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另辟蹊径

“你能想通就好，咱们还是来说说你这个功法吧。”

张三丰抬眼，见姜楠面上的疑云已然散去，便轻轻拿起手中的书，在姜楠跟前晃了晃，那书页翻动之声，仿佛在催促着二人开启新的探讨。

“这功法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修行门道，在那个世界，能够借助天地元气增进修为的人，被唤作修行者。

他们凭借修炼得来的本事，操控元气抵御外敌、护己周全。只是可惜啊，咱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天地元气太过稀少，根本无法支撑这般修行之路。”

姜楠见张三丰提及那本《天下溪神指》秘籍，赶忙收起思绪，将话题转了回来，言语间透着几分无奈。

“而且，修行入门的最低要求，便是气海雪山得通十窍，可这一切，都得有充沛的天地元气作为根基，若没了元气支撑，哪怕天赋绝伦、资质超凡，也是枉然呐。”

姜楠微微皱眉，继续补充道。

张三丰闻听此言，再次翻开那本《天下溪神指》秘籍，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书页，从头到尾，逐字逐句研读，一遍又一遍，眉头渐渐蹙起，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这功法既源自道家经典《道德经》，那其中蕴含的修行精要，必定与道家传承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

思及此处，他心中一动，寻思着，不妨去道家典籍里找找，看能否寻得有关气海雪山的蛛丝马迹，说不定就能找到破解之法。

而后，武当的藏书阁便成了二人的常驻地。

那藏书阁内，典籍堆积如山，如浩渺书海。他们则是探寻宝藏的冒险者，一头扎进这知识的海洋，逐页翻检着大量的道家典籍。

每一页纸张的翻动，都带着他们满心的期待，但凡瞧见与天地元气、气海雪山相关的只言片语，便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立刻摘录、仔细剖析，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带来转机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历经无数典籍的“洗礼”后，他们终于挖掘出一个关键信息：真气和天地元气与气海雪山之间，存在着一种极为微妙、细丝牵连般的联系。

姜楠眼中瞬间燃起兴奋的火苗，激动地说道：

“老张，你瞧，咱们或许能另辟蹊径！通过压缩、提纯体内的真气，没准儿就能在体内创造出类似天地元气的能量环境。

就如同这秘籍上所记载的这般，以意气开辟气海雪山，随后让真气聚气成雨、聚雨成河，进而铸就巍峨雪山，在雪山之中滋养剑胎，待雪山崩塌之际，剑胎现世，便可达到万物皆可为剑的奇妙境界。”

“说到底，天地元气也就是一种能量形式，只要咱们能想办法在气海雪山中汇聚足够的能量，说不定就能叩开通往修行者之路的大门，迈入最初的修行阶段。”姜楠越说越激动，脸颊都微微泛红。

张三丰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认同之色：

“的确，这未尝不是一条可行之路。咱们试着将丹田内的真气聚集至气海，精心压缩、提纯，让真气先是聚成细密雨丝，再汇聚成潺潺溪流，最终在雪山深处凝聚，如此一步步搭建起修行者的气海雪山根基。

虽说这方天地元气淡薄，但也并非全然绝迹，待咱们开启气海雪山之后，尝试去感应那微弱的天地元气，说不定还能借此强化气海雪山内的能量储备。”

接下来的一个月，武当山被一层静谧的轻纱所笼罩，静谧得如同深夜里波澜不惊的湖面。

姜楠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迹，弟子们四处寻不见她，整个武当山都被这股异样的静谧氛围所环绕，众人皆觉稀奇，私下里议论纷纷。

殊不知，姜楠与张三丰正在闭关之处，进行着一场关乎修行新出路的深度探索。面对天地元气匮乏的棘手难题，二人鼓足勇气，准备放手一搏。

既然无法从外界直接摄取充足的天地元气，那便只能调转方向，从自身的真气入手。

人体之内的真气，虽说与天地元气相较，纯度略逊一筹，但二者毕竟同源而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需精心提纯，未必不能使其接近天地元气那般精纯的状态。

同样是在武当山张三丰那清幽静谧的闭关之所，此刻屋内的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即将来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姜楠静静地立在一旁，眼神之中交织着担忧与敬意，目不转睛地望着即将尝试新修行法的张三丰。

张三丰一袭素净道袍加身，神色平和从容，好像即将面临的不是一场充满未知风险的挑战，而是一场稀松平常的修行演练。

他轻轻抬起手，掌心向上，微微摆动，示意姜楠莫要担忧，继而缓声说道：

“孩子，莫慌。老道这身真气，历经百年岁月的打磨、淬炼，相较而言更为精纯厚实。以此尝试这新法子，或许更易达成聚气成雨、聚雨成河之境。

况且，老道已然年逾百岁，即便此番尝试遭遇挫折，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功力一朝散尽。但倘若能为后世开辟出一条全新的修行坦途，此生也算不枉，能落下个有所作为之名。”

姜楠贝齿轻咬下唇，面露忧色，轻声劝道：“老张，你可得千万小心呐。这法子毕竟藏着诸多未知变数，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我可舍不得你有半分闪失。”

