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战云烈的身世之谜
寒鸦关的藏书阁,仿若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孤岛,终年沉浸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潮湿的空气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肆意弥漫,霉味与墨香相互交织,形成一种独特而又令人压抑的气息。
每一丝气味,都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
白鹭手持油灯,孤身一人穿梭在这古老的藏书阁内。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泛黄的书页,动作轻柔而又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那些沉睡在古籍中的灵魂。
灯焰在她清秀的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映出眉间那道因常年忧虑而不散的细纹,那细纹里,藏着她对寒鸦关未来的担忧,以及对战云烈神秘身世的探寻。
景泰守城录...不对。她轻声呢喃,声音在寂静的藏书阁内回荡,带着一丝失望。
她放下手中那卷沉重的竹简,目光又落在书架上,随后从架上抽出一册用牛皮精心包裹的典籍。
自从察觉到战云烈竟能神奇地预知蛮族的动向,她便如同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一头扎进这浩如烟海的古籍之中,执着地查找关于战家先祖的记载,渴望从中揭开这个谜团的一角。
突然,油灯毫无预兆地噼啪爆了个灯花,刹那间,火光骤亮。
就在这一闪而过的亮光中,她敏锐地瞥见书架最底层露出一角暗红色的封皮。
白鹭心中一动,赶忙蹲下身来,轻轻拂去封皮上那厚厚的灰尘。
随着灰尘的散去,永昌秘史四个烫金小字在尘埃下若隐若现。
她的手指瞬间颤抖起来,永昌这个年号,与战云烈玉佩上所刻的竟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她难以置信地轻声自语,然而心中的好奇与渴望却如潮水般汹涌,驱使着她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
随着书页的翻动,蛛网断裂的细响在这寂静得近乎诡异的藏书阁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历史在被唤醒时发出的轻微叹息。
此时,战云烈正在校场全神贯注地操练新兵。
阳光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映照出他的英武与威严。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常的时刻,他忽然感到胸前的玉佩一阵发烫,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玉佩中涌动。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掏出玉佩。
这玉佩,是今早刚从玉匣中取回的,苏棠特意将那被称为抗生素的药片缝在了玉佩的锦囊里。
此刻,玉佩表面的云纹竟隐隐泛着血光,那血光如同跳动的火焰,仿佛在呼应着某个遥远而又神秘的召唤。
将军!就在这时,白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中罕见地带着急促。
战云烈迅速转身,只见军师怀中紧紧抱着一本古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本书承载着无比重要的东西。
她的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宛如冬日的残雪,额角还沾着一点蛛网,更添了几分狼狈。
末将在古籍中发现一事...她压低声音,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又仿佛蕴含着千斤之力,事关战家先祖。
战云烈眼神陡然一凛,他敏锐地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立刻挥手屏退左右。
一时间,校场上的士兵们迅速退下,只留下他与白鹭二人。
待校场上彻底安静下来,白鹭才小心翼翼地展开古籍。
泛黄的纸页上,绘着一枚残缺的玉玺图案,岁月的侵蚀让图案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其曾经的庄重与威严。
旁边用小字注着:伪朝永昌帝信物,景泰元年碎之。
将军请看。白鹭伸出手指,指向玉玺图案的缺口处,声音微微颤抖,这与您的玉佩...
战云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急忙解下玉佩,轻轻放在书页上。
刹那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玉佩边缘的纹路与玉玺缺口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从未分离。
更诡异的是,当两者重合的瞬间,玉佩上的血光愈发强盛,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
永昌二年...战云烈念出玉佩背面的刻字,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我父亲说这是祖传之物。
白鹭的指尖轻轻抚过书页,仿佛在触摸一段被尘封的历史,据载,永昌伪朝覆灭时,传国玉玺被击碎为五。
其中一块碎片...她缓缓抬头,目光直视战云烈,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敬畏,赐给了护驾有功的战姓将领。
话音刚落,校场上突然毫无预兆地刮起一阵怪风,狂风裹挟着沙砾,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狠狠地拍打在两人脸上。
战云烈猛地合上古籍,玉佩在他掌心留下一道灼痕,仿佛在他的生命里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记。
此事到此为止。他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下寒鸦关存亡之际,莫要节外生枝。
白鹭欲言又止,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深知此时寒鸦关局势的严峻。
最终,她深深一揖,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属下明白。
但在她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古籍最后一页的批注上——那行小字写着玉碎者,国祚未尽,五十年后当有血裔复起。
这行字,如同一个神秘的预言,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当夜,寒鸦关被一片死寂笼罩,帐外风雪呼啸,如同鬼哭狼嚎,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战云烈躺在营帐中,辗转难眠。
怀中的玉匣仿佛变成了一块炽热的炭火,烫得惊人,仿佛在提醒着他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他取出苏棠最新送来的书信,在昏暗的烛光下,又一次读起那些不可思议的文字:2023年、平行时空、量子纠缠...这些词汇对于他来说,如同天书一般,晦涩难懂。
然而,不知为何,这些陌生的词汇却莫名让他想起白鹭今日的发现,仿佛在他所处的这个古老世界与苏棠所在的神秘世界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在悄然连接。
他鬼使神差地解开玉佩锦囊,倒出那些白色小药片。
苏棠说这能治愈他的箭伤。
药片在他掌心滚动,散发出淡淡的苦味,那苦味,如同他此刻心中的迷茫与困惑。
战云烈仰头吞下一粒,就在药片滑入喉咙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利刃在他心口狠狠刺了一下。
低头一看,玉佩竟渗出丝丝血迹,那血迹如同蜿蜒的小蛇,迅速将他的掌心染红。
将军!严墨的声音在帐外突然响起,带着一丝焦急,斥候回报,蛮族巫师在关外设坛作法!
