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实际私下特别恶劣
姜杳记得很久以前，她也这样求过他。
只不过那时候是带着小女孩撒娇般的姿态，周宴钦性子清冷，不爱多管闲事，但架不住她软磨硬泡，终究还是答应。
只不过事后，还是让她在别的地方吃了苦头……
他这人表面清冷如霜，实际私下特别恶劣。
姜杳在马路对面站了会，片刻后，红灯亮了。
男人视线盯着前方，丝毫没挪向这边。
走到车前，一狠心，弯腰坐了进去。
车内有股淡淡的车载香薰味，还有股几乎不可闻的烟味。
置物台上就搁着包烟。
她猜他肯定已经打开车窗散过味了，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
以前从来不抽，现在也是尽量克制着。
姜杳迟疑很久，才出声：“哥。”
周宴钦手搭在方向盘上，斜过身子瞧她：“原来还知道这么喊我，怎么不喊我周先生了？”
她心一下就揪紧了。
太近的距离，他身上的气息咫尺可闻，呼吸都仿佛被扼住。
她抿了抿唇，试图找回自己镇定的声音。
“刚刚对着会所的前台，我怕在外面给你带来麻烦。”
“行啊。”
周宴钦垂眼，手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嗓音漫不经心：“那就来说说，找你口中怕给他带来麻烦的周先生什么事？”
姜杳抿着唇，知道这人是在故意讽刺她。
她的事，他肯定都是第一时间知道，并且知道得比她还清楚。
所以今天一回周家，就问她是不是吵架了？
他记恨着过去的事，所以故意逼着她主动低头认错。
姜杳声音发紧：“我男朋友……他出了点事情。”
“哦。”他视线盯着前方，面无表情应了声。
她瞄了眼他脸色，继续说：“他工作上出了点事情，他妈妈最近也在住院，所以挺麻烦的……他本来想自己来找你，我拒绝了，我知道你的性子……”
“我什么性子？”他突然打断反问她。
声音很轻，像是好奇又像是在反问自己。
视线相触，她心中憋的那股气忽然就没了。
她攥了攥手，忍受不了这种逼视，微微移开视线。
他继续说：“坏是吗？觉得我们这种富家子弟就是喜欢玩别人，逼迫别人，没有真心是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样看我的？”
他步步紧逼，字字句句都在踩在彼此的禁忌上。
她在心底深吸一口气，声音放软：“能先不说这些吗？”
周宴钦看她一眼，靠回去，示意她继续。
“他送领导的女儿去酒店被人拍了照片，还有陪导师去饭局的，最近院里都在传他有不正当竞争关系，他妈妈为此急病了，事情还挺严重的，影响到……”
“影响到他前途了，是吗？”
周宴钦一针见血，直接将她难以启齿的话道破出来。
他说：“这么让你难以启齿吗？姜杳，你求我很心虚？”
她抬眸，望向她的侧脸。
窗外，昏暗的灯光在他俊挺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阴影，明明暗暗。
他整个人都是一副冷冷的态度，削薄的唇吐出的话毫不留情。
“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她说。
“这重要吗？”周宴钦手撑在额头上，百无聊赖的样子，“他跟领导的女儿乱搞，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杳这下百分百确定他一早就知道了，甚至可能知道的比她还多。
在周家，送她回学校的路上，在会所，都是故意在等着她开口。
想她低头。
姜杳想到这些，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曾经，那些他设下的温柔陷进。
她艰难的开口，嗓子像是凝固住一样：“沈耀辉说他没做过那些，是被人陷害的，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虽然有野心，但是不至于……做出那些事。”
周宴钦哼了一声，似嘲似讽，“姜杳，你在自欺欺人。”
“你如果真的相信他，为什么又来求我？”
“你知道，他如果是清白的，作为女朋友，你会帮他解释澄清，而不是跟他一样想着怎么让这件事停止，摆平。”
淡漠的声音，使她喉咙慢慢变涩。
“他不是这样的人……”
说出口的语气比她想象中还要弱，可没想到这句话一向就点燃了男人隐忍已久的怒气。
“他不是这样的人，你相信他，怎么就不信我？”
男人逼迫的眼神牢牢锁着她。
姜杳狼狈的低头：“我知道你是在劝我，但他妈妈生病了，他妈妈一直对我很好，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可能……直接不管了。”
“三年过去，你心变软了啊，我还以为你心一直那么冷硬。”
姜杳没有吭声，彻底说不下去了。
他们之间就好像一把弓，而现在终于拉到了最紧绷状态，再将下去，就要断了。
她轻吸口气，目光挪到窗外，看着玻璃镜上自己的倒影。
“三年前，分开的时候，我说过不会让自己再出现在你面前。”
“也不会找你。”
“你也说过不想再见到我。”
“嗯。”
周宴钦淡声应着，眼神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杳觉得胸口和眼眶一阵阵发涩，很多画面在心中一道道闪过。
最后都归于平静。
她轻轻眨了眨眼，像是终于妥协，声音放软。
“哥哥。”
旁边的男人眼皮动了动。
“他妈妈帮过我，我很感激，不能坐视不理。”她声音放得很低，求人的姿态摆得十足。
“就像你们家也帮过我，我不能……恩将仇报。”
“你别再为难我了。”
周宴钦眼神盯着下方，心里一片麻。
“是啊。”他扯唇轻笑了声，“你不能对他们恩将仇报。”
他摁开车锁，“下车。”
姜杳一愣，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所以一时没动。
然而男人冷漠的侧脸，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开口。
“谢谢哥，耽误你的时间了。”
她推门下车，一出去，冷寒的凉风直往身上扑。
她抱着胳膊往前走。
黑色轿车从她身边疾驰而去。
姜杳低头咳嗽了声，望着他车尾闪烁的红灯，脑袋一阵阵发晕。
下一秒，彻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