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族出世
东荒大泽，终年被雾气笼罩的禁忌之地。
传说这里是太古龙族的栖息地，但在十万年前黑暗动乱后，龙族被神庭镇压，东荒大泽也成为了一片死寂的沼泽。偶尔有不怕死的修士前来寻宝，大多有去无回。
今日的东荒大泽却异常热闹。沼泽中央，一座古老的祭坛破水而出，上面刻满了龙形符文。数百名身着鳞甲的龙族战士肃立四周，神情庄严。
祭坛顶端，一位金袍女子正在主持仪式。她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容绝美，额生一对晶莹龙角，举手投足间自带威严。
“以祖龙之名，“女子声音清越，回荡在沼泽上空，“我，敖曦，龙族第七公主，今日唤醒沉睡的族人！“
她双手捧起一枚金色鳞片，高高举起。鳞片散发出耀眼金光，照亮了整个东荒大泽。沼泽开始沸腾，无数气泡冒出，随后一个个巨大的龙形石雕从水下升起。
“咔嚓——“
石雕表面出现裂痕，片片剥落。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彻云霄，一条条巨龙破石而出，在空中盘旋飞舞！
“十万年了...“敖曦仰头看着重获自由的族人，眼中含泪，“龙族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一条体型最大的青龙落下，化作一位白发老者：“公主，天机已变，神庭的统治开始动摇。我们是否按照祖训，寻找那位恩人？“
敖曦郑重点头：“立刻派出使者，前往诸天万界寻找普行大人的踪迹。“
“公主，“老者犹豫道，“十万年过去，那位大人是否还在世都未可知...“
“祖龙逆鳞有反应，“敖曦亮出手中的金色鳞片，此刻它正微微发光，“说明恩人已经归来。我们必须在他与神庭决战前找到他，偿还龙族的恩情。“
就在此时，逆鳞突然光芒大盛，指向西北方向。
敖曦面露喜色：“感应到了！恩人在西北方！立刻准备飞舟，我亲自前往！“
老者还想劝阻：“公主，太危险了！神庭正在全力搜捕各族余孽...“
“敖广长老，“敖曦打断他，龙威不自觉散发，“这是龙族的誓言。没有普行大人，龙族早在十万年前就灭族了。如今恩人归来，我岂能龟缩不出？“
敖广叹息一声，不再阻拦。
半日后，一艘小巧的龙形飞舟离开东荒大泽，向西北方疾驰而去。飞舟上除了敖曦，只有四名精锐龙卫，都是能化人形的通天境强者。
......
无名山脉深处，普行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东南方向。
“前辈，怎么了？“叶尘警觉地问道。自从离开陨星城后，他们一行人在普行带领下昼伏夜出，避开神庭的追捕。
普行嘴角微扬：“有老朋友来了。“
“老朋友？“沐雨好奇地问。
“龙族。“普行简单解释，“十万年前我曾救过他们一族，如今感应到我的气息，前来报恩了。“
夜无双挑眉：“龙族不是被神庭镇压了吗？“
“天机变动，被镇压的古族都开始苏醒。“普行看向远方，“这是好事，对抗神庭需要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叶尘想起一事：“前辈，您一直没告诉我们'上苍之上'的事...“
“边走边说。“普行继续前进，“上苍之上是一个超越我们这方天地的神秘存在。简单来说，我们所在的诸天万界就像一座塔的底层，而上苍之上就是更高层的世界。“
沐雨惊讶地睁大眼睛：“还有更高的世界？“
“不错。“普行点头，“十万年前，上苍之上的一位存在试图吞噬我们的世界，引发黑暗动乱。我本已快要将其镇压，却在关键时刻被八大源神背叛...“
说到这里，普行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叶尘突然明白了什么：“神庭抓捕特殊体质者...是为了献祭给上苍之上？“
普行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聪明。太虚与上苍之上做了交易，以万灵精血换取长生不死。每隔百年一次的'天祭大典'，就是他们履行契约的时候。“
夜无双冷声道：“所以神庭不仅是我们的敌人，也是整个世界的叛徒。“
“正是。“普行突然停下，抬手示意众人隐蔽，“有东西接近。“
众人立刻藏入树丛。片刻后，天空传来破空之声，一艘龙形飞舟掠过树梢，在不远处的空地降落。
飞舟上走下五人。为首的是一名金袍女子，额生龙角，气质高贵。四名龙卫紧随其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奇怪，逆鳞的感应到这里就断了。“敖曦皱眉看着手中的金色鳞片，“恩人应该就在附近...“
“公主小心，可能有埋伏。“一名龙卫低声道。
树丛中，叶尘小声问普行：“前辈，那就是龙族公主？“
普行点头：“敖曦，龙族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年轻人。“他顿了顿，“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会会她。“
