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剑冢噬龙
第八章剑冢噬龙
“用龙息！“青鸾砸碎药罐，紫烟中浮现药君炼丹的残影。墨无渊福至心灵地吐出口毒血，焚天残刃沾染龙血后突然燃起青焰，剑光扫过之处，幽冥鬼手发出刺耳尖啸。
无面人骨笛横吹，洞顶垂下万千怨魂锁链。墨无渊的龙鳞在锁链缠绕下片片剥落，焚天残刃却突然脱手，自主贯穿某个幽冥使者的胸膛。剑身血管纹路疯狂蠕动，竟将那人的幽冥鬼手生生吞噬！
“这是...噬魂刃？“无面人首次露出惊容。墨无渊趁机咬破舌尖，混着龙血的唾沫喷在剑身。焚天残刃发出龙吟般的剑鸣，刃身逆鳞突然睁开竖瞳，激射出的青光将两名使者炸成血雾。
青鸾突然惨叫。他的左臂被幽冥锁链绞碎，断肢处钻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开满毒莲的藤蔓。素丫头扯下发簪刺入心口，蘸着心头血在墨无渊后背画出莲花咒：“以药君之名，唤龙魄归刃！“
丹炉突然炸裂。炉底浮出半截青龙逆鳞，与焚天残刃的剑柄严丝合扣。墨无渊的右臂龙鳞尽数剥落，化作流光涌入剑身。无面人的骨笛吹出催命魔音，却被突然觉醒的龙魄剑鸣生生震碎。
“不可能！“无面人撕开人皮斗篷，露出底下由三百张人脸拼凑的身躯，“老祖赐我不灭魂体...“
焚天残刃——此刻应称龙魄刃——突然暴涨三丈。墨无渊挥剑横扫，青光中浮现青龙虚影，将剩余使者尽数吞入剑身。无面人暴退时撞上药君残影，被青鸾用最后的气力抱住双腿。
“斩！“素丫头嘶声厉喝。龙魄刃贯穿无面人天灵盖的刹那，三百张人脸同时发出哀嚎，化作黑烟被剑身逆鳞吸收。
战斗平息后，墨无渊跪倒在地。龙魄刃表面的逆鳞正在渗血，每滴落地面都蚀出丈许深坑。素丫头用银针封住他七窍：“剑魄在反噬...必须找到镇剑石...“
青鸾拖着残躯指向洞窟深处：“药君...剑冢...“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墨无渊背起两人，龙魄刃自主开路斩碎岩壁。穿过三道禁制后，眼前景象令人窒息——万丈深渊中倒悬着三百柄巨剑，每柄剑身都缠绕着青龙骸骨！
中央剑台供奉的青铜匣突然开启，飞出九枚龙鳞剑帖环绕墨无渊。龙魄刃发出欢鸣，剑柄逆鳞与他右臂伤口的龙纹产生共鸣。当第一枚剑帖融入刃身时，深渊中的青龙骸骨齐齐抬头，龙吟声震得山体崩裂...
墨无渊的龙魄刃插入剑台裂痕时，深渊中倒悬的三百柄骨剑突然齐鸣。素丫头倚着青鸾瘫坐在剑冢边缘，指尖捏着的金针已被龙气烧得弯曲：“剑帖在吞噬你的精血...必须停下...“
墨无渊的右臂青筋暴起，第二枚龙鳞剑帖正缓缓融入刃身。剑柄逆鳞渗出暗金毒血，沿着虎口腐蚀出白骨森森的伤口。他盯着深渊中央的青铜剑匣，匣面浮凸的龙纹与素丫头后颈的蛊印如出一辙——那是药君亲手刻下的封印。
“药君用自身血脉封印青龙戾气...“青鸾咳着血沫指向剑匣，“若强行开匣，只怕...“
话音未落，九道幽冥锁链破空袭来。墨无渊挥刃格挡，龙魄刃触及锁链的刹那，竟被震得脱手飞出。深渊对岸浮现幽冥老祖的虚影，枯指轻点间，倒悬骨剑纷纷调转剑尖：“养剑千日，该见见血了。“
三百骨剑如暴雨倾泻。墨无渊拽着二人翻滚躲避，剑锋擦过后背刮走大片血肉。素丫头甩出银针刺入剑匣缝隙：“开匣！只有青龙魂能镇住这些剑魄！“
剑匣开启的刹那，墨无渊的瞳孔被青光刺痛。匣中悬浮的并非神兵，而是颗跳动的龙心——每下搏动都引得深渊震颤。最近的骨剑突然调转方向，剑柄处睁开血色竖瞳：“药君老贼...困我千年...“
墨无渊的龙魄刃突然自主飞向龙心。刃身逆鳞张开，如毒蛇般咬住心脏表面的封印符咒。幽冥老祖的虚影突然凝实三分：“好徒儿，替为师解开这道枷锁！“
“他在利用你！“素丫头扯开衣襟，心口莲花咒印亮如朝阳，“药君当年剜心镇龙，若释放青龙魂...“
话未说完，三柄骨剑已贯穿她双肩。青鸾怒吼着扑向剑阵，药铲挥出青光却被幽冥锁链绞碎。墨无渊的龙魄刃突然调转方向，逆鳞中射出青光锁链，将三百骨剑尽数缠住。
“你的贪婪，倒是省了本座力气。“幽冥老祖的虚影化作实质，枯爪抓向龙心。墨无渊的龙魄刃突然暴涨，刃身血管纹路如活蛇游动，竟先一步刺入龙心！
