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坏了，这么巧？
卫云佳确信自己从来没听过丁良这个名字。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最近才和顾翰杰联系上，还是他们一直都暗中沟通着。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爷爷的葬礼刚刚结束，辉光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
顾翰杰这个时候不急着上位独揽大权，却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找什么市场部的经理...
“顾先生还真是体恤下属啊。”卫云佳默默记住这个名字。
整顿饭的功夫，卫云佳都没有再多说什么，耳边不断传来顾翰杰对于每道菜的点评和意见。
时不时的露出一副标准的礼貌微笑。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卫云佳巴不得尽快离开，吃到一半就捏着手机道：“抱歉，我公司有急事，要现在赶回去一趟。”
顾翰杰的牛排刚放进嘴里，却又急着回话，只能硬生生吞下去，“那我送你。”
“不用了！”卫云佳起身，“我自己开车就可以，麻烦顾先生了。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卫云佳拿起包匆匆离开，上车后点开了手机的弹窗。
雷电黄色预警
她理了理头发，一脚油门离开，丝毫不顾站在身后满脸不舍的顾翰杰。
车子送去补漆，卫云佳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照片里的花纹样式。
花纹有些模糊，她仔细比对过原件，春秋战国时期朝局混乱动荡，留下的相关文字记载又不是很多。
各地分分合合，服饰和字符像是一锅粥，她到现在都无法确定到底是春秋时期，还是战国时期。
虽然大家提起这个年代的时候都习惯合并称呼，但实际上这段历史的前后跨度还是不小的。
如果能具体到某一段肯定是最好的。
只可惜锦面绵袍出土实在是稀少，根本就没有太多相关的史料记载辅佐。
卫云佳漫步在街上，不知怎的就走到了A大门口。
洁白的校门反光，身后郁郁葱葱的柳树随风飘荡，对着敞开的校门卫云佳突然动了心思。
她快步走过去，心中却有些忐忑。
毕业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去了。
门口排了不短的队伍，门卫只扫了她一眼便挥手道：“在校生在这凑什么热闹，直接进去！”
卫云佳强压着上扬的嘴角，顺利进了校门。
她毕业的时间要比卫云佳久多了，漫步在熟悉的校园里。
景色未变，却物是人非。
她很想去拜访一下当年的那些教授们，看看围攻她劝说读研的导师们。
可她现在没有资格。
树叶的沙沙声吹入耳，驱散了她心中的百般愁思。
卫云佳顺着主路往前，进入了校图书馆。
A大建校百年，藏书不计其数，她写论文的时候就发现了好多市面上根本找不到的孤本。
卫云佳顺着记忆上楼，在一排顶棚的书架前停下。
历史分区的资料多如麻，即便是经过整理摆放整齐，卫云佳一时还是找不到她想要的。
她在架子前走动徘徊着，注意力全集中在面前各式各样的书籍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何时多了个小尾巴。
手指顺着目光一排排略过，终于看到了一本有关服饰类别的书，她锁定目标，刚要垫脚去拿，身后一只手便提前拿下了那本书。
卫云佳眼看着那本书在面前溜走，转过身正要辩解，看到来人的时候闭了嘴。
齐钧靠在柱子上，衬衫的袖箍勾勒出结实紧绷的肌肉，目光在那本书上扫过，低沉的声音轻飘过来，“想要这本？”
他在跟踪她吗？
卫云佳面色一沉，上前要抢，齐钧将书收至耳畔，左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连路过衣服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到。
齐钧做了个手势，让她跟在身后。
绕过书架，一排学生正埋头刷题，左手边隔出来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齐钧轻轻推开玻璃门，侧身邀请卫云佳进去。
关上玻璃门，齐钧才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只维持在两人能听到的程度。
“春秋服饰全编。最近接到的单子与服装有关？”齐钧把书放在桌上。
递书过来的右手没了那亮晶晶的小戒指，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卫云佳接过来，翻开书页低头看了一会，头也不抬问道：“戒指怎么不戴了？”
他刚要起身，又坐了回去，“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好了？”
卫云佳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他投来的眼神和低缓声音里夹杂着的一丝笑意。
“晚上回家没有开灯，撞在了新买的花瓶上，坏了。”
坏了，这么巧？
卫云佳抬头，“手没事吧？”
齐钧无框眼镜后眉眼弯弯，对上卫云佳的眼神愣了一下，迅速低眉摇头，“没事。只是戒指戴不了了。”
“坏的很严重吗？那戒指的造型简单，没什么特别结构，工序也不复杂，修起来不难。”
“下次拿过来看看，说不定能修一修。”卫云佳挑眉盯着齐钧。
齐钧神色未变，只是低头摸索着戴戒指的地方，“不用麻烦了，只是眼睛的地方掉了，回头我自己粘上就好。”
“那怎么行？普通的胶水可黏不牢靠，还是让我来吧。”
不论是第一次还是这一次，在没有预料到会见到卫云佳时，他手上都没有那枚戒指。
“...好，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把它带上。”
卫云佳低头继续翻动书籍，齐钧也起身走到一旁的桌上，低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互不打扰，始终沉默着。
没一会，玻璃门打开又关闭，卫云佳抬头，发现齐钧的椅子上已经空了。
她垂下头，继续翻动着手里的书籍，神情越来越严肃。
整本书从春秋的历史开始，详细阐述了这期间文化崇尚和地域特色，甚至还附带着出土文物样式和精美的插图示例。
卫云佳看到了很多类似的衣物形制，图案也有些相似，但始终是差一些，没办法确定。
将手上的书翻到最后一页，卫云佳深深叹息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打算再去找一找。
齐钧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怀里摞着的书都要抵到下颚了。
卫云佳连忙起身开门。
“谢谢。”齐钧将书放在卫云佳的桌子上，“这么快就看完了？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你那本书虽然易懂，但比较笼统，只描写了春秋时期人们在不同场合的不同着装，并没有针对形制和纹样具体描述。”
“我猜你看书应该不是因为突然想了解春秋文化吧？”
齐钧扶了扶眼镜，将怀里的书都分门别类的放好。
“这些是我刚刚找过来的，春秋、战国，偏向各个场合不同形制不用规程的衣物；还有更注重衣服纹样的来源和寓意的。”
他指着列好的几摞书认真的解释着，无框眼镜闪闪发光，单手撑在桌上，像极了在专业课上侃侃而谈的教授。
卫云佳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问：“或许你了解锦面绵袍吗？”
齐钧，“这个概念可有点笼统，从服饰流传至今，远起春秋战国、先秦，近到隋唐，锦面绵袍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