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死婴
地下室中。
正当秦河抓起那黑猫之际，张小姐似有感应。
脸色剧变，猛地怒吼：“秦河，你住手！”
说着，宛如疯魔般，双手屈指成爪，朝着拦在面前的冷无风疯狂攻击，那等疯狂，竟是让冷无风有些吃不住，“噗嗤”一声，一口猩红鲜血喷涌而出。
然而下一瞬。
随着黑猫被秦河一把捏爆，张小姐身形，顿时间便虚幻透明了一大截。
身上气息，更是疯狂跌落！
给冷无风的感觉，方才两人的所有攻击加在一起，给她造成的创伤，都不如此刻。
冷无风一愣。
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久经战阵带来的战斗直觉，却让他很好把握住了此次机会。
强压下伤势，匆促间一剑刺出。
张小姐身形，便被一剑击落，倒飞出去！
如此战况，让冷无风不由得松了口气。
地面之上。
感受到地下战斗暂时停止，秦河脸上笑意更浓。
若有所思地丢开手中黑猫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一股浓烈的、与张孙氏如出一辙的腐臭，袭入鼻端。
那黑猫体内流出的血液，同样带着种腐败多年的呕黑之色。
秦河眉头皱起，从地上抓起块纱布，一边擦拭着残留手中的腐血，一边迈步踏入地道之中。
地道一旁的墙壁上，同样有个铜制拉环，与会客厅字画后方的拉环一致。
不同的是，并无掩饰，就这么明晃晃地挂在墙上。
丢开纱布，秦河伸手拉动拉环，随着一阵机械咬合的声响，头顶之上缓缓覆盖上一层地板，将整个地下室彻底隔绝。
顿时，周遭彻底安静下来。
唯有秦河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回荡。
嗒，嗒，嗒。
顺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张小姐猛然抬头。
一上一下，两人视线交织间，张小姐便看到秦河脸上，那一抹温和的笑意。
秦河亦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剑眉微挑。
张小姐还是那副温婉少女的模样，眉眼精致，像是江南水墨画中人。
只是那双本该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眸，如今却是赤红一片，打破了其眉眼间的温柔。
最惹眼的，则是其那一头青丝，发髻被打散，满头青丝如瀑披散下来，发丝之上却满是猩红鲜血。
丝丝缕缕的血水，顺着那柔顺长发缓缓滴落。
视觉上看起来，倒是更增添了几分血腥妖异的美感。
但可惜……
秦河鼻翼翕动，一股熟悉的难言腐臭，从张小姐发丝之上的污血之中散发而出，浓烈得令人作呕。
是的，其头上鲜血，并非方才被秦河砸破脑袋所流。
那股腐臭味道，分明与张孙氏下半身污血一脉相承！
芙蓉苑衣柜中，那袭不翼而飞的素白睡裙；
睡裙下半身位置的血污；
张孙氏鲜血模糊的下半身；
难产；
张小姐发丝上的污血……
一幅幅画面，在秦河脑海之中划过，像是一个个发黑的污迹印点，最终连成一条令人扼腕的长线。
一念及此，秦河轻叹。
“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小姐凝视着秦河，出言问道。
当她不再凄厉怒吼之时，声线之中，依然保留着少女的清脆。
“我自问从始至终，都不曾露出过破绽，就连你斩杀我娘亲时，我也都不曾暴露……”张小姐赤红双眼，露出一抹凄然，“所以，你是如何看出来，我也是鬼魅的？”
一旁的冷无风，同样看向秦河。
在场三人，或者说两人一鬼，他才是最懵的一个。
本以为眼前少年男女，乃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但自从将其他人都驱散之后，后续的发展，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糊里糊涂就跟着秦河开打，糊里糊涂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也是？”秦河笑笑，“用“才是”这种字眼，方才更加确切吧？”
闻言，张小姐俏脸微变，却没有反驳，显然是默认了下来。
“这个问题就说来话长了……”
秦河吐出口气，伸手抽出长刀。
脸上笑意敛去，冰冷一片：
“相比之下，还是杀你比较省事！”
说罢，孤鸿影身法运转，秦河整个人朝着张小姐电射而出。
长刀如龙，杀向张小姐。
“秦河，你好狠的心！”张小姐色变，猛地张嘴厉吼，“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利爪如刀，挡向秦河长刀。
鬼魅身形一动，就要逃离。
灵蛇缠丝拳！
秦河右手之中，长刀施展砍柴刀法，空着的左手，如同灵蛇般击出，化作模糊幻影，缠住张小姐，封锁住其所有逃离路线。
灵蛇缠丝拳，其精髓便在于一个“缠”字，一旦施展出来，便如跗骨之蛆、贴肉之蛇，想要脱战，谈何容易？
也就是秦河，将两大功法都修炼至大成境界，更有蛟蛇劲内家劲力加持，方才能够如臂使指，同时施展。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交击，在此密闭的地下空间之中，化作阵阵锤鼓般的闷响。
张小姐本就遭创极重，这下其身形，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起来。
特别是片刻之后，调息好了的冷无风加入战圈，张小姐更是越发承受不住。
盏茶功夫之后。
随着“啊”的一声惨呼，张小姐身躯彻底虚幻起来，直至消失不见。
“呼……”
冷无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方才的战斗，对他负担极重，苦笑道：“今日受的伤，起码要修养两三个月才能好了……这下子彻底解决了吧？”
他看向秦河。
秦河双眼微闭，将五感发挥到极限，直至空间中彻底感应不到张小姐气息之后，方才颔首道：“应该是解决了。”
长刀归鞘：“走吧。”
说完，他反身离去。
拉动墙壁上的拉环，打开通道后，率先回到地面的会客厅之上。
冷无风紧随其后。
一回到会客厅，整个人又是一愣。
只见原本张孙氏尸体所在之地，那两截尸体早已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则是原地一滩黑红色的污血，无比粘稠。
而另一边，还有一滩小型污血痕迹。
冷无风回想了下，推测大抵是那只黑猫所化。
“秦兄弟，今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无风苦笑，疑惑地看着秦河：
“老哥我是真被搞糊涂了……”
“还有！听你刚才和那张小姐对话，意思是张小姐方才是真正女鬼，那张孙氏……哦还有那只黑猫，其实不是鬼物对吧？”
“那他们是什么？”
他抓抓头发，满头雾水。
身为银章捕头、临山县东城捕头，冷无风自问称不上一代名捕，起码也是经验丰富之辈。
但今夜从头到尾，都是稀里糊涂被秦河带着走。
特别是当想到，秦河如今不过十七岁，自身办案年头甚至比得上对方年纪了，则更是心中苦笑。
对秦河此人，更是越发重视。
如若说，一开始他不过是将秦河看作后起之秀。
但今日过后，秦河在他心中，已经彻底被划归为“不可招惹”之列！
秦河看了看冷无风那抓耳挠腮的模样，笑了笑：
“如若我猜得不错的话，当年张孙氏所产女婴，应当是个死婴。”
冷无风闻言眼珠一转，而后一拍脑袋，恍然道：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