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钱流与血痕
林深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穿着袈裟在缅甸的暴雨里飙摩托。僧袍下摆卷进车轮时，他差点用中文骂出一整篇《大悲咒》——这袈裟是技术组用防弹纤维特制的，此刻却像条缠死人的黄金蟒。
“施主，借个火？“
赌场门口的毒枭马仔递来镶钻打火机，林深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袖中微型扫描仪已把对方纹着“生意兴隆“的脖颈扫了三遍。当马仔后腰的锶-90晶体被检测出超标辐射时，他腕间的佛珠突然震动——这串伪装成盖革计数器的玩意儿，震速堪比电动剃须刀。
“高僧开光过的佛珠，要不要？“
林深突然拽住马仔的翡翠链子，佛珠在对方眼前晃得像跳跳糖。马仔盯着珠子里闪烁的放射性红光，突然跪下连磕三个响头：“菩萨显灵了！这可比庙里卖的带劲！“
赌厅里的荒诞更胜门外。穿奥黛的荷官们踩着15厘米高跟鞋，在满地弹壳与注射器间走得如履平地。林深盯着轮盘旁机械僧侣的光头——那上面纹的不是六字真言，而是“Welcome to Dark Lotus“的LED灯带，此刻正随着赌客嚎叫变换颜色。
“买大买小？“
荷官掀开红绸，托盘里的大脑切片还在抽搐。林深瞥见突触间闪烁的锶-90晶体，突然双手合十：“女菩萨，小僧想买'因果'。“
全厅哄笑中，他抓起筹码砸向“大“——那筹码是液氮冷冻的恒河猴胚胎，在他掌心融化出腥臭黏液。当轮盘停转时，荷官的笑容僵在脸上：本该显示数字的屏幕，赫然是国际刑警对他的通缉令照片。
“阿弥陀佛，贫僧这就超度各位。“
林深掀开袈裟掏出冲锋枪的动作，比赌徒掀牌还丝滑。子弹击中穹顶佛经灯牌的瞬间，镌刻《金刚经》的锶-90珠子暴雨般坠落，赌徒们尖叫着去接——那些珠子在掌心烫出焦痕，毕竟谁家开过光的佛珠自带120°高温呢？
江夏这辈子最后悔的，是跟林深打赌输了被迫钻通风管。此刻她卡在生锈的管道接缝处，孔雀蓝旗袍开衩绷线的声音，比副市长秘书的演讲还刺耳。
“最新款佛经U盘，存储量堪比少林寺藏经阁！“
秘书敲了敲金箔尸体的天灵盖，头盖骨弹开时蹦出个青蛙玩偶——那是个加密存储器，嘴里还叼着带辐射标志的SD卡。圆桌旁的黑帮大佬们热烈鼓掌，有个纹着关公的胖子甚至抹眼泪：“太感人了！这技术含量比我家祖坟风水局还高！“
江夏的防辐射手环突然震动。她试图摸出微型相机时，旗袍盘扣勾住了通风扇——此刻她像条挂在鱼钩上的锦鲤，而下方秘书正用激光笔讲解尸体改造工艺：“......削足适履？不，我们削的是盆骨，这样能多塞20%的钻石原石！“
更糟的是管道在漏雨。某滴放射性黏液正悬在她鼻尖，映出秘书油光锃亮的脑门。当黏液即将坠落时，江夏急中生智拔下发簪——那是个微型冷冻枪，瞬间把黏液冻成冰晶。她吹了口气，冰晶精准掉进秘书的咖啡杯。
“口感如何？“她无声冷笑，看着秘书喉结滚动。五秒后，这位人模狗样的绅士突然跳起踢踏舞——抗辐射药在他胃里和锶-90产生了奇妙反应。
混乱中，江夏终于拍到关键证据：副市长基金会的账本投影在尸体胸口，每行数字都在跳钢管舞。当她试图解开缠住头发的铁丝网时，某个胚胎突然从管壁裂缝滚落，复眼里闪着她最熟悉的代码——林深在赌场触发警报了。