说完，普行整了整衣袍，大步走出树丛。
“谁？！“龙卫们立刻警觉，将敖曦护在中间。
普行微微一笑：“十万年不见，龙族的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敖曦先是一愣，随后仔细打量普行，眼中渐渐浮现难以置信的神色：“您...您是普行大人？可是样子...“
“皮囊而已。“普行摆摆手，“你手里拿的，可是敖天那老家伙的逆鳞？“
听到自己祖父的名字，敖曦再无怀疑，立刻单膝跪地：“龙族第七公主敖曦，拜见恩人！多谢大人当年救我族于危难！“
四名龙卫也齐齐跪下，神情恭敬中带着激动。
普行扶起敖曦：“不必多礼。你祖父可还安好？“
敖曦神色一黯：“祖父在五万年前的神庭围剿中...陨落了。临终前他将逆鳞交给我，嘱咐龙族世代铭记恩人大德。“
普行轻叹一声：“敖天是个好汉子。起来吧，我给你们介绍几个小朋友。“
他转身招呼叶尘等人出来。看到突然冒出这么多人，龙卫们本能地戒备起来。
“这是叶尘、沐雨、夜无双，我的...记名弟子。“普行介绍道，“这是叶雨和叶锋。“
敖曦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在看到只有通脉境修为的叶尘等人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龙族天生高傲，对弱者向来不屑一顾。
“恩人收的弟子...似乎修为平平。“敖曦直言不讳。
叶尘眉头一皱，但没说什么。夜无双则冷冷地回视，永夜之力在体内涌动。
普行不以为意：“修为可以提升，天赋却是与生俱来的。他们三个，可是能施展三才阵的。“
“三才阵？！“敖曦脸色一变，“传说中的天地人三才大阵？“
“不错。“普行点头，“要不要试试？“
敖曦眼中燃起战意：“求之不得！“
一刻钟后，林间空地。
敖曦褪去金袍，换上一身轻便战甲，手持龙枪，英姿飒爽。四名龙卫站在场边，神情轻松——他们根本不信三个通脉境的人族能对公主构成威胁。
叶尘三人则站成三角，严阵以待。虽然之前击败过萧炎，但龙族公主的实力明显更强。
“开始吧。“普行站在中间，充当裁判。
敖曦毫不客气，龙枪一抖，直接刺向站位最前的叶尘。这一枪快如闪电，枪尖凝聚着恐怖的龙力，足以洞穿山岳！
“天位，玄黄护体！“叶尘不敢硬接，玄黄战旗展开，化作光幕防御。
“轰！“
龙枪刺在光幕上，激起一圈冲击波。叶尘连退数步，光幕出现裂痕，但勉强挡住了这一击。
“地位，月华锁链！“沐雨趁机出手，月华之力化作银色锁链，缠绕敖曦双足。
“雕虫小技！“敖曦冷笑，身形一震，锁链寸寸断裂。她龙枪横扫，一道弧形气刃斩向沐雨。
“人位，永夜突袭！“夜无双突然从阴影中现身，短刀直取敖曦后心。
敖曦头也不回，龙尾突然从战甲下甩出，将夜无双抽飞数丈！
“就这点本事？“敖曦失望地看向普行，“恩人，您是不是看走眼了？“
普行笑而不语。
叶尘深吸一口气，与沐雨、夜无双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同时点头。
“三才轮转！“
三人身形变换，瞬间完成阵型转换。玄黄、月华、永夜三力交织，形成一个完美的能量循环。
敖曦终于露出凝重之色。她感受到三人的气息正在急速攀升，转眼间竟达到了通天境的层次！
“天地位合，玄月当空！“叶尘与沐雨同时出手。
玄黄战旗与月华灵光融合，化作一道金银交织的光柱轰向敖曦。后者不敢大意，龙枪舞动，在身前布下层层防御。
“轰！“
光柱击碎防御，将敖曦逼退十余步，战甲上出现裂痕。
“好！“敖曦不怒反笑，“这才有意思！“
她不再保留，体内龙血沸腾，战力全开。龙枪化作漫天枪影，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三才合一！“叶尘大喝。
三人再次手拉手站成一圈，三色光轮再现，与敖曦的枪影激烈碰撞。爆炸声中，地面龟裂，树木倒伏，气浪席卷全场。
当烟尘散去，只见敖曦单膝跪地，龙枪插入土中支撑身体，嘴角溢出一丝金色血液。对面，叶尘三人同样狼狈，但依然站立。
“我输了。“敖曦坦然承认，眼中再无轻视，“三位确实不凡。“
四名龙卫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家公主竟然败给了三个通脉境的人族！
普行满意地鼓掌：“不错不错。敖曦，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看重他们了吧？“
敖曦站起身，郑重地向叶尘三人行礼：“龙族敖曦，为刚才的失礼道歉。三位实力非凡，敖曦心服口服。“
叶尘连忙还礼：“公主客气了。我们只是占了阵法之利，单打独斗绝非公主对手。“
敖曦爽朗一笑：“胜就是胜，败就是败，龙族从不找借口。“她转向普行，“恩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神庭正在全界通缉您和这几位朋友。“
普行看向远方：“先去东荒大泽。龙族沉寂十万年，是时候重新崛起了。“
