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赐婚风波:新皇的制衡术
龙涎香缭绕如毒蛇,新皇萧翊斜倚龙榻,指尖捏着云羡的军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云羡垂首跪地,玄甲下的脊背绷紧如拉满的弓弦。新皇眼尾微挑,笑意未达眼底:“云卿这战功,连朕的麒麟殿都镇不住了。”拇指摩挲军报上“斩首三万”四字,朱砂批注晕染如血,指尖沾红后轻轻舔舐。云羡额角冷汗滑入衣领):“臣的剑,永远只为陛下出鞘。”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遮住瞳孔中一闪而逝的蓝芒。窗外忽起惊雷,映得新皇半张脸浸在阴影中。
新皇萧翊:蟒袍松散,指尖把玩云棉幼年银铃,铃舌淬毒,案上《北境布防图》被酒液浸透,朱砂批注“功高震主”
新皇轻笑扯开布防图泼酒于图中“狼牙隘口”,酒液遇朱砂翻涌如血浪:“云卿戍边十年,连谢尚书嫡女都对你倾慕至深。”
云羡脊背绷如弓弦,谢家掌控隘口粮草,若拒婚,北境军需将断。
:“臣只知马革裹尸,不知风月。”
新皇(晃响银铃)眯眼盯着云羡瞳孔:“谢婉昨日献了盒点心,说是用云姑娘的药庐炉火烤的。云羡指甲刺入掌心:“舍妹粗鄙,谢姑娘贤淑。”新皇突然撕开云羡衣襟:“这‘忠’字烙得浅了,朕替你加深些?烧红铁钳抵上溃烂伤口,焦臭味混着龙涎香令人作呕。
云羡扯断颈间狼牙链,露出内侧刻的“烬”字——云棉七岁送的生辰礼,闷哼轻笑:“陛下若想要臣的血脉……何不直接赐死?盯着云羡溃烂的烙印,想起自己还是太子时,曾用同一把铁钳烫哑云棉生母的喉咙。云羡剧痛中听见云棉幼年哼的雪诏民谣,调子与谢婉在绣房轻吟的《凤求凰》重叠成刺耳鸣响。
雷劈断殿外“忠魂永镇”石碑时,云羡咽下喉间毒血,叩首谢恩——血珠坠地成蓝莲,被新皇踩碎成泥。
谢府正厅的沉香木梁上悬着九盏琉璃宫灯,灯影在谢婉月白绣竹纹的裙裾上摇曳。她跪在蒲团上,耳畔父亲的朝珠碰撞声与宣旨太监尖利的嗓音交织,手中却不着痕迹地将绣了一半的《寒梅映雪图》收入袖袋——那梅蕊用金线勾出“承渊”二字,正是云羡的表字。
谢婉叩首时,袖中绣帕滑落,帕角“渊”字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臣女谢陛下隆恩,惟愿结缡后替将军补缀战袍、调制羹汤,以尽妇德。”她嗓音似浸了蜜,余光却瞥见父亲谢尚书与太监交换的眼色——那太监靴底沾着北境特有的红黏土。谢尚书扶她起身时,指尖在她掌心划了三道:“云羡手握重兵,此婚乃陛下制衡之术。”
谢婉抚平裙褶轻笑:“女儿省的,这《寒梅映雪图》会添上三十六道暗纹,正好对应云家军布防图缺口。”窗柩外惊飞的雀鸟,翅尖掠过她昨夜埋在梅树下的毒蛊罐。
云棉正在祠堂为老将军牌位添灯油,火苗突然爆出青紫色火花。管家隔着门颤声禀报时,她手中《金刚经》撕拉一声裂开,经文夹层里云羡幼时给她画的平安符飘落火盆。“兄长要娶谢家女?”她捻熄烛芯的手一顿,滚烫蜡油滴在腕间旧疤上——那是云羡教她握剑时留下的。铜镜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指尖生生抠断楠木供桌一角。云羡踏着满地碎木进来时,她正将毒粉揉进给他的安神香囊:“谢姑娘的绣工闻名京城,兄长婚后战袍破口,倒不必我再偷缝了。”
他拾起香囊系在腰间,语气如训新兵:“胡闹,你该学学谢姑娘的娴静。”
她突然抓起他手腕诊脉,指甲陷进皮肉:“兄长心跳快了五息,可是想着谢姐姐的温言软语?”烛火噼啪炸开,映出她眼底猩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