“死和尚......“她骂到一半突然闭嘴。下方警卫正抬头嗅闻：“我怎么闻到老坛酸菜牛肉面味？“江夏捂紧藏在胸前的泡面味暖宝宝，这玩意儿比防狼喷雾更能制造生化攻击。
林深在赌场后巷的尸堆里翻找线索的动作，比大妈在菜市场挑土豆还认真。这些被“超度“的赌徒各有死法：有个老兄嘴里塞满佛珠，圆寂得像个真和尚；还有个被改造成人形老虎机的，太阳穴插着三枚放射性硬币。
“这都能组个赛博十八罗汉了......“他扒开某个尸体紧攥的手，突然愣住——那不是佛珠或筹码，是本泡在血水里的《美少女战士》写真集。翻开内页时，林深的心脏停跳了：妹妹林玥的泳装照被PS在月野兔身上，背景赫然是核电站冷却塔。
“哥，好看吗？“照片边缘有行小字，是林玥住院期间和他视频时的玩笑话。那时她总说病号服太丑，要P成水冰月。林深抹了把脸，雨水和某个滚烫液体在掌心混成咸涩的汤。
写真集突然自燃，灰烬中显出的经纬度定在湄公河畔。他跨上摩托时，后视镜里瞥见自己扭曲的脸——袈裟被雨淋成咸菜干，头顶假戒疤掉色成粉红桃心，活像从漫展逃荒的COSER。
佛学院功德箱用生锈的“佛光普照“铁链锁着，林深拿冲锋枪托砸锁的动作，比鲁智深倒拔垂杨柳还粗野。箱子裂开的瞬间，他以为会蹦出金佛或经书，结果涌出的是上百个尖叫的......尖叫鸡？
“这他妈什么鬼！“他抓起一只，鸡屁股喷出绿色烟雾。烟雾在空中凝成Dark Lotus标志，下方有行小字：恭喜解锁DLC关卡！林深气得把鸡砸向墙壁，鸡头弹开露出芯片——里面是副市长在佛学院跳《极乐净土》的监控视频。
视频末尾，这位大人物对着镜头飞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林深一拳打爆屏幕，碎片划破手背时，突然发现血珠在雨中泛着金光——江夏偷偷给他注射的抗辐射剂，终于起副作用了。
“回去再跟你算账......“他跨上摩托冲进雨幕，后座绑着的尖叫鸡还在发出诡异呻吟。这玩意儿其实是个警报触发器，但他暂时没空计较——反正整个缅甸都在追杀他了，债多不愁。
江夏这辈子最魔幻的时刻，是看着二十个植物人在她眼前跳电子佛系广场舞。她们被塑成鎏金佛像杵在神坛上，脑门插的锶-90管线正随着《大悲咒》Remix版闪烁，活像某位赛博佛祖的圣诞灯饰。
“这是朝阳计划5.0版本。“
周文倩的全息投影从控制台蹦出来时，差点把江夏吓出个后空翻。这位失踪的估值师如今只剩上半身，下半截身子是不断增殖的锶-90结晶，看着像被熊孩子掰断的芭比娃娃。
“简单来说，“周文倩用结晶腿当教鞭敲屏幕，“副市长把植物人改造成人肉矿机，每块脑皮层都是Dark Lotus区块链的服务器......“
江夏突然举手：“打断一下，这和我昨晚看的《黑客帝国》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周文倩的投影突然穿上女仆装，头顶冒出个进度条，“尼奥吞的是红色药丸，而她们被灌的是掺了锶-90的珍珠奶茶。“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某个“佛像“突然抽搐着喷出绿色黏液。江夏闪避时撞翻控制台，几十个监控画面同时弹出——副市长正穿着皮卡丘睡衣，在某个海岛别墅往林玥的输液管里倒珍珠奶茶。
“珍珠是铀235浓缩物。“周文倩淡定地舔了舔结晶腿，“顺带一提，你现在摸的控制台，三小时前刚有个技术员变异成哥斯拉......的远房表亲。“
