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完美的器具
青阳城的黄昏被血色笼罩。林墨站在城墙残骸上，望着城内冲天的火光。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整座城已经沦为地狱，街道上到处都是行尸走肉般的居民，每个人眉心都有个血点，动作整齐得可怕。
“噬魂蛊大爆发。“玄冥检查着一名昏迷的守卫，“看症状，至少三天前就开始了。“
韩小七突然捂住胸口，龙符亮如烙铁：“叶二叔在...城主府！“
众人小心潜行。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诡异：有些房屋被从内部炸开，墙上溅满金色液体；有些则完全被冰封，里面的人保持着最后一刻的动作；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中央广场——数百人围成同心圆跪拜，中央是个由血肉组成的畸形祭坛，上面插着六块混沌碑碎片！
“他们在尝试重塑混沌碑。“玄冥声音发紧，“必须阻止...“
话音未落，城主府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巨响！一道血红光柱冲天而起，隐约可见一个背生六翼的身影正在成形。
“晚了...“苏清雪软剑脱手落地，“叶二叔已经...“
林墨天玄剑出鞘：“不一定！那只是个投影，真正的仪式需要容器！“
他们冲向城主府。昔日庄严的建筑如今爬满血肉般的藤蔓，每走一步都踩在粘稠的金色液体上。正厅大门洞开，里面的一幕让所有人血液凝固：
叶擎山悬浮在半空，独臂伸展，胸口被一根水晶长矛贯穿。长矛另一端握在...雪千寻手中！她白衣染血，眉心金色纹路与血眼交替闪烁，脚下踩着个复杂的法阵。
“师尊！“苏清雪失声喊道。
雪千寻缓缓转头。她的眼睛一蓝一红，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清雪，你来了。“目光扫过林墨，在他胸前停留，“还有钥匙。“
“放开叶二叔！“韩小七紫瞳金光暴涨，龙符脱离皮肤，化作流光袭向雪千寻。
雪千寻轻轻挥手，龙符竟被她吸入掌心！“不错的能量，可惜不够纯净。“她看向韩小七，“你兄长当年承受的痛苦，你现在懂了吗？“
林墨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是碑灵...你是观察者的化身！“
“聪明。“雪千寻——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存在——微笑，“碑灵只是载体，我才是真正的意识。“她拔出水晶长矛，叶擎山的身体重重落地，“这个容器太脆弱，承受不了太多神性物质。“
玄冥的雷劫葫突然发难！残余的紫雷劈向雪千寻，却被她轻松躲过：“师兄，你还是这么急躁。“她指尖轻弹，一道金光贯穿玄冥肩膀，“当年你封印心魔时，我就说过这会成为弱点。“
林墨趁机查看叶擎山。独臂男子气若游丝，但胸口没有流血——水晶长矛留下的伤口处凝结着金色结晶，正缓慢扩散。
“林...墨...“叶擎山艰难地抓住他的手，“玉佩...书房暗格...快...“
雪千寻突然出现在林墨身后！“叙旧时间结束。“她单手掐住林墨脖颈，将他提起，“钥匙该归位了。“
难以抗拒的力量涌入体内。林墨胸前的裂纹完全崩开，金光如岩浆般喷涌而出！痛苦超出人类极限，他的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是苏清雪拼命冲来的身影，以及韩小七被金光吞没的瞬间...
恍惚中，他听到雪千寻——或者说那个存在——满足的叹息：
“终于...完美的容器...“
黑暗。无边的黑暗。
林墨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中，没有上下左右之分。胸前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充盈感，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终于见面了，我的容器。“
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林墨“看“向声源，只见虚空中浮现出三只金色眼睛，呈三角形排列——正是碎片中那个六翼存在的眼睛！
“观察者...“他尝试发声，却发现没有空气传导，思维却直接化作交流。
“聪明。“声音带着赞许，“但不够准确。我是被你们称为'三相魔神'的存在，观察者只是...我的工作。“
虚空扭曲，显现出浩瀚星海的景象。无数世界如气泡般漂浮，每个气泡外都悬浮着类似的巨大眼睛。
“我们观察、记录、偶尔...干预。“三只金眼微微眯起，“像你们这样的世界，本该在三百年前就被重置。“
林墨的意识体突然被无形力量拉扯，向前飞去。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那是个难以名状的巨大存在，六只翅膀上布满眼睛和口器，身躯如同无数蠕动的触须组成。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祂胸口处有个旋转的黑色漩涡，与皇陵太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归墟之眼...“林墨恍然大悟，“连接万界的通道！“
“正是。“魔神的一只翅膀轻轻摆动，展现出林墨熟悉的场景：青阳城废墟、雪神宫祭坛、皇陵地宫...“你一路追寻的混沌碑，不过是封印归墟之眼的枷锁。而钥匙...“
祂的三只眼睛同时看向林墨胸口：“就是你。“
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三百年前那场内乱真相、七面镇国镜的真正用途、太子自愿成为容器的决绝...以及最关键的信息——要彻底封印归墟之眼，必须有两个容器同时献祭！
“现在你明白了。“魔神的声音变得蛊惑，“雪千寻选择与碑灵融合，是为了成为第二个容器。但她低估了同化的速度...“
虚空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银光破空而来，精准刺入魔神的翅膀。祂发出痛苦的嘶吼，三只金眼同时转向攻击者——
韩小七！少年悬浮在虚空中，紫瞳完全变成金色，周身缠绕着龙形光芒。更惊人的是，他手中握着一柄虚幻的长剑，剑格处赫然是归墟之镜的图案！
“兄长...教过我...怎么对付你！“少年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他的沉稳。
魔神暴怒，六翼同时展开。无数触须如箭矢般射向韩小七，却在即将触及的刹那被某种力量阻隔——是林墨！他不知何时挣脱束缚，天玄剑在手，剑光如虹。
“你们伤不了我。“魔神冷笑，“在这里，我即规则。“
“但这里不是你的领域。“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虚空中走出个模糊的身影，穿着古老的皇族服饰，面容与韩小七有七分相似——是太子萧景琰！
魔神的动作突然凝滞：“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被...“
“吞噬？“太子微笑，“我只是藏了起来，等待这一刻。“他看向林墨，“混沌之子，现在！“
林墨福至心灵，天玄剑突然脱手，与韩小七手中的虚幻长剑合二为一！双剑交融的瞬间，整个虚空被刺目金光充满。魔神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三只金眼一个接一个爆裂...
“不！这只是个开始...“祂的身躯开始崩解，“其他观察者已经锁定这个世界...七日后...万界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