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识迷宫

林星辰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入目是惨白的天花板。她试图活动手指，却发现全身被束缚带固定，太阳穴贴着冰冷的电极片。

“醒了？“低沉的男声从右侧传来。顾北辰坐在病床旁的转椅上，右臂缠着生物绷带，荧光纹路在绷带下若隐若现。他的西装外套不见了，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下幽蓝的量子核心。

林星辰的视线落在他的左腕——那里缠着一串佛珠，深褐色的檀木珠子上刻着量子比特符号。这种科技与玄学的违和组合，此刻却莫名和谐。

“你昏迷了72小时。“顾北辰调出全息病历，“脑波出现异常共振，我们不得不......“

“我看见了妈妈。“林星辰打断他，“或者说，某种以她为载体的量子意识体。“她盯着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你们在监视我的脑电波，对吗？“

顾北辰的指尖顿在半空。他沉默片刻，按下腕表。病房的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面巨大的环形实验室。数以千计的量子服务器像蜂巢般排列，每个舱室都漂浮着人形光影。

“这是NEO计划的核心实验室。“他站起身，走到透明墙前，“你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量子意识上传的产物。“

林星辰感觉喉咙发紧：“所以妈妈真的......“

“林晚秋博士是第一个成功案例。“顾北辰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2047年，她在量子意识上传实验中意外身亡，但她的脑波图谱被完整保存。我们花了18年时间，终于找到合适的载体......“

“载体？“林星辰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摸向颈间的吊坠。那串二进制代码的含义终于清晰——NEO，新纪元。

“你的脑波频率与林博士完美匹配。“顾北辰转过身，金环状的虹膜在暗处发光，“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收到北辰科技的邀请。我们需要你，来完成你母亲未竟的研究。“

林星辰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电极片传来的数据流让她头晕目眩，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低语。她看见母亲的身影在量子服务器间游走，看见顾北辰锁骨下的蓝光愈发刺眼，看见自己的记忆像数据流般被抽离......

“不！“她猛地扯掉电极片。束缚带在量子共振中断裂，病床发出刺耳的警报。顾北辰快步上前，却被她推开。

“你们在利用我。“林星辰踉跄着后退，“用我的大脑当实验品......“

“这是拯救人类文明的唯一途径。“顾北辰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量子意识上传是进化的必经之路，而你......“他的身影突然扭曲，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林星辰这才发现异常——病房的墙壁在融化，地板变成流动的数据流，顾北辰的身体开始像素化。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皮肤下浮现出同样的二进制代码。

“欢迎来到量子意识空间。“无数个顾北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林星辰感觉意识被撕裂。她看见童年的自己在实验室外等待母亲，看见顾北辰在深夜修改量子算法，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做出不同的选择......

突然，一道黑色裂缝贯穿整个空间。林晚秋的身影从裂缝中走出，她的身体由无数跳动的代码组成，却依然保持着温柔的笑容。

“星辰，该醒来了。“她伸出手，“真相在迷宫之外。“

林星辰握住母亲的手，感觉意识被抛向高空。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顾北辰的量子核心爆裂，蓝光中浮现出一串新的代码：

01010100 01010010 01010101 01010100 01001000

TRU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