江夏触电般缩回手，发现掌心粘着张电子符咒。符上二维码扫出来是Dark Lotus宣传片：副市长在核反应堆里打坐，背后浮现的功德金轮其实是辐射计量表。
“施主，充个648功德值就能解锁往生vip通道哦~“视频里的副市长比着心，江夏突然理解林深为什么总想拆庙了。
林深踹开核电站大门的姿势，比终结者还嚣张三倍。他左手拎着从缅甸赌场顺来的电子木鱼，右手拖着个滋滋冒火花的机械僧侣，僧袍早被烧成露肩晚礼服。
“大威天龙！“他抡起木鱼砸向控制台，佛经代码顿时乱码成《孤勇者》歌词。江夏在数据洪流中尖叫：“死秃驴！你砸的是自毁按钮！“
“早说啊！“林深一个滑跪扑向插头，结果被漏电的锶-90管线烫出街舞地板动作。穹顶的人肉佛像开始集体蹦迪，神经管线甩得像夜店闪光灯绳。
江夏抄起消防斧狂砍管线，每砍断一根就喷出彩虹色辐射尘。当她砍到林玥的管线时，这位植物人少女突然睁眼唱起《达拉崩吧》，歌词全是洗钱账目。
“妹啊！“林深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结果被林玥体内的生物电流炸成爆炸头。江夏趁机往他嘴里塞了把抗辐射药：“闭嘴吧，你现在像被雷劈过的拖把精！“
全息屏里的副市长终于换了皮肤——穿着钢铁侠战甲，背后飘着《七龙珠》式战斗力数值：“凡人们！本座的意识即将上传至......“
“上传你大爷！“林深抢过江夏的离子切割器，一刀劈开反应堆外壳。里面滚出来的不是核燃料，而是成堆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每本都盖着“朝阳计划教材“的红章。
“没想到吧？“周文倩的投影突然戴上博士帽，“副市长的终极梦想是当教育局局长，这些黑钱都用来出版黄冈密卷海外版了！“
整座城市的电子屏开始播放魔性动画：皮卡丘睡衣副市长在《极乐净土》BGM中跳社会摇，每踩个节奏点就有个黑帮大佬化成金币。江夏边吐边录视频：“这段卖给鬼畜区能赚多少？“
“够买下半辈子防辐射面膜。“林深背着昏迷的林玥，用袈裟碎片给她扎了个哪吒头。真正的副市长尸体从反应堆顶端坠落，假发套飞出十米远，露出地中海脑门上的条形码——“拼多多9.9包邮替身傀儡“的标识。
江夏在废墟里捡到个刻着“绝密“的U盘，插进平板后弹出林玥的偷拍视频：三年前的病房里，副市长正给她注射绿色液体，嘴里哼着《学猫叫》。当镜头转向隔壁病床时，江夏看到了自己——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泡上还飘着“ZZZ“符号。
“原来我也是实验体？“她摸向颈后新冒出的黑莲花纹身，“难怪每次吃泡面都尝出核废料味！“
暴雨中，周文倩的残躯正被锶-90吞噬。当最后一块血肉化成血舍利时，这颗暗红晶体突然竖起中指，表面浮现印度洋某岛坐标——那里正升起蘑菇云形状的烟花，拼出“开业大酬宾“四个放射光大字。
“是Dark Lotus的海外分店。“林深把血舍利当弹珠打着玩，“听说充648就送佛系核潜艇......“
返程直升机上，江夏盯着林深后颈的电子纹身：“你什么时候和机械僧侣联名了？“对方挠头傻笑：“哦，这是赌场WiFi密码，扫一扫能领缅甸翡翠优惠券......“
当林玥突然在昏迷中唱起《爱情买卖》，而副市长的全息残影从油箱里蹦出来跳广场舞时，江夏终于确信——这破案子就算拍成电影，也会因为太扯淡被观众骂成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