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傩面蚀骨咒

陆昭歌的睫毛凝着冰晶睁开时，十三根「鬼角纹」骨笛正穿透他的琵琶骨。冻湖下的冰层泛着幽蓝「血齿纹」，九百颗人牙在冰面下咬合蠕动，每道齿缝都渗出裹挟「水波纹」的墨绿毒液——那毒液正顺着骨笛螺纹，蚕食他脊椎里残存的「方胜纹」命灯。“程家血脉就该溺死在襁褓里。“

傩面女的声音像生锈的青铜器在冰面摩擦。她赤足踩过凝结「尸鳞纹」的冰层，腰间青铜傩面突然裂开，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雷云纹」钢针。陆昭歌试图挣扎，却发现冻住右手的冰晶里封着阿沅的半张脸——那是她陶俑替身被「联珠纹」反噬时崩裂的残片。少年喉间涌出滚烫的血：“你们...连尸骨都不放过...“

“尸骨？“傩面女突然扯开衣襟，胸口「龟背纹」伤疤下竟嵌着程母的银顶针，“二十年前程素心剖出你时，就是用这枚顶针缝死我的三魂！“冰层下的「血齿纹」突然暴起，九颗人牙咬住陆昭歌脚踝。傩面女指尖「鬼角纹」骨笛猛旋，笛孔喷出裹着冰碴的毒雾：“知道这些牙齿怎么来的吗？墨门刑堂每杀一个绣魂师，就拔颗牙补这噬魂阵！“陆昭歌的瞳孔突然映出「盘长纹」，被毒液侵蚀的右手猛拍冰面。掌心溃烂处突然钻出程母绣入的「联珠纹」金线，遇毒即化作三百根燃烧的「雷云纹」绣针！“墨规·破枷！“

绣针暴雨般刺向冰面倒影，每根针尾都拖着「水波纹」锁链。傩面女惊退半步，青铜傩面被锁链抽碎——面具下的脸布满「龟背纹」焦痕，与陆昭歌心口的「方胜纹」残印完美契合！“你娘...咳咳...在我脸上刻阵时...可没教你这招...“

女人脖颈突然裂开「万字纹」伤口，涌出的不是血，而是二十年前程母埋下的绣魂丝。陆昭歌的骨笛伤口突然发烫，那些「鬼角纹」螺纹竟开始逆向旋转！冰层轰然炸裂，陆昭歌坠入沸腾的毒液池。傩面女脚踝「尸鳞纹」闪烁，毒液凝成九条巨蟒缠住少年脖颈：“程素心当年把你缝成活死人，就为今日用你骨血重开封魂阵！“阿沅的残脸在冰晶里流泪：“昭歌...心口...第三根金线...“

陆昭歌咬牙扯断锁骨处的骨笛，带血的笛身突然软化，化作「龟背纹」锁链捆住巨蟒。他染毒的指尖探入心窝，生生扯出程母绣入的第三根「联珠纹」金线！“娘亲...对不住了...“

金线入毒即燃，化作「雷云纹」火凤扑向傩面女。女人胸口的银顶针突然熔化，凝成「万字纹」盾牌挡住烈焰：“你根本不懂！程素心剖腹取子时，早把你的命格缝进了...“火凤突然调头俯冲，利爪撕开陆昭歌的胸膛。少年在剧痛中看见自己肋骨上密密麻麻的「盘长纹」——那根本不是人类骨骼，而是程母用绣魂丝织造的傀儡框架！

“啊啊啊！！“

陆昭歌的嘶吼震碎冰层，毒液池底突然浮出「龟背纹」青铜棺。傩面女脸色骤变，脚踝「尸鳞纹」疯狂闪烁：“不可能！这具封魂棺明明在二十年前...“少年折断燃烧的肋骨刺入毒蟒七寸，蟒身炸开的毒血在空中凝成「水波纹」钥匙。他踏着坠落的冰锥跃向青铜棺，棺盖「鬼角纹」锁孔与毒血钥匙严丝合缝！“墨规·开幽冥！“

棺内喷涌的「雷云纹」裹住陆昭歌残躯，那些纹路竟是他婴儿时的襁褓刺绣。傩面女疯狂掷出骨笛，笛身「血齿纹」暴涨：“程素心连儿子都炼成器灵！你这怪物！“青铜棺盖轰然闭合的刹那，陆昭歌听见阿沅残魂最后的呼喊：“棺底...有娘亲留给你的...“

九百颗人牙突然同时爆裂，噬魂阵化作「万字纹」巨网压向毒液池。少年在绝对黑暗中摸到棺底的「盘长纹」凸起——那触感分明是程母分娩时被抽出的脊椎骨！

“原来如此...“

陆昭歌笑着捏碎自己的傀儡肋骨，骨屑在棺内凝成「联珠纹」绣针。他借着记忆里程母哼唱的摇篮曲节奏，将绣针刺入周身要穴——每刺一针，棺外就传来傩面女凄厉的惨叫。当第九针穿透眉心时，青铜棺突然透明。陆昭歌看见自己浑身布满「龟背纹」机械关节，而傩面女正被棺外伸出的「水波纹」触手贯穿——那些触手末端竟是程母留下的绣花针！“素心...你算计到这一步...“

傩面女在化作血水前，突然扯断自己的「尸鳞纹」脚踝掷向冰层。陆昭歌破棺而出时，整座冻湖已凝结成「雷云纹」琥珀，冰层深处封印着半枚「万字纹」钥匙——那齿痕竟与他傀儡肋骨的断面完全契合！阿沅的残脸在最后一块冰晶里消融：“去归墟门...那里有娘亲的...“

少年跪在冰面捡起染毒的银顶针，发现内圈刻着程母的绝笔——「宁将亲儿炼器灵，不教归墟祸苍生」。冻湖尽头忽然传来青铜傩面的碎裂声，新的「鬼角纹」正在雪原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