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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衙门显威
晨曦微露,鸡鸣响起。
陈墨在夜间稍作休憩后,利落起身,迅速穿好差服。
何差司临走时,曾吩咐过自己,可以晚半个时辰报到。
所以他并不着急,先去晨市里的油饼铺子买了爱吃的韭菜馅饼。
捧着油饼,又去馄饨铺点了碗冒着热气的馄饨,
坐下来不慌不忙享用完后,才径直走向衙门。
刚踏入衙门,陈墨看到同队的差役王小虎脚步匆匆地跑出来,将自己拦在堂前,小声附耳道:
“陈墨,县衙刘典史的儿子刘刚,点名要来找你。”
说着,王小虎眉头紧皱,面露担忧之色
“看他那样子,不像好惹的主。”
“你做好心理准备。”
陈墨听完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和刘典史的儿子素未谋面,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难道和昨夜发生的事情有关?
他略微思索,开口问道:
“何差司回来了吗?”
王小虎摇摇头,疑惑说道:
“奇怪,不仅是何差司,还有刘差头,王前,都没来衙门。”
“你也晚了半个时辰才报到。”
“我记得昨天是轮到你和王前巡夜来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墨点点头,神色谨慎,没有多作解释。
在没得到何差司的允许前,不宜多嘴。
“等何差司回来,你们自会知晓。”
“那刘典史的儿子,我先去会会他,多谢。”
语毕,陈墨迈步跨进大堂。
只见一个清瘦身影,歪扭着身子跨坐在平日何差司坐的主位上,嘴里还悠闲磕着瓜子。
此人正是刘刚,他身旁立着两名身材魁梧的仆从,双手杵着剑鞘,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
陈墨目光扫过,心中暗暗一紧,
观那两名仆从的身躯体格,恐怕武道修为还在刘差头之上,但应当不敌何差司。
见陈墨走进来,刘刚将嘴里的瓜子皮“呸”地往外一吐,口中嚷嚷道:
“你就是陈墨?”
“我问你,你上个月伤了腿,秀儿是不是给你送了一堆药。”
秀儿,全名李秀,本是原主在小墨乡的街坊邻居。
李秀的父亲是个郎中,医术精湛,在乡里颇有名气。
前两年,典史老爷生了头疼的怪病,到处寻医无果,最后抱着试试的态度,寻到李父的医馆里,还真把那头疼的毛病给治好了。
此后,经典史老爷提携,李父升入县衙医药司,成了一名医官。
李家也就“飞黄腾达”,举家搬入了县城生活。
虽身份已然不同,但多年乡情还在,陈墨伤了腿,李秀便利用在医药司当差的便携,给自己送了些好药来。
虽李秀没有提药钱的事情,但陈墨心中并不想欠下人情。
只怪当时囊中羞涩,只能心中将这份恩情记下,他日再还。
陈墨心绪快速流转,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李秀容貌出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虽出身乡下,但无半点俗气。
莫不是这典史的儿子看上了李秀,将我当成了情敌?
念及此处,他神色坦然,不卑不亢道:
“这是我的私事,与阁下有什么关系?”
闻言,刘刚脸色瞬间一沉,猛地将身子端坐,声音也严肃了几分:
“我告诉你,秀儿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以后休要再跟她有半点接触!”
“听懂了吗?”
陈墨轻笑一声,懒得再与他掰扯。
虽然他跟秀儿并无男女私情,但若此刻真认了怂,那还算什么男人,活得也太不痛快。
“你非我上级,也非我朋友,告辞。”
陈墨敷衍抱了个拳,转身便欲离开。
刘刚眼瞧被一小小差役无视,脸上怒气更甚,身子陡然立起,大吼一声:
“休走!”
陈墨闻声,身子只是稍稍一顿,接着便继续迈步,并不理会。
紧跟着,刘刚骤然暴起,握紧拳头,如饿虎扑食般朝陈墨飞扑而来。
陈墨反应极快,就在脑后拳峰即将靠近时,他迅速弯腰躲过,紧接着一个蝎子摆尾,官靴狠狠踹在刘刚要害处,将其击飞在地。
刘刚本就不是什么练武的料,在未入境的武者里也不值一提。
他痛苦地捂住裆部,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而他身旁的两名仆从皆是磨皮关的好手,见正主受欺负,瞬间炸毛,“唰”地拔刀,气势汹汹地朝陈墨袭来。
躲在堂外偷偷观察的王小虎,眼看事情不妙,转身就往别处跑去,心里想着得赶紧去找帮手。
何差司与刘差头都不在,此刻还在衙中当值的,只剩下李差头。
李差头本不想理会与自己无关的事,况且那陈墨又不是自己手下的差役,何必趟这浑水?
