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采药养家,你肝出十万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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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废了

青崖寨里。

采药人,猎户等穷人头上,有三座大山。

其中一座便是猎寮。

其东家叫做杨四方。

生得一副方正国字脸。

他从普通猎户一路打拼成掌事人。

又得贵人扶持将产业越做越大。

其膝下两子,长子杨烨,次子杨平安。

杨平安虽挂着少东家名头,猎寮事务却全由兄长杨烨操持。

他整日痴迷武道,早出晚归,有时半月难见人影。

然而,杨四方偏偏将少东家之位,传给了这个小儿子。

每日暮色四合之时,

老家主总要踱至练武场,背手看着武师们操练招式。

目光却不时扫向大门。

此处离宅门最近,正是等候夜归人的好去处。

杨四方望着院外渐沉的暮色,五十来岁的男人,微黄面皮下透出红润光泽。

鬓角虽生了白霜,脸上却少见皱纹。

可见素日养尊处优。

他重重叹了口气:“平安又跑没影了,今夜怕是回不来。”

大儿子杨烨垂手立在一旁,眼底掠过讥诮。

面上却恭顺:“爹别忧心,弟弟向来福大命大。”

话音一落,唇角已不自觉勾起冷笑。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弟弟。

放着家里现成的猎寮不接手,偏要跑去什么狩营卖命,当真是傻子一个。

“但愿如此。”

杨四方摇头叹息。

平安这名字是他亲自取的,自然盼着小儿子能逢凶化吉。

“平安前日提起,有个姓季的能弄到龙涎草......”

杨四方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

“爹说笑了。”

杨烨截断话头。

眼尾细长的褶皱,随说话微微颤动。

“白蛇娘娘的地盘连精兵都难近身。

药行又掐着货源,逼我们让出丹坊席位。

弟弟虽有些武道修为,可这浑水也不是他能蹚的。”

他生着一双狐狸眼,与杨平安明朗的轮廓不同。

眉目间总似笼着层阴翳。

三十来岁的人,目光却总教人想起暗渠里泛起的油光。

杨烨话音未落,忽有仆役疾步而来。

“少东家传话,龙涎草已寻回。”

仆从躬身道:“正可与他先前带回的蛇蛋一并试炼,遴选丹坊学徒。”

骤然一静。

杨烨耳根腾地烧红,喉头仿佛塞了团热炭。

方才。

他还断言杨平安无能,寻回灵草。

此刻竟被当众打脸。

“好!”杨四方大笑,“这才是我杨家掌事人的气魄!”

“掌事人”三字如冰锥刺骨。

杨烨面上却挤出三分笑意:“阿弟为家里事务,倒真是殚精竭虑。”

“阿弟可带了话?”杨烨继续道。

“说是...若杨家能拿下丹坊学徒位子,日后所得丹方废丹等,

须先交给一个叫季咸的,研究一二。”

仆役喉结滚动。

杨四方眼底的笑意骤然消散。

丹方废丹等何其珍贵,竟然要交给外人?

“可是寻来龙涎草那人?”

杨烨忽然轻笑。

“正是,听说是个采药郎。”仆役老实道。

杨烨倾身向前:“我这弟弟,倒把宝押在山野村夫身上?”

“烨儿怎么看?”

杨四方目光仍落在门扉上,语气淡得像是问天气,“这龙涎草收不收?”

“儿子觉得该收。”

杨烨腰杆笔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阿弟既替杨家做了主......”

后半句没说出口,却比说透更刺耳。

少东家放着家中基业不顾,倒把外人捧得比血亲还重。

这般掌事的,当真担得起少东家?

仆役欲言又止:“可少东家应承了季咸的话......”

杨四方斜睨场下。

“青崖寨不缺能人。”

“想舔杨家鞋底的,多如沙粒。”

“活干得漂亮,才有赏。”

“赏多少,我定。”

他眼眸微微眯起:“驭下如训犬,饿着才听话。”

“所以,季咸这样的人得吊着喂。”

杨烨接过话茬。

“下次采药换丹方,他自会拼命。”

“平安还是对这些下人,太过和气了。”

杨四方微微颔首,响指骤响。

几十名武师轰然相撞。

在将暗未暗的天色里,骨裂声音响起。

杨烨附和:“还是爹看得清楚。”

仆役愣在原地。

竟有人能将白嫖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而且,若是季咸在此处的话。

恐怕要说一句,妈的!

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杵着作甚?”

杨烨看向仆役,冷声道。

仆役浑身发抖,扑通跪下,连连磕头。

咚咚作响中不断认错。

少顷,地上蔓延出猩红血液。

杨四方面无表情。

直到没有磕头声音。

那人也昏死过去。

杨烨挥了挥手。

让人将其带下,送出杨府。

是生是死,这就不得而知了。

杨四方望着场中打斗,一言不发拂袖离去。

比起这些拳脚功夫,他更忧心那条妖蛇。

眼看年关将至,丹坊的丹师会出关,去巡察镇山石,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杨四方前脚刚走,杨烨后脚便召来心腹。

“去查查那个季咸的底细。让马三姑寻机废了,平安少爷不需要这种不知分寸的贱民。”

他舔了舔嘴唇,“事成后叫马三姑来趟府里,就说...我想她新学的口技了。”

演武场上哀嚎不断。

寒风卷起枯叶,落在那些面目狰狞的武师身上。

外寨。

马三姑正在不断颠簸,破床吱呀乱响。

外头喊声刺耳。

“三姑!三姑!在么!”

采补还没完的马三姑,啐了一口唾沫。

扯过红绸汗巾,随意披上衣服。

雪白晃得人眼晕。

红绸还在滴水。

原本那个精壮汉子,此刻奄奄一息。

好似只有进去的气了。

“真是不够尽兴!”

马三姑踹开半掩的门。

往妇人身上瞥了一眼。

“你男人废了,再换个吧。”

她淡淡道:“作为补偿,月底租子免了。”

妇人没说话,只是一味地抠墙皮,指甲渗血。

马三姑冷笑一声,白肉晃了晃。

“哪个短命鬼报丧?”

那个装扮异样的伙计喉结动了动:“三姑这边请。”

来到一旁,知道事情原委后,马三姑压低声音尖笑:“杨少爷想我了?”

伙计木然点头。

“告诉杨少爷,季家二郎我自会料理。”

她指尖绕着发梢,“叫他在府里候着就行,如今我的口技...”

尾音带着黏腻颤音。

伙计眼底泛起桃心,傀儡般转身离去,地上拖出僵硬的影子。

马三姑将目光转向孙家方向。

“季弟弟啊!季弟弟啊!”

“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把孙老九杀了!”

“若不是娘娘,还真让你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