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7.好赌的爹 生病的娘 上学的弟弟 破碎的家,我不帮他谁帮他
“我不如韦嶷?”邹建义被气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我家世代簪缨,我爷爷邹敬乃当朝太傅、天子帝师!”
“他韦嶷全家不过都是依附于我家的贱籍——爹是个只知道赌钱的下九流、娘终日与药罐子作伴、弟弟还做白日梦妄图走科举的路子……他自小便在白眼中长大,拿什么来和我比?”
原来竟还有这层缘故——
怪不得依韦嶷那暴脾气,却不敢轻举妄动呢!原来是有天崩开局……
想必邹建义,也嫉妒韦嶷嫉妒得紧吧!
宋娆棠面上不显,和锦瑟当面蛐蛐邹建义:“你看,他急了、他急了……”
邹建义看宋娆棠这副模样,忽然想起关于这位公主各种行事荒诞不经的传言,心道“果真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只要跟宋娆棠晓以利害,事情也并非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殿下……”邹建义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来:
“我知道您只是一时对韦嶷那贱种有点上头,可您焉知他没有在扮乖、包藏祸心?”
“再说了,您为了他一个区区贱籍去开罪我爷爷,是万万不值当的啊~殿下您想想,咱们之间的合作是利远远大于弊的!”
“只要您肯向您舅舅提一下那件事,邹家就会把牵住韦嶷的那根名为‘家人’的狗链子递给您,保准他一辈子都不敢掀起什么浪花来……”
宋娆棠捏着下巴不语,仿佛真的在思考邹建义的提议一般——
可她实际想的是:营救韦嶷的家人,确实是刻不容缓了。
一来有这层逆鳞在,韦嶷就无法真正的自由,他留在她身边就是个隐患;
二来她今日这般激怒邹建义,焉知他不会回去报复韦嶷的家人?
“殿下、殿下……您考虑的如何了?”许是觉得事情要成了,邹建义的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宋娆棠粲然一笑,施施然说道:
“想什么呢~不扶持你上位,我也照样可以拿来韦嶷的家人——当狗链子来狠狠拴住他啊!”
“好赌的爹、生病的娘、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家,我不帮他谁帮他?谁让公主我就喜欢这款的呢!”
本来在后头偷听的韦嶷,内心就处在纠结的天人交战之中——
他不是笨蛋,听得出好赖话;
宋娆棠的话听着是冒犯,却句句都是对他的维护。
而且和一个权贵结盟,未来定是好处多多,她犯不着为了他一个贱籍在这死不松口,跟王八咬人似的……
可在韦嶷听到“狗链子”和“我不帮他谁帮他”那段时,还是被气了个七窍生烟:
宋娆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王八公主!
……
“公主殿下,您真是……”
看邹建义还打算喋喋不休,宋娆棠不耐烦地起身:“说完了没?本公主还有正事要干呢~”
“本殿下告诉你,就算现在在这站着的,是你爷爷那老登,没得商量就是没得商量!”
那老头还想继续拿她当枪使?门都没有!
邹建义一下瞪圆了眼睛,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说他爷爷呢!
……
宋娆棠本想叫人把他给扔出去,可看着眼前飘过的邹建义的大段台词,忽然冒出了点亮金手指的恶趣味——
【我爷爷贵为天子帝师!】
“我爷爷贵为天子帝席!”
【这些年来夜以继日为天子披肝沥胆!】
“这些年来夜以继日为天子披肛沥胆!”
【当年天子‘月下追邹敬’被视为‘月下追韩信’那样的美谈!】
“当年天子‘胯下追邹敬’被视为‘月下追韩信’那样的美谈!”
【我爷爷这些年对您也算是‘苦口婆心’,公主殿下这般冒犯于他老人家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爷爷这些年对您也算是‘杏口波心’,公主殿下这般冒犯于他老人家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邹建义霎时捂住自己的嘴,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立马涨得通红——
他方才到底说了什么啊?!
与此同时,宋娆棠耳边也响起系统憋笑的声音:【宿主,刚才在句中,多赠送了您半个字个金手指哦~】
知道,“杏口波心”嘛~
这系统也够重口味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站在一边的锦瑟,也是一脸吃了大瓜的表情——
“啧啧啧~”宋娆棠摇摇头:“看不出来我那皇帝爹,口味这么重!他老人家也真是饿了……”
宋娆棠起身抖了抖衣服,优哉游哉地走到还处在震惊中的邹建义身边:
“你这辈子最尊崇的身份,估计就是你爷爷的孙子了;”
“你方才句句话不离邹敬,可也别忘了句句话里也有皇帝!”
“从来只有和官家攀亲戚、没有和官家比高低的,本殿下真是瞧着你连个孙子都不会当!”
宋娆棠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邹建义只觉如坠冰窖!
是啊~他是怎么敢信誓旦旦地和堂堂公主在此对峙?
难道他们面对面的在说话,就给他一种可以“平起平坐”的错觉了吗?
他简直是大错特错!
……
宋娆棠看着邹建义那副腿打着颤儿、如丧考妣的模样,就知她的恐吓起了效果。
她对着锦瑟招招手:“走,叫上阿肆,咱们去干正事!”
说完,一个眼风都没有赏给邹建义,就把他给扔在原地——
害怕,害怕就对了!
***
宋娆棠带着阿肆和锦瑟,来到康平坊的一处不起眼的住宅前——
“确定是这?”宋娆棠问锦瑟。
“奴婢确定。”锦瑟重重地点点头,“这是邹敬大人在闹市的一处私宅,常有官员往来,养着不少戏班、乐伎之流……”
就是高端会所呗!大搞钱权交易,还在这“大隐隐于市”呢~
“叫门,切记‘以理服人’。”宋娆棠朝阿肆努努嘴,同时手上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阿肆先是莫名其妙的脸一红,然后想了想,沉稳地掀起他今日绣银线的衣袍,迈着乖巧的四方步就来到邹府门前——
他长腿一伸,“夸嚓”一脚飞踹开邹府的大门,朱红的大门霎时就发出不堪重负的朽木撞墙声!
随着阿肆暴力破门的动作,被迫打开的大门立时带起了阵阵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