但他转念又想,若陈墨真的得罪了典史老爷,那可不是小事。
自己作为衙内唯一当值的差头,恐怕不好与何差司交代。
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赶过去,想着能否从中调和,说上几句话。
当他和王小虎两人匆忙赶到堂外时,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瞳孔均是巨震。
只见刘刚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捂住裆部,身躯疼得不停打颤,口中惨叫连连。
两名仆从也倒在地上,身上几道凌厉的刀伤触目惊心,猩红鲜血汩汩流出。
而陈墨,此刻正手握钢刀,神色冷峻,一言不发。
刀身血液缓缓凝聚,化成血珠“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李差头怔怔跨进堂内,凑近仔细看向那两名仆从刀伤处。
瞧着皮肤的质感,确定两人都是实打实的磨皮关武者。
武道修为甚至还强于自己。
可陈墨一个未入境的武者,竟能以一敌二还伤了他们?
恐怕那刀法至少已达大成层次!
李差头难以置信地拍拍自己脸蛋,看向陈墨的眼神中满是震惊。
王小虎眼疾手快,赶忙招呼其他差役进入大堂,小心翼翼地将刘刚和两名仆从扶起。
众差役知道堂内惹出了大祸,均不敢出声,小心扶起地上三人的同时,目光偷偷瞟向陈墨,神情中带着一丝惊惧。
“陈墨,是你打伤的他们?”
李差头脸色涨红,焦急问道。
“此三人无故袭我,我只不过是为了自保。”
陈墨将染血的钢刀插回刀鞘,神色平静道。
李差头一听,急得脸更红了,口中唾沫横飞。
“你可知刘刚公子,那是典史老爷的宝贝儿子。”
“你怎么敢伤刘公子的?”
“还不快点去给刘公子道歉!”
陈墨干脆装傻,一脸木讷道:
“原来是刘典史的儿子。”
“若他早点自报家门,我定会以礼相待。”
一旁的刘刚被扶坐到椅子上,下身的痛苦渐渐减轻。
但听到陈墨这般油腔滑调,心中怒火又“噌”地冒上来,一口浓痰啐到地上:
“你个贱人,你找死!”
他刚想动手再战,可想起方才被陈墨教训的场景,心中不禁一阵胆怯。
他眼珠一转,指着李差头,颐指气使道:
“你是他头子?”
“你给我扇他一巴掌,消消老子的气。”
李差头被刘刚这一使唤,顿时骑虎难下。
若陈墨的刀法真练到了大成层次,自己恐怕占不了便宜,还会在众人面前出丑。
倒不如先跟刘刚周旋一下,看看有没有转机。
心中主意已定,李差头转过身,对着刘刚一脸谄笑:
“刘少爷,您有所不知,这衙门里共有八个差头,各领一支队伍。”
“此人刚好非我下属。”
“我动手,恐怕不太合适。”
“不过您放心,等差司大人回来了,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刘刚明显不满意,拂袖怒骂道:
“你别扯这些没用的。”
“我要你现在就给我扇死他!”
李差头脸色一黑,紧绷起肌肉,余光偷偷瞟向陈墨。
料想那陈墨应当能给自己几分面子,乖乖挨一巴掌。
可当他对上陈墨那狠厉的眼神,身子霎时软了下来。
就在李差头不知所措时,堂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喝声:
“你再说一遍?你要扇死谁?”
李差头一听是何差司的声音,如获大赦,赶忙快步迎向堂外。
“老李,你不用废话了,小虎都跟我说了。”
何差司黑着脸走进来,鄙夷目光扫过刘刚。
若换做他日,他可能还真得给这典史少爷几分薄面。
可如今自己身后站着的,可是知县老爷和镇魔校尉!
典史算个屁!
一切秉公处理!
“刘少爷,您不在县衙当差,倒是跑我小墨乡耀武扬威来了?”
“我这手下犯了什么错,您要扇死他?”
刘刚没想到这差司竟如此不识相,怒拍桌子,大吼道:
“你一个乡下的小小差司,在我面前猖狂什么?”
“你信不信我爹一句话,就把你给办了!”
刘刚嗤笑一声,堂外又有声音传来。
“你爹可真威风!”
只见知县老爷挺着大肚子,气冲冲走进屋内,狠厉目光死死盯着刘刚。
被这目光笼罩,刘刚瞳孔骤缩,身体微微发颤,完全搞不清楚这知县老爷为何出现在了小墨乡。
他本能从椅子上恭敬站起,正欲作揖行礼,却被知县一脚踹翻在地。
“你这竖子,丢死人了!”
“赶紧给我滚回县衙去,罚俸一个月。”
“你若再敢出来胡作非为,我连你爹的帽子一块摘了!”
刘刚还没弄明白状况,怎么就连知县老爷也在维护陈墨。
但他知道自己这次栽了跟头,赶忙灰溜溜地跑开。
只是那两名仆从有刀伤在身,暂时动弹不得。
闹剧收场,沈冰璃这才缓缓迈步跨进堂内,犀利目光注视着堂中央握着钢刀的清瘦身影。
“你便是陈墨?”
“倒是有几分胆色,怪不得能斩得了蛊魔。”
“我有几句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