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马桶拍出天价，醋王爷暗撒猫粮

盐粒子在晨光中簌簌飘落，我蹲在盐垛上啃着椒盐酥饼，看老侯爷指挥工匠往十二生肖盐雕鼻尖点朱砂。那老虎被画成媒婆痣，兔子长了三瓣胡须，活脱脱像从滑稽戏里逃出来的。

“乔儿看这开光仪式可还气派？“老侯爷捧着镶宝石的玉净瓶，往龙雕嘴里倒陈醋，“待会儿拍卖会，爹定要让你的盐引特许权拍出天价！“

我望着龙嘴汩汩冒酸雾，突然怀念现代的防毒面具。兄长林景明抱着账本跌跌撞撞跑来，雪青官服下摆沾满盐粒：“父亲！顾家派人送来三十箱波斯琉璃盏，说是要抵盐引定金！“

“让他们拿真金白银来！“老侯爷的翡翠扳指磕在龙角上，“当咱们侯府是当铺？乔儿昨日说那琉璃盏......“

“是化学合成的残次品。“我吐出酥饼渣，看盐粒子落在琉璃盏折射出七彩光晕，“顾云深这厮，拿义乌小商品忽悠老祖宗呢！“

**二**

盐市拍卖场已搭成波斯风格圆顶帐篷，三十六个鎏金香炉吞吐沉水香。我拎着改良版齐胸襦裙转圈，腰间缀满盐晶流苏叮当作响——这是让绣娘照着唐代飞天壁画改的，就是裙带总往人脸上甩。

“林姑娘今日倒像颗会走动的夜明珠。“顾云深倚在缠枝葡萄纹立柱旁，玄色锦袍暗绣银丝海浪纹，折扇上“唯利是图“四个字墨迹未干。

我反手将拍卖槌塞进他怀里：“顾公子若肯当托儿，分你三成茶水钱。“

他扇尖轻挑我腰间盐晶：“我要七成。“

“您怎么不去抢？“我扯回流苏穗子，“最多送你套限定版盐雕十二生肖。“

我们正较着劲，忽听铜锣炸响。老侯爷踩着鎏金脚踏登上主位，怀里抱着个镶满东珠的黄金马桶：“首件拍品——前朝太后的五谷轮回座！起拍价三船官盐！“

林景明手里的茶盏“哐当“落地：“父亲！这是您六十大寿打的......“

“胡说！“老侯爷的胡子翘成八字，“分明是西域进贡的聚宝盆！“说着往马桶里扔了枚铜钱，回音嗡嗡响了半盏茶时间。

**三**

拍卖会进行到第三轮，庶妹林月柔的丫鬟突然打翻香炉。火星溅到波斯地毯上，青烟腾起瞬间，我嗅到熟悉的辣椒素味道——是有人往香炉里掺了催泪散！

“保护侯爷！“侍卫们乱作一团。

我抄起盐袋往火源处泼，却见顾云深广袖翻飞，三十六个香炉同时腾空。他折扇轻旋带起罡风，将烟雾凝成个“蠢“字悬在半空。

“林姑娘这安保做得有趣。“他掸去袖口盐粒，“刺客混进来竟是为演皮影戏？“

我盯着地上那滩可疑水渍，忽然福至心灵。拎起裙摆冲到林月柔跟前，她发间新换的孔雀衔珠步摇正在滴水：“妹妹这簪子上的东珠，怎么在化盐水？“

波斯猫突然窜上她肩头，翡翠猫眼与步摇上的孔雀石交相辉映。林月柔惊慌后退，步摇“咔嗒“断裂，掉出半枚刻着龟甲纹的铜符——与春桃溺毙那日发现的残符严丝合缝！

**四**

子夜时分，我蹲在祠堂屋顶啃盐焗鸡翅。瓦片下传来林月柔的啜泣：“女儿当真不知那铜符......“

“不知？“老侯爷的咆哮震得梁上灰簌簌下落，“春桃的卖身契在你妆奁夹层，需要为父当众念出来？“

我正听得起劲，忽觉后颈一凉。顾云深不知何时坐在飞檐另一端，玄色大氅上沾着夜露：“林姑娘这听墙根的癖好，倒与市井妇人无异。“

“比不上顾公子翻墙越户的本事。“我递过鸡翅，“来点儿？正宗的奥尔良风味。“

他竟真就着我的手咬了口，月光下睫毛在脸颊投出小片阴影：“三日后漕运码头有批暹罗米船，林姑娘可愿同去看场好戏？“

我盯着他腰间新换的镂空银香囊，分明是用我昨日摔碎的盐雕残片熔铸的：“顾公子这香囊......“

“定情信物。“他忽然逼近，松香混着椒盐气息扑面而来，“林姑娘若肯往里头放缕青丝，顾某便告诉你铜符的秘密。“

**五**

拍卖会最终以闹剧收场，却意外盘活盐市生意。我在账房扒拉算盘珠时，冬雪举着鎏金拜帖冲进来：“小姐！顾家送来的聘礼塞满三条街，领头的是只会唱歌的机械鸟！“

老侯爷在庭院里笑得震落海棠花：“乔儿快看！这翡翠白菜雕得多水灵，正好给你当嫁妆！“

我凑近细看，菜叶纹路竟与珊瑚海图上的洋流走向一致。掀开最底层的红绸，三十六个盐雕生肖正在琉璃匣里跳胡旋舞——每个底座都刻着摩斯密码。

顾云深倚在朱漆大门前，折扇上新题了“得偿所愿“四字：“林姑娘可喜欢这聘礼单？“

我望着街角闪过的那抹鹅黄裙角，将翡翠白菜抛给他：“想要青丝？拿暹罗米船的舱底货来换！“

波斯猫突然跃上墙头，嘴里叼着半幅浸湿的舆图。月光照亮残缺的朱砂标记，正是三月初七那日沉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