青龙悲鸣响彻深渊。龙魄刃疯狂吞噬着龙魂精华，剑柄逆鳞浮现出完整的龙首纹路。墨无渊的右臂鳞片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暗金咒印——每道咒文都对应着剑冢中一柄骨剑。
“蠢货！“幽冥老祖的枯爪扣住墨无渊天灵，“你以为这破剑真认你为主？“
剧痛中，墨无渊看见龙魄刃的过往：药君剜心铸剑时的血泪、蛟龙帮初代帮主以万人血祭开锋、幽冥老祖在剑身种下噬主毒咒...这柄凶刃从来都在等待最强的宿主。
“那就...看谁吞谁...“他咬碎舌尖喷出本命精血，龙魄刃突然调转剑尖刺入自己胸膛。幽冥老祖的虚影被剑气绞碎前，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疯子！“
龙魄刃贯穿心脏的刹那，三百骨剑齐刷刷插入墨无渊周身大穴。素丫头挣扎着爬来，将最后三枚金针刺入他眉心：“以药君之名，启血炼之阵！“
青鸾撕开胸膛，青玉色的药心血浇在剑冢地面。深渊突然亮起血色阵图，龙魄刃发出凄厉剑鸣——它在抗拒被炼化！墨无渊的皮肤寸寸皲裂，每一道裂缝都迸射出剑芒。他抓住素丫头的手按在剑柄：“帮我...守住灵台三息...“
药君虚影自阵图浮现，手中药杵重重敲在刃身：“逆徒！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龙魄刃突然炸成碎片，核心处浮出粒龙眼大小的剑种。三百骨剑化作流光涌入剑种，墨无渊的骨骼发出锻造精铁般的铮鸣。当最后一道剑魄入体时，他抬手虚握——青光凝成三尺刃锋，刃身游动着活物般的龙纹。
幽冥老祖的真身从深渊底部浮现，九条本命毒龙缠绕周身：“倒是小瞧了药君的后手...“
墨无渊挥刃轻划，剑气凝成青龙虚影撞碎毒龙之首。素丫头突然咳血倒地，她后颈的蛊印正在吞噬药心血：“快走...剑种未稳...“
青鸾背起素丫头撞向剑匣后的密道。墨无渊且战且退，新生的龙纹刃每饮一口毒龙血，刃身便多出一道暗金纹路。幽冥老祖的毒爪贯穿他右胸时，刃锋也同时抵住对方咽喉：“下次见面，我会剜出你的毒心喂剑。“
“狂妄！“幽冥老祖震碎虚空遁走前，毒血在刃身留下道腐蚀裂痕，“本座等你来送死...“
密道尽头是处寒潭。墨无渊沉入潭底时，龙纹刃自动吸收水中龙气修补裂痕。素丫头昏迷前的呢喃萦绕耳边：“药君...剑冢...只是开始...“
墨无渊仰躺在寒潭边的青石上，龙纹刃横在胸口随呼吸起伏。刃身那道被幽冥老祖毒血腐蚀的裂痕，在月华下泛着不祥的紫光。素丫头蜷缩在三丈外的篝火旁，后颈蛊印被青鸾用草药敷成墨绿色，每次翻身都会带起压抑的痛吟。
“这刃...在吞我的血。“他摩挲着刃柄逆鳞，昨夜被吸食精血的虚弱感仍未消退。潭面忽然泛起涟漪，龙纹刃自主飞射而出，将条三尺长的银鱼钉在礁石上。鱼身迅速干瘪，精血化作红丝渗入裂痕。
青鸾抱着药篓从林间钻出，篝火映亮他新换的绷带：“三十里外有药王谷的追魂蝶，天亮前必须...“
话音未落，龙纹刃突然调转方向指向潭心。墨无渊的修罗瞳穿透水面，见潭底沉着具青铜棺椁——棺盖表面刻着的九头蛇图腾，竟与药王谷主的腰带纹饰完全相同。
素丫头突然睁眼，腕间银镯撞出火星：“水里有东西！“潭心咕嘟冒出血泡，九条白骨蛇破水而出。龙纹刃横扫斩断三颗蛇头，断颈处却窜出更多细蛇。墨无渊的靴底触及水面刹那，蛇群突然化作人形骨架，指骨捏着淬毒银针封住退路。
“是药王谷的九蛇锁魂阵！“青鸾砸碎药罐，紫烟凝成屏障，“这些是试药奴的尸傀！“
墨无渊的龙纹刃刺入潭底，剑气搅起丈高浪涛。青铜棺椁被掀翻的刹那，棺中坐起个浑身缠满药蛇的老妪。她浑浊的右眼突然爆开，钻出条生着人面的怪蛇：“小畜生...还我儿命来！“
怪蛇张口吐出猩红信子，墨无渊的龙纹刃竟停滞半空。老妪干枯的左手探出棺沿，五指化作蛇头咬向他咽喉：“你杀我儿时...他可求饶？“
素丫头的银镯撞偏蛇头，自己却被另条蛇尾扫入深潭。墨无渊暴怒挥刃，裂痕处突然喷出毒血，将三条药蛇融成血水。老妪癫狂大笑，撕开衣襟露出胸腔——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盘踞着九颗嘶鸣的蛇头！
“药人血的味道...“蛇头齐声呢喃，“比三百年前更鲜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