张三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笑意，安抚道：

“孩子，无需挂怀。这世间的武学探索之路，本就荆棘丛生，满是挑战与未知迷雾。若无人敢挺身而出、率先尝试，又何来武学新境界、新突破之说？”

言罢，张三丰缓缓阖上双眼，屏气敛息，开始引导体内真气缓缓运转。

刹那间，静谧的室内仿佛有丝丝缕缕的清风拂动，那是张三丰精纯的真气开始流动的迹象。

他小心翼翼地将丹田内潜藏的真气，如抽丝剥茧般，缓缓牵引至气海之中，而后依照既定的法门，开始精细地压缩真气。

时光犹如凝固一般，室内静谧无声，唯有那若有若无的真气流动声。

姜楠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张三丰。

只见他面容虽依旧平静如水，可那光洁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足见这过程之艰辛，绝非易事。

随着真气源源不断地汇聚、提纯，气海之中悄然发生着细微变化。

那些经提纯后的真气，被一只无形的巧手牵引，开始丝丝缕缕地凝聚，逐渐化作细密雨丝模样，“聚气成雨”这关键的第一步，犹如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曙光，隐隐有了实现的迹象。

然而，就在大功即将告成、“聚气成雨”即将圆满之际，张三丰的身躯陡然微微一颤，如同秋风中一片飘摇的落叶。

姜楠心头猛地一紧，惊呼出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查看。只见张三丰面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如纸，气息也紊乱了些许。

“老张，你怎么样了？”姜楠心急如焚，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张三丰眼皮轻抬，缓缓睁开双眼，轻轻摆了摆手，声音虽略显虚弱，却透着几分坚定：

“无妨，只是在真气融合的紧要关头，碰上了些许阻滞。莫慌，我再试试。”

说罢，张三丰再次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眸，重新调整气息，全神贯注地继续引导真气流转。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后，这一回，他如同雕刻一件稀世珍宝般，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丝真气的走向，都拿捏得分毫不差，精准至极。

终于，在历经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后，那期盼已久的“聚气成雨”阶段大功告成！

只见气海之中，细小的雨滴如灵动的精灵般，欢快地汇聚在一起。

虽说距离汇聚成奔腾流淌的“河流”尚有漫漫长路，但这关键的第一步已然稳稳迈出，无疑证明了这个全新的修行方法，方向是正确无误的，是切实可行的！

“成了，这第一阶段的聚气成雨，算是顺利拿下了。”张三丰缓缓睁开紧闭许久的双眼，眼中满是欣慰与喜悦。

姜楠听闻此言，心头一阵狂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深知，只要这第一步稳稳当当，后续的修行之路虽说依旧艰难，但至少有了盼头。

毕竟，后面还有更为关键、更为艰难的“聚雨成河”阶段，以及在雪山深处汇聚能量、构筑气海雪山的漫长过程，但能成功踏出这第一步，已然是收获不菲。

此时，由于真气已然开启了向气海汇聚、凝雨的进程，且这一过程尚需些时日才能让全部真气完成转化，二人便暂时停下了在静室中的修炼，踱步至门外。

张三丰心中一动，打算试试这气海之中已然聚成雨滴状的真气，究竟有何奇妙之处。

在武当山那间弥漫着淡淡武学气息的静室外，张三丰气定神闲，缓缓收势，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太极拳法仿佛蛟龙出海、又似清风拂柳，翩然收尾。

收拳之后，他虽微微喘息，胸膛微微起伏，但那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已然恢复了些许红润，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

而更让他惊喜的是，这套平日里信手拈来、熟稔于心的太极拳，此番演练竟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奇妙体悟。

他悄然运转真气，将心神沉入气海之中，细细感知。

只见那气海之内，雨滴状的真气如同受到感召，欢快地汇聚一处，已然聚集成了一个个璀璨明珠打造而成的小水池，池中“水”仿佛由天地精华凝练而成，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光芒，熠熠生辉。

与往昔相较，这些真气好似经历了一场烈火的锻造，褪去了所有杂质，变得更为纯粹、凝练，如同宝剑经千锤百炼后的锋芒毕露。

于是乎，当他再次试着调动这些真气时，心随意动、身随意行，那种气随意转、如臂使指的畅快感，让他不禁瞠目结舌。

以往调动真气，虽说也能顺畅自如，但总归需要耗费些许心力，去精心引导、牢牢掌控。

可此刻，这些真气如同与他心意相通、灵魂相融，只需念头一闪，真气便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精准地按照他的心意流动、运转，毫无迟滞之感。

“这……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张三丰仿佛置身梦境，喃喃自语道。

他深知，这更为纯粹、凝练的真气，已然为他的武学修为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意味着他在武学修炼的漫漫长路上，已然踏出了坚实的新一步。

往后，无论是施展那些高深莫测的武功绝学，还是于人交手对敌，他都将拥有更为雄厚的底气和超凡的实力。

即便后续的修炼之路困难重重，甚至可能无法达成最终目标，但单单是眼前这真气蜕变带来的惊喜，已然足够让他心满意足，深感这一番尝试，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