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清和中毒了
陶锦书也没了心思去用膳。
让人知会了一声陶儒，便等春桃回来一起走了。
陶儒听见二人都异口同声不来，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问人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堆人摇头，他无奈叹了口气，举起筷子又放了下去。
终究还是不放心，起身到了陶锦书院内。
“书儿，你现在方便吗？”
外头突然传来父亲的声音，吓了陶锦书一跳，她匆忙将药膏涂在脖颈上，痕迹已经淡下去不少，如今忽明忽暗，旁人也看不见。
她匆匆起身，让侍女开了门。
“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陶锦书出门，下了台阶，走到陶儒跟前。
院内尚未点灯，只靠屋内的灯勉强照亮四周。
“今日你跟之珩都没去吃饭，可是吵架了？”陶儒关切问道。
陶锦书下意识抿唇，目光躲闪，“没有，爹爹想错了。”
瞧见陶锦书的表情，他作为她的父亲，哪里能察觉不出猫腻。
于是，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真相的陶儒宽慰道：“两个人相处，哪儿有不吵架的时候，若是之珩不肯服软，那爹就把他绑来向你认错。”
想到二人短暂的亲昵，陶锦书眉心一跳，赶紧挥手：“哎哎哎爹，不用了，我们真的没吵架。”
陶儒见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哎——”
陶锦书知道他误会了也懒得解释，只能扬唇赔笑几声。
“说起来，书儿如今也十七了，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女儿还想侍奉爹爹左右，不想早早嫁人。”陶锦书道。
“可嫁给之珩，你连家门都不用出啊。”陶儒调侃道。
“哎呀爹爹…”陶锦书嗔怪一声，“虽然贺家人十年来从未派人看过贺哥哥，但怎么说他们也是本家，就算我真要跟贺哥哥成亲，那也得见过贺哥哥的长辈们才是。”
陶儒笑意微凝，打了个马虎眼：“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爹爹自个儿提起此事，怎么现在又这样说了？”陶锦书轻哼道。
“老爷，小姐！不好了！”
老远就听见管家大喊，二人齐齐朝外看去。
等管家站定后，他哆嗦着唇，手指向东边儿，那是顾清和住的位置。
“公子…公子中毒了！”
“什么？！”
俩人语气中皆是震惊，一时间兵荒马乱。
待二人等到顾清和房内时，大夫已经到了，屋内灯火通明，里间竖起屏风。
陶锦书心中着急，本想直接到顾清和跟前看着。
谁知才刚迈过屏风，便被顾清和厉声呵退：“别过来！”
陶锦书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在屏风后努力伸长脖子，着急道：“贺哥哥怎么了？怎么会中毒呢？”
顾清和面色惨白，嘴溃烂到不成样子，此刻还在不断往外冒着血水。
“你不要进来…就在外边。”他几乎哀求着。
大夫往纱布上倒了些许药粉，一口闷在顾清和嘴上。
他抓紧床榻，喉间发出闷哼，几息之间，木床上已留下抓痕。
陶儒朝陶锦书点点头，示意他会进去看。
顾清和看见是陶儒进来的时候，身子明显一松，他挥手，让大夫停了动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儒打量了会儿里间，又看向顾清和如今的惨样。
顾清和尽量保证嘴皮子不碰一起，喉间发声：“茶水有毒。”
大夫此刻也自觉出声解释道：“小人方才已经验过，那水中之毒乃是蛇毒提炼，若不及时医治，公子的嘴可能会就此溃烂，留下疤痕，所幸小人方才已将药敷上，只等结痂消退即可。”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下毒…之珩，你…”陶儒话说了一半，见顾清和那副模样，对身旁侍女道：“你去拿纸笔来，让公子把话写在上头。”
须臾，侍女便端着东西进了里间。
顾清和提笔，看了眼陶儒，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他回来了。’
短短四个字，陶儒看完后却差点站不住。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你确定吗？”陶儒沉声问道。
‘他跟诺诺已经见过面了，今日下毒之事恐与他脱不开干系。’
陶儒自从今年察觉到身体异样后，便刻意一点点放权给陶锦书，让她看管商铺，自己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陶府后花园成了他最常去的地方。
直到这一刻起，陶儒才真正感觉到一叶障目是何滋味。
他猛地想起两年前，贺之珩和他说的那些话。
如今…陶锦书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
而他，真的回来了。
侍女眼疾手快将陶儒扶住。
陶儒揉了揉眉心，沉沉看了眼顾清和。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出屏风前，陶儒刻意整理好表情，将心事掩盖。
陶锦书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爹，贺哥哥好点了吗？我都听见了，他怎么会中蛇毒呢？”
陶儒背着手，悄悄将纸揉成一团，道：“只是嘴皮子破了些，这事儿恐怕是官场上的有心人所为，我会派人去查的，书儿不必太过忧虑。”
陶锦书颔首，眉眼间仍是愁容，“好。”
语罢，她又看向屏风：“贺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和父亲先走了。”
里间传来模糊一声“嗯”。
见他半分挽留的意思也没有，陶锦书撇撇嘴，只能走了。
顾清和侧头看向窗外路过的黑影，哑声问大夫：“你确定不会留疤。”
“小人从医数十年，这点子把握还是有的。”
大夫是陶府资历最深的，顾清和闻言，微不可察松了口气，“下去吧。”
待人走后，他起身走到桌前，茶水仍放在托盘上。
悄无声息入陶府数次…真把这里当做是无人之境了么？
顾清和愤愤捶向桌案，瓷器顿时发出叮当碰撞声，将周围人吓了一跳。
陶锦书回了闺房，左右还是不放心，让人熬了一盅润喉汤送了过去，心才稍稍放下。
但她哪里知道，顾清和现在连那汤也不敢动，生怕中途又被贺之珩下毒。
他负手，冷脸看了眼送汤来的小厮。
他敢保证，陶家绝对出内鬼了。
看来，是时候该清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