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流涌动
看着孔邱眼中的疑惑，姬以寒很快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里那个万箭穿心却仍对自己微笑的他，暂时还不一样。
但这没关系。
这一次，她一定能护好他。
姬以寒心底的小人雀跃地握拳，然而在外人眼中，她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刚才那一抹情绪不过是错觉。
孔邱再次看向五皇女时，眼前人早已恢复冷然，让他一度怀疑，方才那双微微泛红的美目，是否只是自己眼花了。
姬以寒转头看向狱卒，声音淡然：“此人，我带走了。”
狱卒闻言，连忙拱手抱拳，恭敬应道：“是，殿下。”
牢门开启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
姬以寒迈步而出，走在孔邱前方，步履轻盈却不容置疑。
火光映照着她的背影，曼妙而疏离，不可侵犯。
孔邱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微微皱眉。
——就这么出来了？
他原以为，会有些阻碍，甚至需要费些手段，毕竟自己如今的身份可是“罪臣之子”，岂能轻易脱身？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走出大牢的那一刻，姬以寒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父皇给了你三个月，三个月后问斩。”
“不过……我会尽力保下你，你不必担忧。”
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孔邱微微一顿，随即轻轻点头。
情理之中。
皇帝的诏令岂是朝令夕改之事？
但……从“明日问斩”到“三个月后问斩”，这个变化已经足够让人做许多事情了。
毕竟——
模拟器带来的，就是无数的试错机会。
马车疾驰，很快便停在了冷清的鲁王府门前。
府门大开，流竹早已候在门外，见到姬以寒归来，立刻迎上前，目光扫过她身后的孔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如常。
姬以寒看了流竹一眼，轻声吩咐道：“给他安排个房间，就在……”
话到一半，她微微顿住，原本想说“主院”，但话到嘴边却临时改口。
毕竟，男女有别。
更何况，若让父皇得知此事，怕是又会横生波折。
于是，她语气平静地补充道：“……就安排在偏院吧，给他清出一处院子。”
说完，她心中悄悄点了点头。
这样安排，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月色皎皎，映在青石板上，投下冷淡而静谧的光。
孔邱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五皇女，夜色下，她的神情依旧清冷，宛若一幅静谧的画卷。
他微微拱手，语气恭敬而疏离：“谢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
姬以寒微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说吧。”
语气平淡，带着一丝疲惫。
孔邱顿了顿，只好点头：“诺。”
正准备随流竹离开，身后却忽然传来姬以寒的声音。
“孔卿……”
他的脚步微微一滞，疑惑地回过头。
只见姬以寒站在月色之下，夜风轻拂，吹起她额前的几缕青丝。
她望着他，眸光映着微微晃动的烛光，仿佛透着一丝暖意。
“晚安。”
声音轻柔，仿佛夜风拂过湖面，泛起一丝浅浅的波澜。
孔邱怔了怔，目光落在她脸上。
月光下的姬以寒，仿佛月宫中的仙子。
一时间，他竟有些恍惚。
……模拟器关于他“舍身救五皇女”的推断，只能说合理得很。
偏院内，夜色沉静，唯有风吹过竹林，发出簌簌声响。
孔邱躺在床上，却久久未眠，脑海中不断推演着破局的可能性。
首先，是上次模拟中皇宫大火的事件。
皇帝暴毙，半个后宫付之一炬，这绝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宫变。
但是谁放的火？
孔邱闭上眼，回忆着原身的记忆。
朝廷不是铁板一块，姬玄……也是个典型的制衡派帝王。
早年靖难上位，不是靠自己一力镇压，而是借助了各方势力扶持。
可这种方式登基的弊端显而易见——皇权根基不稳，反而被派系反噬。
孔邱想到明朝的朱棣。
靖难上位的皇帝，夺权时需要靠武将，等到上位后，却不得不削弱武将，转而扶持文官，以维持制衡。
朱棣为了维持武将忠诚，便不断发动对外战争，还设立东厂、西厂、锦衣卫，密切监视朝局。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没能彻底消除隐患。
姬玄的情况和朱棣何其相似。
他同样是靠派系上位的帝王，可派系制衡这种东西，真的能玩一辈子不出事？
孔邱嗤笑了一声。
别开玩笑了。
历史上，那些想用制衡来集权的皇帝，有几个能在晚年安然无恙？
想到了朱棣，孔邱又想到了雍正。
比起朱棣这种用战争转移矛盾的做法，雍正的手段更彻底——直接把不听话的人全杀了。
雍正削权，整顿军机处，严防外戚，设立秘密奏折制度，一手把满清皇权推到了巅峰。
可问题是……雍正死得突然，而且死因至今成谜。
有人说他是过劳死的，有人说他是被人毒杀的，还有人说，是被刺客刺死的。
一个把制衡玩到极致的皇帝，最后的结局，依然充满未知。
所以，姬玄呢？
他显然没有朱棣的武功，没有雍正的雷霆手段。
这样的皇帝……还能稳多久？
孔邱想到这里，目光微微一沉。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
一定是某个派系误解了五皇女就藩的意义，把它看作皇帝暗中扶持新势力的信号。
所以，他们不愿等皇帝一步步布局，干脆提前动手，直接掀桌子。
可问题是……谁？
是文官背后的世家？
是那些被姬玄压制太久的军方？
还是朝中某个本不该插手皇位之争的人？
孔邱呼出一口气。
如果答案在这三者之中，那大乾，怕是离崩塌不远了。
刚想到这里，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叮——”。
孔邱心中一动，连忙坐起身，视线落在眼前浮现的光幕上。
【女帝养成计划。】
【新的模拟正在加载中……】
【小贴士：大乾朝廷暗流涌动，但每个派系之间，也有不同的政党。】
【请孔邱启动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