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赤龙之子”的传奇编造

刘季一心渴望在众人面前赢得敬重，为此绞尽脑汁，各种手段是轮番上演。

话说有那么些日子，刘季一旦兴致来了，那场面可就热闹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突然装作热得难以忍受，动作夸张地猛地一把扯下衣服，随手一扔，瞬间近乎一丝不挂地站在众人眼前。旁人见状，惊得目瞪口呆。他为什么这么干呢？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他身上那些所谓的“龙痣”也。

刘季这人，只要喝了点酒，脸上泛起红晕，就会开启“自夸模式”，头昂得老高地对着周围人大声说道：“我刘季岂是平凡之辈？我乃龙种！你们若不信，数数我身上龙痣便知！早就有人给我相面，断言我将来必定大富大贵！”那自信满满的语气，仿佛已然站在了富贵之巅，俯瞰众生。

刘季身边围绕着一群人，有从中阳带来的混混，也有沛县结识的痞子。这些人对刘季崇拜得五体投地，把他奉为心中至高无上的大神，死心塌地做了他的铁杆党羽。每次刘季开始自吹自擂，这帮人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整齐划一地起哄捧场。众人围在刘季身旁，听他吹嘘完自己是龙种后，还真就有人兴致盎然地开始数他身上的痣。可人多手杂，现场瞬间乱成一锅粥。你喊这个痣没数到，我说那个痣数重了，这个说痣多，那个讲痣少，争得面红耳赤，却始终得不出个统一结果。

折腾好一阵子，众人累得气喘吁吁，对这数痣之事没了兴致。每到这个时候，刘季就会得意洋洋地大声叫嚷：“别数啦！我身上龙痣一共七十二颗，错不了！”在这件事上，刘季还真没有说谎。

原来，刘季刚出生时，同村接生的老婆婆仔细数过。那时，这些黑痣就引发了不少议论。其实明眼人都清楚，这些大概率只是普通胎痣。但刘季哪肯罢休，硬要将它们说成龙痣。经乡邻们传来传去，这些黑痣便被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变得越发神秘莫测。

众人听闻刘季有七十二颗黑痣，都惊叹不已，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好奇与疑惑。刘季见此情景，愈发飘飘然。他接连发问：“你们说说，为何我身上恰好有七十二颗黑痣呢？”众人听了，都睁大眼睛盯着他，心里明白他肯定要接着往下讲，于是安静下来，静等下文。

刘季故意停顿片刻，吊足大家胃口，这才骄傲地宣布答案：“因为我是赤龙之子！这身上的黑痣，便是铁证！”

他这话刚出口，旁边的卢绾立马带头响应：“没错，他就是赤龙之子！”

其他人也赶忙随声附和，一时间，应和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举行一场荒诞的“朝拜仪式”。

那个时代，大多数人处于蒙昧无知的状态，遇到解释不清的事，就习惯性地归因于神灵。在漫长的战国时代，一些人自称有先见之明，凭借丰富想象力，将宇宙运转、天象变化以及人间诸事归纳成阴阳之说，后来又衍生出五行理论。这些理论在当时人眼中高深神秘，如同天书。

刘季才不管这些理论是怎么回事，他毫不脸红，继续大言不惭地自夸：“你们看，我大腿上黑痣正好七十二颗，与七十二天罡数目丝毫不差！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是天上赤龙之子下凡吗？”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当时社会迷信之风盛行，在许多人眼中，刘季身上这些所谓异征，好像真与天象对应上了。大家都觉得刘季绝非普通人，定是上天眷顾的非凡人物。

那时人们将色彩分为青、黄、黑、白、赤五色。至于为什么说土德属赤，没几个人能说清其中理论。反正弄不明白，那就干脆默认赤是土德。有人这么一说，其他人又提不出反对理由，只能姑且相信并四处传播。

刘季和他的手下人不遗余力地到处宣扬这些事。今天跟这人讲刘季是赤龙之子，明天又跟那人说刘季身上黑痣与天罡数目吻合。这消息像长了翅膀，越传越远，越传越离谱。有关刘季出生的神话，在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

随着时间流逝，这个故事被添油加醋得面目全非。有人说刘季出生时，天空光芒奇异，有人说村子上空龙吟回荡。这些荒诞说法一个比一个夸张，可当时的人们却深信不疑。

刘季看着自己被传得神乎其神，心里得意不已。他尽情享受着众人的敬畏与崇拜，仿佛自己真成了与众不同的“赤龙之子”。在他刻意营造和众人传播下，一场从黑痣开始的闹剧愈演愈烈，最终刘季被彻底神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