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齿轮回响

魂界图书馆的地下三层，莫里斯正对着初代院长的全息投影皱眉。投影中，艾德里安的手指划过泛着微光的星图，十二处暗点标记着尚未净化的器灵碎片：“这些碎片扎根于大陆的魔法节点，正在吸收地脉能量重塑形体。”

“就像极东港口的逆命核心。”莉娅翻动着手中的《魔导器灵图鉴》，书页上的齿轮图案突然转动，映出南方沙漠下的异常波动，“沙海分熔炉虽然摧毁，但器灵在那里留下了‘时之茧’，里面封存着被剥离的时空之力。”

莫里斯的吊坠突然发烫，浮现出沙漠绿洲的画面：一群身着沙蚕皮甲的部落人正围绕着齿轮残片起舞，他们的星纹咒印呈沙漏形状，与器灵碎片产生危险的共振。“他们在举行‘逆时仪式’。”他握紧权杖，青铜钥匙的齿痕在掌心烙下印记，“想通过器灵碎片逆转干旱，却不知道这会撕裂地脉。”

逆命之城的飞艇群在黄昏启程，沙海的热风卷着齿轮碎屑拍打船身。莫里斯站在甲板上，看见下方的绿洲正在沙化，部落人的皮肤逐渐透明——那是灵魂被时空之力侵蚀的征兆。“莉娅，用你的精神力稳定他们的灵魂锚点，我来切断碎片与地脉的连接。”

绿洲中央的祭坛上，器灵碎片化作的金色齿轮悬浮在沙漏上方，每转动一圈就吞噬一层绿洲的水汽。莫里斯的水元素刚触及齿轮，就被转化为沙尘，他猛然想起《魂海秘典》中的警示：“时间魔法需以等量灵魂为代价。”

“部落的长老！”他冲向正在念咒的老者，发现其胸口嵌着的不是星辰之心，而是块刻满逆时符文的怀表，“器灵碎片在骗你们，逆转干旱的代价是整个部落的未来！”老者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器灵特有的幽蓝，“我们宁可成为齿轮的燃料，也不愿死在沙漠里！”

莉娅的星辰之心碎片突然亮起，在虚空中拼出部落祖先的记忆：三百年前，他们曾是星坠家族的盟友，因拒绝向学院进贡灵魂而被诅咒干旱。“看这里！”她将记忆投影给所有人，“真正的水源在地下五十米，是学院当年用星核水晶封冻的！”

部落人惊呼着望向祭坛，莫里斯趁机用精神力掀开沙层，冰蓝色的地下水脉赫然在目。器灵碎片发出尖啸，齿轮突然加速转动，试图吞噬整个绿洲的灵魂。莫里斯将权杖插入地脉，双系魔力同时爆发：水元素融化封冻的水源，精神力则在齿轮表面刻下初代院长的救赎誓约。

“你们不是燃料，而是这片沙漠的主人。”他的声音混着地下水的轰鸣，“选择活下去的方式，不该是把灵魂交给齿轮，而是像星坠花那样，在沙砾中找到自己的根。”

齿轮应声崩解，化作金色粉末融入地下水，绿洲的植被在瞬间复苏。部落长老跪在莫里斯面前，摘下沙蚕面具，露出与他相同的星纹胎记：“我们是星坠家族的分支，三百年前为躲避追捕逃到这里……”

返程的飞艇上，莉娅指着《魔导器灵图鉴》的新记录：“器灵碎片会针对绝望的灵魂，就像沙漠部落的干旱诅咒，极北的永夜，都是学院当年埋下的隐患。”莫里斯望向逐渐消失的沙海，发现星坠花正在绿洲边缘扎根，花瓣随时间流动而变换颜色——那是时空平衡的象征。

“下一站，极北永夜城。”他调出星图，那里的分熔炉坐标旁标注着“时之茧·永寂核心”，“传说中初代院长封印时间乱流的地方，现在被器灵碎片改造成了灵魂冷藏室。”

莉娅突然按住他的手，眼中闪过忧虑：“图鉴说，解除永寂核心需要牺牲一个时代的记忆，你准备好面对可能消失的过去吗？”

莫里斯低头看着吊坠上闪烁的光点，每个都代表着一个被拯救的灵魂：“过去不该被冷藏，也不该被篡改。就算要牺牲我的记忆，也要让那些被冻在永夜中的灵魂，看见属于自己的黎明。”

飞艇划破星空，极北之地的永夜中，一座由齿轮组成的城市正在旋转，每扇窗户都冻着一个凝固的灵魂。莫里斯知道，那里封存着三百年前被学院判定为“不合格”的学生，他们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被处决的瞬间。

而他，即将成为打破永寂的钥匙。不是作为星辰之子，而是作为莫里斯·星坠，一个相信每个灵魂都值得被唤醒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