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葬剑谷

三日后，玄霄宗后山。

“所以，你到底是谁？“程云凝视苏雨晴。

她轻抚冰镜：“玄霄祖师与血煞门主之女的女儿，半仙半魔之体。“苦笑一声，“五百年前那场大战，没有正邪，只有两个被太虚镜蛊惑的疯子。“

镜灵突然道：「她说得对...我记忆正在恢复，太虚镜曾引发无数浩劫。」

程云握紧融合后的太虚镜：“现在怎么办？“

“莫问天临死前发出的血玉传讯，已经惊动血煞门。“苏雨晴望向远方，“下一块残片在'葬剑谷'，那里镇压着第三块碎片——也是最大的一块。“

她转身，眼中映着朝阳：“程云，这条路注定尸山血海，你还要继续吗？“

程云想起被踩在青石板上的那个下午，想起镜中看到的尸横遍野。

“如果太虚镜真能吞噬万物...“他轻抚镜面，“那我就要用它，吞尽这世间不公！“

两道身影在晨曦中并肩远去，背后玄霄宗的钟声悠长，仿佛在为一个新时代送行。

葬剑谷外，狂风卷着砂砾呼啸而过，空气中弥漫着锋锐的剑气，仿佛连呼吸都会被割伤。

程云和苏雨晴站在谷口，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断剑残兵，每一柄剑都插在焦黑的土地上，剑身锈迹斑斑，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

「这里的剑……都是活的。」镜灵的声音罕见地凝重，「它们的主人虽死，但剑意未灭。」

苏雨晴指尖凝聚一缕寒气，轻轻触碰最近的一柄断剑。

“铮——”

剑身震颤，一道虚幻的剑影骤然浮现，竟是一名青衫修士的残魂！

“五百年了……终于有人来了。”残魂低语，空洞的目光扫过程云，“你身上……有镜子的气息。”

程云心头一震：“前辈知道太虚镜？”

残魂不答，反而看向苏雨晴：“玄霄血脉？有趣……当年你母亲也曾来过。”

苏雨晴瞳孔骤缩：“你认识我母亲？”

残魂抬手一指谷内深处：“第三块残片在剑冢最底层，但你们要小心守墓人——他疯了。”

话音未落，残魂骤然溃散，断剑“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踏入葬剑谷的瞬间，程云体内的太虚镜剧烈震颤，仿佛在兴奋，又仿佛在恐惧。

谷内剑气纵横，两人不得不撑起灵力护罩，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这些剑……都是当年正邪大战的遗物。”苏雨晴低声道，“据说葬剑谷下镇压着无数战死的修士亡魂，而守墓人，就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突然，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一个佝偻的背影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个披头散发的老者，正用一柄锈迹斑斑的铁锤，敲打着一柄断剑。

“又来了两个送死的。”老者头也不回，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滚吧，剑冢不欢迎活人。”

程云抱拳行礼：“前辈，我们只为取一件旧物，取完便走。”

“旧物？”老者猛地转身，露出一张布满剑痕的脸，左眼空洞，右眼却泛着诡异的红光，“你说的是这个吗？！”

他猛地掀开身旁的一块黑布——

一柄青铜古剑插在地上，剑身中央镶嵌的，赫然是太虚镜的第三块残片！

“想要残片？可以。”守墓人独眼盯着程云，“接我三剑不死，它就是你的。”

不等回应，老者已拔剑斩来！

第一剑，朴实无华，却快得超越视觉！

“嗤！”

程云胸口飙血，若非太虚镜预警，这一剑足以将他劈成两半！

“就这点本事？”守墓人冷笑，“第二剑！”

剑锋未至，程云却感到神魂剧痛——这一剑竟直斩魂魄！

「固守灵台！」镜灵大喝。

太虚镜青光暴涨，硬生生扛住剑意，但镜面竟出现一丝裂痕！

守墓人独眼微眯：“太虚镜认你为主？有意思……那第三剑，你更要小心了。”

他缓缓举剑，整个葬剑谷的断剑竟同时震颤，无数剑意汇聚而来！

“这一剑，名‘葬天’。”

剑落，天地失色！

生死关头，程云福至心灵，猛地将太虚镜按在胸口！

“既然你能吞噬万物——那连这一剑，也吞给我看！”

“轰！！！”

青光与剑芒对撞，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葬剑谷。苏雨晴被气浪掀飞，撞碎数十柄古剑才勉强停下。

烟尘散去，程云单膝跪地，七窍流血，但手中太虚镜竟将那道“葬天”剑意死死锁在镜中！

守墓人独眼瞪大：“以镜纳剑？你……你怎么会……”

程云咳着血站起身：“前辈，三剑已过。”

守墓人沉默良久，突然仰天大笑：“好！好！五百年了，终于有人能接下这三剑！”

他猛地拔出青铜古剑，将镶嵌的残片摘下抛给程云：“拿去吧！但记住，太虚镜的下一块残片在‘幽冥海’——那里，有你们绝对想不到的人在等着。”

残片融入太虚镜的刹那，程云脑海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浩瀚星空中，完整的太虚镜镇压着一尊万丈魔影……

魔影狂笑：“九镜重圆之日，便是本尊脱困之时！”

“啊！”程云抱头跪地，直到苏雨晴将他扶起。

守墓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现在明白了？太虚镜既是至宝，也是枷锁。”

他指向青铜古剑：“这柄‘镇魂’，是当年玄霄祖师留下的。他说，若有人能集齐三块残片，便将此剑赠之。”

程云握住剑柄，顿时感到一股浩然正气涌入四肢百骸，竟与太虚镜的吞噬之力完美平衡！

“阴阳相济，方为大道。”守墓人转身走向谷内，“走吧，幽冥海里……有你们必须面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