不，我们够。“萧晨突然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玄天战体可以模拟不同属性灵力。“
他站起身，玄天剑出鞘，剑锋上黑芒吞吐：“我主攻金、火、雷三属性；墨尘你负责水、风；宁姑娘用药王谷的木属性灵力。一起出手！“
三人站定方位，同时攻击封印。正如萧晨所说，他一人就释放出三种不同属性的剑气，与另外两人的攻击完美配合。七道灵力同时击中封印节点，屏障剧烈摇晃，最终如玻璃般碎裂！
“快拿鼎！“墨尘催促。
宁雨彤上前，双手结印，药王鼎缓缓缩小，最后变成巴掌大，被她收入怀中。就在这时，密室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大胆贼子，竟敢擅闯林家祖地！“
十余名林家高手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林青璇！她身着白色劲装，腰间佩剑，容颜依旧绝美，但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看到萧晨三人，她先是一愣，随即目光锁定萧晨身上的战纹，瞳孔骤缩。
“是你？！“林青璇声音中充满震惊，“萧晨！你竟然没死...还有这战纹...玄天战体？！“
萧晨冷冷注视这个曾经最熟悉现在却最痛恨的人：“林青璇，好久不见。“
林青璇很快从震惊中恢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三年前没彻底杀了你，今天正好弥补这个错误。“她一挥手，“拿下他们！尤其是萧晨，要活的！“
十余名林家高手同时出手，其中更有两位金丹初期的长老！萧晨三人背靠背站立，陷入苦战。
“突围！“墨尘低喝，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珠子砸向地面。黑雾瞬间充满整个密室，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三人趁机冲向另一侧的墙壁——那里有一道暗门，是夜枭情报中提到的备用出口。萧晨玄天剑开路，战纹全开，硬生生冲破两名筑基修士的阻拦。宁雨彤则洒出一把银针，暂时逼退追兵。
“别让他们跑了！“林青璇厉喝，一道剑气斩向萧晨后背。
萧晨回身格挡，剑气与玄天剑相撞，震得他手臂发麻。三年不见，林青璇的实力已经达到金丹中期，远超他的预期。
“走！“墨尘推开暗门，三人鱼贯而入。这是一条狭窄的甬道，蜿蜒向上。身后，林家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分开走！“冲到一处岔路口时，萧晨突然说道，“我来引开他们，你们带着药王鼎先撤！“
“不行！“宁雨彤坚决反对，“你体内的血煞未清，一旦爆发必死无疑！“
“没时间争论！“萧晨从她手中抢过药王鼎，用力掰下一只鼎耳塞给她，“拿着这个足够解毒了。墨尘，带她走！“
不等回应，萧晨转身冲向另一条路，同时故意释放玄天战体的气息。果然，大部分追兵都被他引开。
甬道尽头是一处悬崖。萧晨被五名林家修士逼到崖边，其中就包括一名金丹长老。
“束手就擒吧。“长老冷笑，“跳下去也是死，下面是'噬灵沼泽'，金丹修士进去都尸骨无存！“
萧晨看了看手中的半截药王鼎，又看了看步步逼近的敌人，突然笑了：“林青璇没告诉你们吗？我从万魔渊都活着出来了...“
说完，他竟然纵身跃下悬崖！林家众人冲到崖边，只见萧晨的身影迅速被下方浓密的灰雾吞噬，眨眼间消失无踪。
“混账！“赶来的林青璇怒不可遏，“立刻组织人手搜索沼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死死盯着悬崖下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萧晨身上的玄天战纹...药王鼎的反应...还有祖祠壁画记载的那个秘密...如果萧晨真是那个人，那么林家将面临灭顶之灾！
悬崖下，萧晨坠入灰雾的瞬间，立刻感到全身灵力凝滞，身体如铅块般沉重。这就是噬灵沼泽的可怕之处——能吞噬一切灵力，让修士变成凡人。
下落过程中，他拼命抓住崖壁上的藤蔓减缓速度，但仍重重摔在一片泥沼中。泥水瞬间淹没到胸口，并且还在缓慢下沉。
“这下麻烦了...“萧晨苦笑，试图挣扎却越陷越深。更糟的是，体内的血煞之气因为灵力被封，开始疯狂反扑。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视线逐渐模糊。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雾中伸出，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抓住你了...“一个沙哑的女声在雾中响起。
萧晨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救命恩人的面容，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似乎是个白发女子，脸上布满可怕的伤疤...
然后，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