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奥斯卡·世民
“按律自是当斩。”
“然大哥终究是太子，我大唐开国不久，若真要闹出此等丑闻，怕是会沦为天下笑柄，同时亦有损父皇威严。”
“故儿臣恳请父皇网开一面，随意寻个由头将大哥太子之位罢黜，贬为庶人便是。”
“……”
不过眨眼间李世民便想好了对策，一句话，杀，不是不行，但是，他希望他的太子哥哥活着。
因为唯有活着，才能尽孝。
也唯有活着，接下来才有好戏可看。
可一听要废除太子之位，贬为庶人，他的太子哥哥下意识便怒了：“闭嘴，你以为废了我父皇就会立你当太子？你那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吗？”
李世民眨眨眼，迷惑的看向他的皇帝父亲：“父皇，难不成大哥即便是被废了我也不能当太子，还是说，您的儿子里面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当太子？”
“这……”
好问题。
李世民这么一问，当即李渊同志便僵住了。
这要怎么答呢？
能？
or不能？
他之所以连夜把人叫过来，是想除掉他的啊！
总不能刚说了能，你可以当太子，扭头又给他杀掉吧？
可要说不能……
这话也开不了口啊，老大都废了，凭什么老二不能当太子？这些儿子里面，又真能有谁比老二更有资格当太子？
是以思来想去，李渊同志选择了or，暂且，先不作答：“此事容后再议，现在说说四郎，依二郎之见，四郎又当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惶恐至极的李元吉立马看向他的二哥，目光恳求中又分明带着怨恨，威胁。
李世民瞥了一眼，淡然一笑：“回禀父皇，四郎到底年幼，儿臣觉得，真要让他谋逆，他未必就有那个胆。”
“哦？”
李渊狐疑。
年幼。
没那个胆。
他是不信的。
都二十四了，女人孩子都一堆了，年哪门子的幼？
都敢密谋杀害亲兄，逼父授予国事了，又是没的哪门子胆？
重点，老二你到底想干嘛？
太子太子你不想杀。
齐王齐王你不想杀。
作为朕最有能力的儿子，临终前再帮朕一次，真的很难吗？
总不能真就还顾念着那点兄弟之情吧，你拿他们当兄弟，他们……
“不对！”
“老二你好毒。”
“你这分明就是想老大死啊！”
“一边说着不杀，一边又想着把老四摘出来，把屎盆子都扣老大脑袋上，论狠毒，还得是你！”
心中咯噔一跳，再看自家老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李渊同志立马就觉得自己明白了。
什么网开一面。
什么贬为庶人。
假的。
全都是假的。
他的秦王儿子，至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太子儿子。
不过这似乎又是一件好事。
因为他已经出手了。
既然已经出手，那么便只能直接做到底，否则后患无穷。
至于他的齐王儿子……
其一，死活无关紧要。
其二，活着，可彰显仁义。
便瞥了一眼李元吉，道：“四郎你怎么说？你二哥说你年幼，无胆，谋逆或非本意，可有此事？”
“有有有。”
“儿臣确实年幼无胆，是大哥，都是大哥。”
“杀二哥。”
“逼父皇授予国事。”
“都是大哥的主意。”
“是大哥逼我的。”
“大哥，他还说等他当了皇帝，要封儿臣当皇太弟。”
“……”
李四还是李四。
尽管他这会都有点吓傻了，根本无心思考这一切背后的含义，但这并不影响他出卖他的太子哥哥。
毕竟这是一条活路，一条远比冒险动手胁持他皇帝父亲光明的活路。
此情此景，顿时李建成也傻了，待回过神来，当即气得破口大骂。
某一刻忽然又沉寂下来，目光幽幽看向一旁看戏的李世民：“二郎很得意？”
“还行。”
“主要是有点没想到大哥你好端端的居然自己作死。”
李世民微微一笑，手上密奏还没来得及放下。
闻言李建成也不生气：“所以呢，手上的密奏，你都仔细看过了吗？”
“看过了啊！”
“太史局的密奏，太白经天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有什么问题么？”
李世民一脸疑惑，那天真的模样，一时间别说李建成李元吉，便连李渊都有些傻了。
有什么问题么？
什么问题么？
问题么……
当然啊！
这特娘的还要问，秦王当有天下，这不就是最大的问题，难不成，你不是秦王？
良久，李大李四呆滞的目光中，李渊同志才清咳两声说道：“二郎，难道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二？太白经天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别忘了，你可是秦王。”
“儿臣知道啊！”
“可是，这是天意，儿臣能怎么办？”
李世民依旧一身的懵懂。
言罢，正了正衣冠，一声长叹，躬身：“天意如此，朕，李·太尉·天策上将·XX·XX·XX·世民，恭请太上皇退位。”
“……”
“……”
静。
李世民这一开口，顿时李渊傻了，李建成傻了，李元吉也傻了。
怎么会这样呢？
说好自证的啊！
说好自裁的啊！
怎的就不按套路出牌？
但好像又很有道理。
太白经天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既然连老天爷都这样说了，那么直接上位，很合理啊！
可终究高祖皇帝还是怒了，盯着李世民目光逼视：“所以呢，二郎这是要造反？”
“没有。”
“父皇您多虑了，儿臣不过是顺应天意。”
“倒是父皇您，为何如此生气，难不成您要违抗天意？”
面对质问，李世民非但没被吓到，反而显得更加疑惑。
听他这么一说，李渊也彻底明白了，目光凌厉，神色冰冷：“看来二郎信心十足。”
“还行。”李世民微微一笑，再拱手，不装了：“儿，秦王世民，恭请父皇退位。”
“哦。”
“那朕若是说，朕不退呢？”
李渊眯着眼，忽的又放声大笑起来。
有意思。
真有意思。
原本他是不想那般血腥的。
原本，他想的是看到密奏后，无以自证，唯有自裁以表清白。
届时他再痛哭一场即可。
而今看来，还是他天真了啊！
秦王当有天下。
秦王，当有天下。
难怪连老天爷都说秦王当有天下，他这秦王儿子，果真好得很，好得很呐！
可那又如何？
朕才是皇帝！
此乃朕之甘露殿！
血腥，实不愿尔，而非不可。
既然你这逆子如此不知体面，那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