战云烈心中一紧,匆忙将玉佩塞回衣内,血迹在布料上晕开,形成一个诡异的图腾,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祥的预兆。
当他冲出军帐时,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他看见关外的夜空被诡异的绿光照亮,那绿光如同鬼火,在夜空中摇曳闪烁。
隐约间,低沉的法鼓声传来,那声音沉闷而又压抑,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耳膜,也撞击着他的内心。
白鹭呢?他厉声问道,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冷峻。
严墨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军师...还在藏书阁。
与此同时,藏书阁内,白鹭正伏案疾书。
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她的身影投在墙上,拉得长长的,如同鬼魅一般。
案几上摊开着永昌秘史,旁边是她手抄的笔记,墨迹未干,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景泰元年,永昌帝兵败自焚,其幼子由战姓将领护送南逃...她一边抄录一边喃喃自语,声音在这寂静的阁楼里回荡,仿佛在与历史对话,战家...皇室血脉...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猛地刮开窗棂。
油灯剧烈摇晃起来,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白鹭猛地抬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看见书架间的阴影里,似乎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
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匕首,然而却摸了个空——为表对典籍的尊重,入阁前她解下了所有兵器。
谁?她大声喝道,声音在空荡的阁楼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回应,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但书页却无风自动,哗啦啦地快速翻到记载玉玺的那一页。
白鹭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惊恐地看见,书页上的玉玺图案正在渗血,鲜红的液体顺着纸纹蔓延开来,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图腾。
那图腾,竟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栩栩如生,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时,阁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
书架轰然倒塌,古籍散落一地。
白鹭心中一惊,急忙护住古籍,朝着楼梯扑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她僵住了——她的笔记不见了。
案几上只余一滩未干的墨迹,隐约可见战家二字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抹去。
仿佛有一双神秘的手,在试图掩盖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黎明时分,风雪渐渐停歇,寒鸦关在晨曦的微光中渐渐苏醒。
战云烈登上城楼,放眼望去,蛮族的法坛已经撤去,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硫磺般的刺鼻气味,仿佛是昨夜那场神秘法事留下的痕迹。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箭伤竟奇迹般地好转了,仿佛那些白色的小药片真的拥有神奇的力量。
然而,胸前的玉佩却变得冰凉刺骨,与之前的发烫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在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梦境。
将军。不知何时,白鹭站在了他的身后。
她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面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属下...有事禀报。她的声音带着疲惫与颤抖。
战云烈注意到她手中紧握着一卷竹简,点了点头,讲。
白鹭缓缓展开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然而,战云烈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那些字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昨夜属下查到...白鹭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在与时间赛跑,蛮族巫师施展的是追魂术,专门寻找...
竹简上的字迹消失得越来越快,白鹭的语速也随之加快:他们不是在攻城,是在找您!因为您身上有...
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竹简突然啪地断裂,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仿佛这段被揭示的秘密,不被这个世界所允许存在。
白鹭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战云烈赶忙扶住她,却发现她的手掌心刻着一个血淋淋的玺字,伤口边缘已经发黑,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侵蚀。
属下...记在军册里了...白鹭气若游丝,将军...小心...崔...
战云烈猛地抬头,顺着白鹭的目光望去,看见城楼阴影处站着一个黑袍人。
那人身形瘦削,面容隐在兜帽下,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透着无尽的阴森与诡异。
当战云烈拔剑时,黑袍人已如烟雾般消散,只在原地留下一枚青铜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仿佛在咆哮着某种威胁,背面是工整的崔字。
当夜,寒鸦关又一次陷入黑暗的怀抱。
战云烈将染血的绷带和令牌一同放入玉匣。
在匣盖合上的瞬间,他仿佛听到苏棠的惊呼声,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在他耳边回荡。
胸前的玉佩又开始发烫,烫得他心口发疼,仿佛在向他传达着某种急切的信息。
无论我是谁...他对着虚空低语,声音坚定而又决绝,现在只是寒鸦关守将。
窗外,一只乌鸦静静地落在旗杆上,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军帐,仿佛在窥视着这个充满谜团的世界。
更远处的山脊上,蛮族的篝火连成一片血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