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脐带圣歌

青铜摇篮的震颤频率与心跳同步时，江夜听见血管里流淌的圣歌。血色月牙在时隙斋穹顶绽开成产道形态，羊水混着时砂从裂缝倾泻，在地面汇成发光的遗传河。林镜知残存的量子眼突然裂变成沙漏状，时砂凝成产钳塞进他颤抖的手心：“该剪断莫比乌斯脐带了。“

谢明璃的机械脊椎刺穿地窖砖墙，液压油在羊水中燃烧成星图。每颗星辰都是微型记忆琥珀，映出江夜扼杀锈婴的179种方式。当他的手触碰到青铜摇篮时，襁褓突然化作胎膜，裹住正在脉动的时空胚胎。

“认知污染达到湮灭阈值。“谢敛的怀表链缠住江夜脚踝，“你将成为新世界的胎盘。“

产道裂缝突然收缩，将众人拖入子宫腔。三百六十面镜墙环绕着悬浮的时空胚胎，每面镜子都映射着江夜的不同结局：在实验室自焚的教授、快递车上癫狂的司机、殡仪馆里锈化的守尸人......镜中人们同时伸出手，指甲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抓出血痕。

“这些都是你拒绝的分娩可能。“谢明璃的机械眼喷射数据流，“现在该偿还时空的生育债了。“

江夜举起时砂产钳，钳口咬住的不是脐带，而是自己的脊椎神经。遗传密码链从伤口喷涌，在虚空编织成血色月牙状的产床。时空胚胎突然睁开复眼，瞳孔深处是缩小版的时隙墓园，五十三具苏渺的尸体正在碑文上起舞。

“用锈血污染胚胎！“林镜知的残影在量子态闪烁。

江夜咬破舌尖，结晶化的血液溅入胚胎瞳孔。墓园瞬间燃起银色火焰，苏渺们的尸体在火中重组为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突然调转方向，时空胚胎发出撕裂维度的悲鸣，产道裂缝迸发出创世级强光。

谢敛的怀表在强光中汽化，露出内部镶嵌的初代衔尾蛇芯片。江夜用产钳夹住芯片时，整座子宫腔开始逆生长。镜墙退回胚胎干细胞，羊水凝结成未刻字的墓碑，连谢明璃的机械脊椎都退化成婴儿的尾椎骨。

“你逆转了分娩程序...“谢敛的皮肤片片剥落，“但新世界已经...“

强光吞没未尽的话语。当江夜在时隙斋地窖苏醒时，青铜摇篮安静如初。襁褓里没有锈婴，只有块温热的血色月牙胎记。苏渺的罗盘完整地挂在墙上，1993年的阳光透过气窗，在地面投下没有阴影的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