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顾砚修,你个混球
顾砚修颇为诧异地看着她,“哦,我倒是不知道二奶奶何时这么有能耐了。”
林疏棠摊开自己白皙手掌,那掌心似乎被什么蹭破了皮此时殷红一片,或许是早上涂抹了药膏的缘故,还带着淡淡中药香,不苦涩反倒是有些清雅兰花香。
“二爷不妨解释一下我手上这伤是从何处来的?”
顾砚修不语只是垂眸深深地盯着她,思绪不自觉地飘到了昨日夜里的场景来,素手柔若无骨和他自己那骨节分明的手不一样,感受不同,如被云层包裹着般,胸口处不断震颤,情/谷欠翻涌连身心都只对她有感觉。
他知晓林疏棠会帮他不过是为了自己这幅好看的皮囊罢了,可那又如何,只要是有利于他能解他困境的,都是可利用的。
而现在眼前之人没了价值。
“为夫不知。”他抓住她的手拢在手心里,而后便从眼前拽下来紧握住,“二奶奶和我扯皮要线索不如早点想法子能救一个是一个,毕竟三日后侯府通敌叛国之事便要定下来了。”
林疏棠心中骇然面上不显,她眉间微皱,“二爷说的是哪里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嘛。”
“是啊,大难临头各自飞。”顾砚修甩开她的手,大步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疏棠冷冷看着远处逐渐消失在眼前的颀长身影,一旁的春祺知道两人谈崩了,也是着急,“怎么办啊,二奶奶,三日后这个案子就要定罪了。”
“不急,容我好生想一想……”林疏棠揪着手中绢帕低声说道。
……
小厨房内,林疏棠将去切好的五花肉下锅焯水后又翻了猪油与冰糖炒糖色,待油脂煸炒出来后,她又翻了八角、桂叶等这些香料进去翻炒,最后添上自己独家配料进去收汁。
等到把红烧肉盛在白玉瓷盘里,身旁的春祺已经开始流口水了,酥香蔓延,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开,“二奶奶,原来你还会做菜呢。”
“之前在乡下庄子里静养时跟着煮饭的嬷嬷学了几招。”林疏棠撒起谎来丝毫不心虚,其实这些都是她已经去世的祖母教给她的。
祖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厨子,祖母父亲据说还曾经还在皇宫里给皇上做过菜,他们家的菜谱是一代代传来,最后祖母传给她父亲,可惜父亲并不喜欢做菜便传给了她。
她凭着这厨艺上过综艺甚至差点都要上美食争霸赛了,那些尝过她菜的,本来不对付甚至有些恶意的人吃了后都会维持着基本的体面和笑来,因为得罪了厨子日后再想着要口吃的便只能一遍遍回味了。
“你尝尝吧。”林疏棠将筷子递到春祺面前。
春祺有些不大好意思,“奴婢是下人吃二奶奶这个会不会不好……?”
“你不想吃我现在就送到顾砚修那里去。”
“奴婢吃的,多谢二奶奶!”春祺夹了一块送入口中,软糯不腻,回味无穷,她吃着眼里都带着星星般,“奴婢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林疏棠笑而不语将那些菜都精心装入食盒中而后往顾砚修的竹喧居走。
春祺有些不解:“二奶奶,二爷既然不来韶雅苑用饭何故还要再送过去,他不是不愿帮您了吗?”
“山不就我,我难道还不能就山了?我就不信,顾砚修还真的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也无欲无求的人了。”
要是真的无欲无求怎么可能后面会成了奸臣?
她走到廊庑下,绣花鞋踩在厚雪中发出嘎吱的声响,再绕了一个院子就看到竹喧居外两名侍卫一个正靠在廊柱下闭目休憩,另一个眼角带疤的则是持刀看着四周动静。
她才跨进来那边侍卫就朝她望了过来,剑才准备出鞘又收了回去,“二奶奶止步!”
“我是来给你们大人送午餐的。”林疏棠将酸枝木食盒提到那个眼角带疤的侍卫面前,如果她没记错这侍卫名叫溪庭。
“属下先去禀报一声。”他双手作揖随即敲门,得了令这才跨进屋内,片刻后才出来,“主子说他已经吃过了。”
林疏棠不禁笑出了声,“你家主子撒谎,这个点儿可没到东厨那边做菜的时候,他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现下心虚了吧?哦,我记起来了,昨夜他——”
“溪庭,让她进来。”屋内传来清冽干净的嗓音,只是隔着一扇门略显的有些沉闷。
林疏棠抬脚走进屋子里,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先进去看看书房布置,就算拿不到她想到的东西等到顾砚修不在家的时候动手也是可以的。
如果她没记错原文顾砚修的书房里藏着一份密函,那密函是伧州寄过来的证据恰好可以证明宣平候此事是有人暗中所为,只是原本的故事线里顾砚修有意顺水推舟置宣平侯府到危险境地,故而他没有呈报上去。
她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墨竹图挂画,左侧是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座屏,再往里走便是书案和放置着精美瓷器的博古架。
顾砚修端坐在官帽椅上,手里还拿着狼毫笔头也不抬仿佛刚才叫她进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二奶奶是觉得我昨日吃了你命人送的汤药差点没命,今日难道还会吃吗?”他慢条斯理地在信纸上写着字,遒劲有力的笔锋与他平日里谦谦君子的形象完全不符,或许这才是他的本色。
林疏棠默不作声将食盒打开,随即把菜一一放在了的放置太湖石的红木四方桌上,屋内墨香霎时间被饭菜可口的香气湮灭,顾砚修笔尖微顿而后继续写下去。
“你放心,我今日给你送的饭菜里绝对没有下药,不信的话我吃给你看。”林疏棠夹着一块炒椿芽送入口中,而后又把其他的菜各尝了一遍,“喏,你看我是不是没什么事?”
顾砚修将毛笔搁置在砚台,温沉地注视着她,眸色如深潭,“你要是来书房只是为了和我要线索,我给不了。”
林疏棠自然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和颜悦色地提起袖子给他研墨,一截皓腕若隐若现,“我知道啊,我这不是想着万一侯府倒台了你就是我的倚仗了嘛,夫妻哪里有隔夜仇,夫君觉得呢?”
顾砚修觉得她这说话的语调分外好听,嗓音清清灵灵的,尾音带着些许的柔婉,有种江南水乡独有的音调。
昨夜这样的音色变调时也是有种别样的韵味。
他暗暗自嘲了会儿,觉得是自己疯了,才会不断地想到昨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