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见探春
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张蕴看向林潇玉。
林潇玉及时介绍道。
“这位是李家二爷，李龙胜。”
“你好，鄙人张蕴，叫我大名便可。”张蕴拱手，却发现对面的手上缠满了布带，其中冒着浓浓的血腥味和药味儿。
“你这是——？”
“哦，这个呀。”李龙胜摇了摇被包成粽子的双手。
“昨晚出去刚赌两把，就被我老姐逮到了，被稍微用板子打了几下。”
这叫稍微打了几下......
“二少爷，你昨晚在赌坊里，可是一口气输了两千多两银子。
大小姐拿了全府一个月的收入才给您还清，希望您能引以为戒。”王伯的声音略显严厉。
闻言，李龙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就玩了三四把，谁知道能输那么多......”
呵呵，这李二爷真不是盏省油的灯，也不知道那个李龙井，情况如何？
想到这里张蕴轻咳两声，左右望了望，出声问道。
“我记得您应该还有个弟弟叫李龙井吧？他不在吗？”
之前从林潇玉口中得知，探春将会把李龙井托付给自己锻炼。
既然自己这个“监护人”都来了？他不应该出来见见？
难道是个社恐不成？
见张蕴有些疑惑，知道内情的李龙胜嘿嘿两声。
“唉——我那个老弟啊，情况可不太好。”
“怎么回事？”张蕴皱眉。
“哎哟，就男人那点儿事嘛，等一会张先生就知道了，老姐就在里面，大家快进去吧！”
说完，李龙胜领着张林二人，走入曹国公府的宴客大厅。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初代曹国公李文忠的画像，画像下的红木大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茶歇，还有婴儿手臂般粗壮的红油蜡烛在缓缓燃烧。
张蕴缓缓走入，发现大厅中央铺着一张巨大的波斯地毯，图案繁复，色彩艳丽，踩上去极为柔软。地毯两侧摆放着数张紫檀木雕花座椅，椅背上镶嵌着象牙和玉石，显得格外华贵。座椅之间的小几上，摆放着鎏金香炉，炉中升起袅袅青烟，香气淡雅，整个大厅，仿若仙境。
“真不愧是百年国公府啊。”张蕴深深地感慨道。
这时，一道清亮优美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纵是百年国公府，也难得状元郎上门呀。”
张蕴抬头，却见屏风后走来一位身着紫裙的高挑女人，身姿优美，体态端庄，秀眉间又带着几分锐利。活脱脱一位掌家夫人的形象。
但据林潇玉所言，这位李探春小姐，至今未婚，甚至由于多年操劳家业，年轻男子也极为少见。
“您就是探春小姐吧？初次见面。”张蕴拱手问道，面对这位曹国公府的实际掌控者，自己要做的，便是不卑不亢。
更何况，是对方先有求于自己的。
“张公子莅临，曹国公府蓬荜生辉。”李探春眼眸微亮，果然，这位张状元真是一表人才。
只可惜自己已经二十多了......
“不敢不敢。”面对探春的话，张蕴连忙摆手。
如今的他，还只是一位布衣百姓，虽然也有金手指，但在没有获得真正的力量前，不能跳得太高。
否则就容易摔死。
见张蕴言辞举止都十分规矩，在联想到他今日的作为，探春心中更欣赏几分，请其落座后，笑着说道。
“哎！我听闻张公子今早前去定国公府退婚，阵仗可不小啊。”
“是啊张蕴，听说高拱高阁老都去捧场了，还亲口说他是你的后台，这是不是真的？”李龙胜连忙问道。
闻言，张蕴心中松了口气。
看来，在这种达官显贵眼中，那天人感应的异象，其重要性远远不及高拱的出场。
“哈哈，李二爷误会了，高阁老会到场，只是碰巧而已。
至于为我说话，也只是得知徐括父子欲投严党，才出来问个究竟。
所谓后台，不过顺口罢了。”
“哦，这样啊。”得知高拱并不是张蕴的后台，李龙胜的语气明显冷淡了下来，内心也松了口气。
本来他得知大姐打算把老三交给一个前状元，欢喜得不行。
结果中午听说这张蕴背后站着帝师高拱，瞬间蔫了，之前那般热情，也是为了试探。
现在知道这小子没什么后台，李龙胜顿时放心了。
老三啊，差点儿还让你抱上大腿了。
此刻李龙胜的想法，李探春又如何不知？
但她不在乎，毕竟高拱会不会是张蕴的后台，与她们国公府关系不大。
于是她靠着椅子，轻托香腮，笑着说道。
“定国公也真是的，明明可以躺在家里享受富贵，却偏要掺和朝局那摊子浑水，未免也太不理智了。”
自从土木堡后，勋贵们的势力大跌，基本退出了朝堂，享受着祖宗们留下的富贵。
而不参与朝堂争斗，稳坐钓鱼台，也成了他们的生存之道。
可徐括的做法，明显是破坏了这种规矩。
见张蕴面无表情，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探春知趣地看向王管家。
“王伯，先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好的大小姐。”王伯弯着腰，刚要退出去，突然又问道。
“大小姐，三少爷哪儿——”
闻言，李探春面色微沉，秀眉稍凝。
“不用管他。”
“明白。”王伯点了点头，缓缓退下。
“老二，你这手也吃不了东西，先回去吧。”探春看向李龙胜。
“行行行，你们先吃着，我走喽！”
李龙胜点了点头，知道张蕴就是个布衣，如今的他已经没了担心的必要，更没必要在这儿。
如此想着，他起身便往出走，边走还在心里想着，有没有不用手玩儿的赌法。
很快，就有仆人搬上来一张大圆桌，一排年轻丫鬟端着各色各样的菜品，几个小厮抬着佳酿。
很快，酒菜便上好了，看着这隆重奢华的盛宴，张蕴也微微吞咽了下唾沫。
正中央是一只巨大的烤全羊，羊皮金黄酥脆，油脂滴落在银盘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羊的身上撒满了香料，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孜然和胡椒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