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疯批反派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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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零的突破

翌日。

晨光刺破云层时,檐角冰棱正滴滴答答化着雪水。

朱雀大街上蒸饼摊子的白气与残雪融作一团,叫卖声穿过七拐八折的巷子,惊醒了广陵王府裹着锦被的少女。

“吵死了…”苏烬欢把脑袋更深地埋进鹅绒枕,绣着缠枝莲的袖口忽地抖开半截,露出腕间青玉镯碰在黄铜暖炉上,当啷一声响。

“如霜,帮我把门窗关严实些!”

“是!”沈如霜依言照做,瞬间将外界喧嚣隔绝。

苏烬欢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此刻,金銮殿前的青铜鹤炉刚吐出第三缕青烟。

文武百官鱼贯穿过蟠龙照壁,官靴踩在浸了雪水的青砖上发出咯吱声。

当值太监甩开浮尘高唱“皇上驾到!”,便见明黄袍角掠过十二旒玉藻,皇帝撑着大太监的胳膊落座时,腰间那块鎏金错银的护身符还在晃荡——那是昨儿新得的开光宝物。

“臣有本奏!”

襄平侯苏承宗抢在礼官宣“有事启奏“前扑跪在地,官帽上那颗东珠正巧映着琉璃瓦透进来的光,晃得后排几个老臣眯起眼睛。

皇帝往龙纹扶手歪了歪身子,眼下两团乌青随着笑意堆起来,习以为常地问:“苏爱卿今日又要参谁?”

“臣惶恐。”苏承宗叩首时瞥见广陵王晏无岐玄色蟒袍下摆纹丝不动,想起昨儿女儿掰着指头给他算的帐,后槽牙暗暗咬紧:“蓟州八百里加急,戍边将士已三月未见饷银。”

香炉“哐当”晃出声响,皇帝搭在扶手上的指节泛了白。

户部侍郎趁机出列:“如今国库空虚,苏大人居然还敢提军饷的事情?陛下为修大慈恩寺,连内务府用度都减了三成。”

话没说完就被苏承宗截住:“敢问温大人,您上月给三姨娘置办的翡翠头面,可抵得上三百将士的冬衣?”

朝堂霎时静得能听见香灰坠落。

金銮殿蟠龙柱上的晨露还未干透,苏承宗拢着象牙笏板暗自冷笑。

他朝龙椅方向深深一揖,袍角金线绣的云纹在日头下泛着冷光:“启禀圣上,蓟州军报昨日又到了兵部。这眼瞧着霜降就要封山,将士们若连御寒的棉衣都凑不齐...…”

他故意拖着长音,余光扫过丹墀下攒动的乌纱帽。

“襄平侯这话说的!”红漆立柱后转出个穿绯色蟒袍玉带的老臣,正是御史台那位总爱挑刺的章御史。他颤巍巍举着象牙笏板:“圣上心里何尝不记挂边关将士?可前些日子修皇陵的银子还是从内帑支的,莫不是要让圣上把私库都掏空了?”

龙案后传来玉珠帘的脆响。

年轻的帝王支着下巴,玄色冕旒在眉心投下阴影。

苏承宗瞧得真切,圣上摩挲玉扳指的指尖都发了白,这是要发怒的前兆。

“章御史此言差矣!”苏承宗突然撩袍跪在冰凉的汉白玉地上,膝盖触地时发出闷响。

他转头盯着角落那个玄色蟒袍的身影,声音陡然拔高:“臣愿捐出八千两体己银子!广陵王殿下素来忠勇,想来也愿为圣上分忧?”

满朝朱紫顿时倒抽冷气。

谁不知广陵王晏无岐是圣上亲侄儿,戍边十年才回京的煞神。此刻那玄衣亲王正倚着盘龙柱把玩匕首,闻言抬眼轻笑:“本王愿出五千两。”

刀尖“叮”地钉入金砖缝隙,惊得前排几个老臣踉跄后退。

苏承宗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作痛心疾首状:“章御史上月才给爱女置办十里红妆,许侍郎在扬州盐场...…”他挨个点着方才出列反对的官员,眼见那些油光水滑的脸皮渐渐涨成猪肝色。

龙椅上的天子忽然轻笑出声。

帝王抚着案头鎏金瑞兽镇纸,冕旒十二旒白玉珠簌簌作响:“难得襄平侯这般体恤,八千两怕是把侯府库房都掏空了吧?众卿家食君之禄,总不好叫侯爷专美于前。”

“圣上明鉴!”苏承宗伏地高呼时,瞥见章御史扶着玉带的手直哆嗦。

他故意把额头贴在沁凉的玉砖上,藏住嘴角得逞的笑——这招借刀杀人,既填了军饷又揪出群蠹虫,回头定要让都察院好好查查这些人的账本!

丹墀下的晏无岐弯腰拔出匕首,寒芒掠过苏承宗后颈。玄衣亲王似笑非笑地睨了眼这个狐狸似的户部尚书,心道这出戏倒是比勾栏里的杂耍还有趣。

而龙椅上的天子正与苏承宗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内侍省新贡的龙涎香混着冷汗味,在金銮殿盘桓不散。

……

铜炉炭火噼啪作响,苏烬欢裹着锦被睡得正香。

忽然识海里炸开一阵叮咚声,惊得她猛地坐起身,床幔金钩跟着晃出细碎光影。

“宿主!晏无岐好感值涨了5%!”系统伍六七的电子音激动到破音,“整整五个点!咱们终于突破零的魔咒了!”

苏烬欢赤脚踩在织金软毯上,十根脚趾欢快地蜷了蜷。

窗外积雪映着朝阳,将雕花窗棂照得透亮——昨日她冒险让父亲在朝堂上为蓟州军饷陈情,果然触动了那位冷面王爷。

“系统,请帮我播放《好运来》。”她对着铜镜绾发,镜中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识海里顿时锣鼓喧天,吵得她脑仁疼:“小点声!”

伍六七抽抽搭搭地调低音量:“您知道这五个点多不容易吗?上回您亲自给目标人物下厨烧饭,那厮的好感值可是直接清零!”

话没说完就被推门声打断。

沈如霜端着铜盆进来,正瞧见自家王妃对着菱花镜傻笑,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哼唱轻颤。

“王妃可是梦到什么喜事?”沈如霜绞了热帕子递过去。

苏烬欢就着帕子捂脸,闷声笑道:“今儿雪停了,该吃涮锅子去。”

她踮脚从檀木架上取下狐裘,忽然想起什么:“让厨房备两斤羊后腿,要片得薄如蝉翼。”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不必。”苏烬欢突然想起什么,系好织锦腰带,珊瑚禁步叮咚作响,“好久没出门了,咱们去朱雀街那家老字号。”

沈如霜急急追到廊下:“王爷今晨说想喝参汤。”

“他爱喝参汤让他自己喝去。”苏烬欢踩着鹿皮小靴就往角门走,积雪在靴尖溅起细碎冰晶,“本王妃要涮十盘羊肉庆贺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