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下室逃亡

潮湿的通风管道里，沈星能清晰感觉到家欣急促的呼吸拂过自己后颈。他们匍匐在生锈的金属管道中，下方就是儿童医院地下室第三储藏间。消毒水混合着某种甜腻的药水味从格栅缝隙渗进来，让他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些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器官标本。

“红外线网格。“苏溪突然伸手拦住众人，她手腕上的改装电子表泛着幽幽蓝光，“每三十秒交替一次，我需要有人配合触发压力感应器。“

文萱刚要开口，家欣已经撑着管壁支起上半身。她发烧未退的肌肤擦过沈星手臂，在黑暗中烫得惊人。“我去。“她声音沙哑却坚定，“左数第二块地砖？“

苏溪诧异地挑眉，“你怎么知道？“

“三年前扫毒行动时...“家欣突然噤声，睫毛在监控器微光下颤动，“当我没说。“

沈星注意到她瞬间绷紧的肩胛骨，那处新缝合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他下意识按住她腰间，“我去。“

三个女人的目光同时刺过来。文萱的欲言又止，苏溪的若有所思，还有家欣眼中突然泛起的某种情绪——像是暴雨将至前海面下的暗涌。

“你190斤的体重会触发重量警报。“家欣扯动嘴角，苍白的唇色在战术手电映照下宛如月下残雪。她灵巧地翻身越过沈星，黑色作战服勾勒出流畅的腰线，却在落地时踉跄着撞上沈星胸口。

沈星慌忙扶住她，掌心触到她后腰绷带的湿润。血腥味混着她发间残留的茉莉香，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某种令人眩晕的催化剂。“你流血了。“他压低声音，喉结不自然地滚动。

“死不了。“家欣扯开急救包，忽然将染血的纱布塞进沈星手中，“帮我。“

沈星僵在原地。月光从头顶检修口斜射而入，家欣背对着他掀起衣摆，瓷白的肌肤上蜿蜒着暗红伤疤，新缝合的伤口像蜈蚣盘踞在左肋下方。他指尖发颤地涂抹药膏，突然触到她脊椎处微微凸起的异物。

“那是芯片。“家欣闷哼一声，“三年前...植入的追踪器。“

沈星的手顿住了。父亲录音里那句“不要相信任何人“在耳边炸响，掌心纱布上的血迹突然变得滚烫。他想起U盘里家欣与卡车司机的合影，想起她昏迷时呢喃的“不要相信刘“，想起文萱提到失踪婴儿时她瞬间惨白的脸。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他声音发紧。

家欣转身的刹那，沈星看到有什么在她眼底碎裂。她沾血的手指抚上他手腕内测的疤痕——那是他七岁时车祸留下的，此刻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色脉络。

“因为这个。“她轻声说，“RX-7受体基因显性表征，陈永康的杀手今晚就会循着这个找到你。“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下方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苏溪的电子表发出刺耳警报，文萱突然抓住沈星左手：“你的血管...在发光！“

暗青色脉络正沿着沈星手臂急速蔓延，像某种寄生植物在皮肤下游走。家欣猛地撕开他衣袖，众人倒吸冷气——沈星整条左臂布满发光的神经状纹路，指尖已经呈现半透明状态。

“基因崩溃。“家欣声音发抖，“陈永康启动了清除程序...“

巨响从下方爆发，储藏间的暗门轰然洞开。穿防化服的武装分子鱼贯而入，为首之人摘下头盔，露出刘明阴鸷的笑脸：“晚上好，小星。你父亲没教过你别相信漂亮女人吗？“

家欣突然拔枪抵住沈星太阳穴：“对不起。“她扣动扳机的瞬间，沈星看清她睫毛上悬着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