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尾随
“尊敬的乘客，下一站就要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车内广播适时响起，宋知序沉着的心稍微松动一些。
这站过去后，再过三站就到目的地了。
只要后面这几站小伙没有其他动作，安全度过就行了。
宋知序紧握着手机，注意力依旧放在后视镜上。
但是小伙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此时距离这班车的终点站不过七个站，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要是宋知序在前面的这几个站下车，时间还要再缩短。
小伙紧张地拢紧外套，遮住下面满是污渍的T恤，双手不停在裤腿上来回搓着。
终于，又一个站过去，小伙紧张地小腿都在发抖。
他大力在裤腿上搓几下，擦掉手心的汗，心一狠，咬着牙站起身来，朝着宋知序的位置走去。
宋知序在小伙站起来的瞬间，心里立马警戒起来。
她将手机换到左手，身体略微前倾，双脚踩紧地面，直直迎上小伙的视线。
小伙仿佛没看见她眼里的警告，一步不停，站定在她面前。
宋知序坐在靠窗的双人座，与小伙隔着一个座位相互对视。
即使在走路的时候，小伙依然低垂着头。
此刻站在宋知序旁边，也紧紧低着头，只翻起一双眼睛，由之前的窥视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凝视。
这眼神比之前的还要令人不适。
宋知序厌恶地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就听到小伙出声。
“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能发出来的。
小伙不停地在衣服上来回搓动，伸出的拿着手机的手上，指甲缝里藏满了褐色污垢，手臂在宽大的袖子下轻微颤抖着。
旁边的老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并没有发生什么，又冷漠地将头转了回去，扇动扇子的手却慢慢停下来。
宋知序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小伙身上，强压着恶心冷声拒绝。
小伙舔了下干燥开裂的唇，举着手机的手又往前递了一下，距离宋知序更近。
宋知序闻着隐约传来的汗臭，沉下脸，再次强硬拒绝。
两次拒绝，但凡换做一个正常人，早就放弃了。
可小伙显然不属于正常人那派，执拗地伸着手。
显示着二维码页面的手机，在两人的无声对峙中啪地一下黑屏了。
小伙静静地盯着黑屏的手机，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怪异的笑，抬起头，露出下巴。
宋知序瞳孔紧缩。
在小伙的下巴上，一条贯穿下巴，蜿蜒至脖颈，长约十几厘米的肉粉色，疤痕褪去的肉瘤，像蛇一样盘踞在皮肤上，隐入衣领内。
那条肉瘤配上小伙阴郁的脸，说不出的荒诞诡异。
宋知序的心沉了下去。
今天是TM什么日子！倒霉透顶了。
她余光打量着车内，脑子疯狂转动，寻找逃跑的机会。
然而她前面被一块金属物拦着，旁边又站着怪异小伙。
想要出去，要么把小伙支开，要么翻过金属物，要么……跳窗。
可小伙要是那么好支开的话，她此刻也不用苦恼了。
而且小伙就在旁边，不管是翻过金属物还是跳窗，只要在察觉到她意图的一瞬，小伙就能立马采取措施阻拦。
爹的！
宋知序暗骂一声，看向小伙的目光恨不能直接把人刀了。
小伙裂开干燥的唇，“不给也行……”突然侧身挤向她身侧的空座，“那就陪我坐到终点站吧。”
宋知序眼疾手快，敏捷起身。
小伙保持着要坐不坐的姿势，两人的姿势一下拉近。
近得宋知序都能闻到迎面飘散过来，比之前更加浓烈的汗臭。
宋知序皱着眉后退一步。
小伙也没料到宋知序会突然起身，下意识地后退，在座位之间空出一个一人宽的距离。
就在此时，前方不远处的小孩突然哭闹起来。
“奶奶我热……呜呜呜我热……”
“哦哦好好好，奶奶这就给乖孙扇。”老人重新晃动起手中的扇子。
小伙小幅度地偏了下头。
宋知序瞅准这个时机，快速越过小伙，借着小孩的哭闹刹那闪至车门前。
恰逢公交靠站，她纵身跃下公交疾行数步。
回头一看却瞳孔骤缩——
小伙竟也跟着下了车，此时离她不过十几米远，正露出诡异的笑容静静盯着她。
宋知序面色阴沉。
今天到底是踩了什么臭狗屎，运气这么霉。
现在离她租住的小区还有一个车站的距离，不过五百里路。
若是暴露住所后果不堪设想。
宋知序又低骂一声，沉着脸往前走。
只能看看能不能在路上把对方甩了。
系统也被诡异小伙搞烦了：【宿主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的身手是用来当背景板的吗？】
宋知序冷静分析，“暂时还不知道他底细，不能贸然出手。”
系统：【宿主你握拳。】
虽然这神经病系统多数时候的话都不靠谱，但在关键时候，却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宋知序听话地握起拳头，倏地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生机，“嗯？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你以为之前的电击只是简单的惩罚吗？】
宋知序一愣，“你是说我现在感受到的力量是因为之前的电击？”
系统：【可以这么说。电击可以淬炼宿主的躯体，使宿主的躯体变得更为强悍。】
宋知序了然。
难怪她刚才感觉不对劲，原来不是错觉。
一直以来，她都秉持着自己能完成的事绝不麻烦别人，包括点不限于换灯泡，换桶装水等等。
一身力气也被这样练了出来，别说是女生，就连一部分男生，力气都比不过她。
现在被电击淬了体，力气只会更大。
系统：【我们可是正规系统，偶尔帮宿主搞点小福利，也是我们分内的事。】
宋知序眯起眼，抓到重点，“所以你们是有体系的？”
系统发狂：【……你抓错重点了喂！】
宋知序放下手，不逗它了。
反正来日方长，系统那小马脚，迟早有一天会露出来。
当务之急，是先处理眼前的事。
宋知序勾起唇角，既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那她就不客气了。
道路两边都是房屋，宋知序沿着房檐下的阴影处，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观察，挑选合适的场地。
终于到了一个四周都没监控的巷子口，宋知序脚下一拐，进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