“太好了！“敖曦欣喜道，“祖父留下的'化龙池'一直为您准备着，或许能助您恢复更多实力。“
普行点头：“正有此意。“他看向叶尘等人，“你们也一起去。化龙池对淬炼体魄大有裨益。“
就这样，一行人登上龙形飞舟，向东荒大泽进发。飞舟上，敖曦对叶尘等人的态度大为改观，主动攀谈起来。
“叶兄，你们的三才阵是从何处学来的？“敖曦好奇地问。
叶尘看了一眼普行：“是前辈传授的。“
“果然。“敖曦点头，“三才阵是恩人当年的招牌绝学之一。传说完整版的三才阵能引动天地人三才之力，越阶杀敌如探囊取物。“
夜无双突然问道：“公主对普行前辈的过去似乎很了解？“
“都是从祖父那里听来的。“敖曦眼中浮现崇敬之色，“十万年前，恩人一人独战八大源神和上苍之上的存在，几乎成功镇压黑暗动乱。若非最后关头被弟子背叛...“
“敖曦。“普行打断她，“过去的事不必多提。“
敖曦会意，转移话题：“说起来，最近不止我们龙族，其他被镇压的古族也开始苏醒。凤族、麒麟族、玄武族都有动静。“
“这是好事。“普行点头，“对抗神庭需要联合一切力量。“
飞舟穿越云层，迅速向东荒大泽靠近。途中，普行向敖曦详细询问了各大古族的情况，以及神庭最近的动向。
“神庭已经派出大量高手搜捕各族余孽。“敖曦汇报道，“据说第五源神青岚亲自带队，正在追查月神族的下落。“
普行眉头一皱：“青岚？她亲自出马？“
“是的。奇怪的是，她的行动似乎很隐秘，连其他源神都不清楚具体目标。“
普行若有所思。青岚...八大源神中最为神秘的一位，当年也是最后背叛他的弟子。十万年过去，她到底在谋划什么？
“前辈认识第五源神？“叶尘敏锐地察觉到普行的异常。
普行轻叹：“她曾是我最器重的弟子之一。“
众人震惊。八大源神竟然是普行的弟子？难怪他们如此忌惮普行归来！
“恩人不必伤感。“敖曦安慰道，“龙族上下誓死追随您，讨伐叛徒！“
普行摇头：“复仇不是目的。重要的是阻止上苍之上吞噬我们的世界。“他看向远方，“这一次，我不会再孤军奋战。“
飞舟下方，地形开始变化。郁郁葱葱的山林逐渐被沼泽湿地取代，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东荒大泽到了。“敖曦站起身，指向远方，“看，族人们已经出来迎接了！“
只见沼泽中央，数百条巨龙腾空而起，龙吟声响彻云霄。那场面，壮观得令人窒息。
叶尘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太古龙族的威势！难怪神庭十万年来都不敢掉以轻心。
飞舟缓缓降落在中央祭坛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龙族带着众多族人跪地相迎：“恭迎普行大人归来！龙族上下，听候差遣！“
普行扶起老龙：“敖广长老，不必多礼。十万年不见，你老了。“
敖广热泪盈眶：“能活着再见大人一面，老朽死而无憾！“
在龙族热情的簇拥下，众人来到化龙池所在的山谷。一汪金色池水映入眼帘，散发着惊人的能量波动。
“化龙池积蓄了十万年的精华。“敖广自豪地说，“足以让普通蛟龙蜕变成真龙！“
普行点头：“叶尘、沐雨、夜无双，你们三个先下去。淬炼体魄，为后续修炼打下基础。“
三人对视一眼，脱去外袍，步入池中。刚接触池水，就感到一阵剧痛，仿佛千万根钢针扎入体内。
“坚持住。“普行严肃地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叶尘咬牙忍耐，渐渐适应了疼痛。他能感觉到，池水中的能量正在疯狂涌入体内，改造每一寸肌肉、骨骼和经脉。
沐雨和夜无双同样痛苦但坚持着。三人盘坐池中，开始运转各自功法，引导能量有序流动。
“恩人，您不一起吗？“敖曦问道。
普行摇头：“化龙池对我效果有限。我另有恢复之法。“他转向敖广，“敖长老，我需要一处安静的地方闭关三日。“
“早已准备好。“敖广恭敬道，“请随我来。“
普行临走前叮嘱敖曦：“看好他们三个，别让任何人打扰。三日后再见。“
敖曦郑重点头：“恩人放心。“
普行跟着敖广离开，前往龙族禁地闭关。敖曦则守在化龙池边，看着池中苦苦坚持的三人，眼中闪过赞赏之色。
“能忍受化龙之痛，确实不凡。“她轻声自语，“或许，他们真能助恩人完成大业...“
池中，叶尘的玄黄战旗自动浮现，贪婪地吸收着池水精华。沐雨的月华灵体和夜无双的永夜之力也在发生微妙变化。三人的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
......
与此同时，神庭九重天宫。
第五源神青岚的宫殿内，一个黑影悄然浮现：“大人，月神族遗迹已经找到，但...出了点意外。“
青岚皱眉：“什么意外？“
“遗迹中空无一人，只有这个...“黑影呈上一盏青铜灯。
青岚接过灯，瞳孔骤然收缩。灯身上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那是十万年前，她亲手为师尊普行设计的徽记！
“果然...“她轻声自语，“师尊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