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重尺鸣炎帝泣
萧天指尖摩挲着眼前的青铜灯盏的蟠螭纹，烛泪在鎏金瞳中凝成琥珀色的光斑。窗外雨丝斜织，演武场方向传来的喧闹声里裹着萧宁尖利的嗤笑：“咱们的少族长又退步了？“
“第七次测试失败。“凌影的声音从房梁阴影里渗出，森白火焰照亮他凝重的脸，犹如病逝的枯骨老人，“萧炎的斗之气已跌至四段。“
琉璃药瓶在萧天掌心碎成齑粉。按照原著时间线，此刻药尘应当开始吸收萧炎斗气，但当他昨夜用黄金瞳窥视萧炎居所时，那枚漆黑戒指仍安静地躺在檀木盒底。
“古族秘药'血莲精'，能暂时封存灵魂体。“薰儿推门而入，翡翠裙裾沾着晨露，目光扫过凌影时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严，“天哥哥三日前索要此物，原是为了此刻。“
萧天将染血的锦帕收入袖中。强行开启黄金瞳窥视药老灵魂，反噬的斗气几乎震碎他经脉。他转身从虚空取出鎏金匣，十二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悬浮其中，每颗表面都浮动着英雄王宝库特有的波纹。——展示着上面的荣耀。
“麻烦凌老走一趟。“他弹指将丹药射向阴影，“放在萧炎每日晨练必经之路，要让他觉得是凭运气捡到的。“
薰儿突然按住他正在结印的手，金帝焚天炎在指尖跃动：“你经脉里的暗伤比萧炎哥哥还重。“少女扯开他雪白中衣，胸口赫然印着三道爪痕般的空间裂痕——这是过度使用天之锁的代价。
“无妨。“萧天任由淡金火焰游走全身，目光却穿过雕花木窗投向藏书阁。原著里萧炎正是在今日取得《焚诀》残卷，但现在那卷玄阶功法正躺在他的纳戒里，取而代之的是用乖离剑拓印的伪卷。
雨幕中的黑衣少年跪在青石板上，不甘的拳头砸出的血痕被雨水冲成淡粉色。萧天撑着二十四骨竹伞站在廊下，看着萧炎疯狂翻找草丛——那里本该出现改变命运的《焚诀》。
“天哥...“萧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缝间漏出的眼神让萧天想起困兽，“你说人真会一夜之间变成废物吗？“
鎏金瞳穿透雨帘，萧炎丹田处盘旋的漆黑漩涡清晰可见。药尘的灵魂体比原著早醒了半年，此刻正在疯狂吞噬斗之气。萧天握伞的手青筋暴起，他分明看见漩涡中央插着半截白骨——那是自己半月前偷偷放入萧炎汤药里的魂殿引魂钉。
“捡到些有趣的东西。“他抛出土黄色卷轴，斗气震动将“焚诀“二字改作“焰诀“，“或许对炎弟有用。“
萧炎展开卷轴的刹那，药尘的灵魂波动陡然剧烈。萧天耳畔响起只有他能听见的苍老惊疑：“这功法...怎么可能！“
雨势渐狂，萧天转身时，薰儿正提着琉璃灯站在月洞门下，等待着他。少女发间的檀香混着药香飘来，他故意踉跄半步，果然被温软的身躯扶住。金帝焚天炎顺着手腕渗入经脉，修复着强行篡改功法造成的反噬。
“值得吗？“薰儿的声音散在雨里，“你为他逆天改命，他却毫不知情。“
萧天借着整理伞骨的动作抽回手。伞面旋转甩出的水珠在虚空凝成金色符文，那是用巴比伦文字书写的“命运“二字。他望着萧炎冒雨奔向藏书阁的背影，轻笑道：“我要他永远欠着我这份情。“
次日族堂议会，萧天跪坐在末席，鎏金瞳扫过暴怒的三长老。老者手中的武器重重砸向萧炎后背，却在半空被无形锁链缠住——天之锁的虚影只有萧天能看见。
“少族长之位关乎萧家存亡！“大长老须发皆张，“若下次测试仍无长进...“
“萧天愿代弟受罚！“
满堂哗然中，黑衣少年猛然抬头。萧天已褪去上衣跪在堂前，背后纵横交错的旧伤让薰儿捏碎了袖中玉铃。这些伤痕半数是真实存在的——昨夜他私闯魂殿分坛夺取《焰诀》原本，左肩的爪印还泛着黑气。
“三十杖，现在执行。“三长老的冷笑带着斗气威压。
拐杖破空声响起时，萧炎瞳孔骤缩。他看见堂哥背上炸开的血花中混着淡金光芒，每一杖落下都伴随虚空涟漪——萧天竟在借刑杖锤炼肉身！当第十七杖击碎地砖时，萧炎体内沉寂的漆黑漩涡突然震颤，药尘的灵魂体发出痛苦嘶吼。
“停手！“萧战拍碎紫檀木案，“天儿背后...这是玄阶高级斗技反噬的痕迹！“
众人这才发现少年伤口中流转的金色纹路，正是三天前魔石碑上出现的神秘符文。萧天虚弱地抬头，唇角鲜血滴在薰儿颤抖的指尖：“炎弟的斗气...似乎在复苏？“
药尘的惊怒在萧炎识海炸响：“有人在用魂殿秘法豢养老夫！“苍老灵魂终于察觉，每当他吞噬斗之气，就有缕黑雾顺着引魂钉反哺宿主——而这一切都源自萧天半月前的那碗药汤。
夜色浸透窗纸时，萧天趴在床榻上任由薰儿上药。少女的眼泪砸在他脊背的伤口上，激起细小金芒。
“你早知道戒中灵魂的存在。“薰儿突然开口，金帝焚天炎在掌心凝成匕首模样，“为何不直接除掉？“
“因为炎弟需要老师。“萧天侧脸枕着臂弯，虚空涟漪中浮出半卷《焰诀》，“而我们需要他相信，这份师徒缘分是天赐的。“
薰儿匕首突然刺向虚空，森白火焰与金帝焚天炎碰撞出诡异光斑。凌影捂着灼伤的手腕现身，指间夹着的漆黑骨片正与萧天纳戒中的引魂钉共鸣。
“告诉古元族长。“萧天对着空气轻笑，“萧家双龙，当共舞九天。“
当薰儿追出院落时，只看见萧炎抱着《焰诀》残卷蹲在墙根，眼中有火光重燃。而东厢房屋顶，萧天正把玩着从药尘那截获的骨灵冷火火种，脚下法阵亮起的瞬间，整座乌坦城的空间都泛起涟漪。
“老师，该醒了。“他将火种弹向星空，声音散在夜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