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凌迟百遍，其义自现
为了不影响到凌迟教学，秦乐水屏蔽了观众台的声音，观众们说的话不会传到行刑台上。
所以阿明和茗香方才第一次尝试凌迟时，才能如此专心致志，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而为了让观众们也能身临其境，他还另外施加了法术——只要看向行刑台上受刑的灵魂，不管离得多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近在眼前一样，连每一片被切下来的灵魂碎片都纤毫毕现。
在曹兴、梅面目和老鸨接受凌迟的过程中，他们脸上痛苦的表情越来越扭曲，令人望之生寒。
虽然他们发不出声音，连想要求饶都做不到，只能无声地惨嚎，但这等诡异的景象反而更令人恐惧。
逢年过节都要贿赂曹兴的某位富商看着“老朋友”那极致痛苦的面容，忍不住回忆起两人做过的一桩桩交易，然后他就被吓掉线了。
很快，第二位富商、第三位富商、太守府的主簿……也都相继掉线。
观众台上这些人并不是秦乐水今晚要行刑的对象，只是以做梦的形式让他们来到地狱观礼，当恐惧超过了承受限度，梦自然就会醒来。
大部分做贼心虚的人，在看到曹兴的惨状后，便已经坚持不住。
而许多普通百姓，也难以承受连着看三场凌迟的强度。
哪怕没有血肉横飞的血腥画面，那三名受刑者的痛苦面容也深深地惊吓到了他们。
茗香发现观众台少了人后，稍微奇怪了一下，没来得及太过在意，就被两个小姐妹拉着去教她们片老鸨了。
但某个人却是相当在意。
第一排的座位上，马三川露出古怪的神色。
“老牛，你觉不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马三川隔着刘忠拍了拍牛一刀，指向上层面露惊恐的观众。
他手指的方向上，正好有个观众被吓掉线了，整个人消失不见。
“果然……是有点熟悉。”牛一刀整张疤脸皱了起来，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
“你们在说什么？”刘忠好奇地看了看他们。
“三弟，你今天第一天入狱，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落霞关大牢……会闹鬼。”马三川语气凝重道。
“怎么个会闹鬼法？”刘忠被勾起了兴趣。
“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梦到自己被斩首、被吊在绞架上，被塞进猪笼里……最后在恐惧中惊醒。”牛一刀说着，打了个寒颤。
“最初只是被杖刑，被打得痛到受不了就会醒过来。可如果逐渐习惯，梦境里的刑罚就会变得越来越残酷……一些人都因此精神不正常了。”马三川也满是忌惮的表情。
“听起来确实是陛下才能做到的事情。”刘忠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判断。
“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的梦境是能连通的。我们在梦里可以看到其他犯人，比如我和老牛最近就在一起浸猪笼，大部分其他犯人则都还停留在斩首或者绞刑的梦境里。
“承受不了痛苦的人就会离开梦境醒来，在其他还留在噩梦中的犯人眼里，就好像是那个样子。”
马三川手指再次点向对面观众台上，又有几人吓掉线消失。
“也就是说，你们之前的噩梦其实也都是圣上创造的，就和我们现在置身的这个梦境一样？这种现象持续多久了？”
刘忠扫视高不见顶的观众台，深深地感到震撼。
他因为太过盲目崇拜圣上，竟然忘了感叹，能将一城之人都拉入梦中，这是何等伟力！
“很多年了，我刚进监狱时，关了二十年的前辈告诉过我，他入狱时噩梦便已经统治了落霞关大牢。今天是发生了太多事，忘记和三弟你说了。”
“原来我们早已在圣上的股掌之中……”
马三川和牛一刀看向秦乐水，眼神中的敬畏变得更加深刻了。
秦乐水当然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只要他想，在场所有人的对话他都能听到。
两人说的这些诡奇怪事，放在前世蓝星的网络上，大概会被网友叫做“落霞关监狱怪谈”吧。
但秦乐水觉得自己其实可以解释一下。
这不是他做的！
都是小炼做的。
而且噩梦影响的范围也远不止落霞关大牢。
作为他创造出的灵兽，小炼能借用他的力量，使用他的一些神通法术。
自从能使用“灾厄梦魇狱”之后，小炼每晚都会让搜魂范围内所有监狱的犯人做噩梦，将秦乐水承受的痛苦分点零头给他们。
这是小炼关心主人主动采取的行为，秦乐水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让它这样做。
况且分散出的痛苦和秦乐水本人修炼要承受的痛苦相比，可以说微乎其微，相当于少个人给他挠痒痒的程度罢了。
秦乐水也是刚知道，原来牛一刀和马三川已经闯到浸猪笼这一关了？
两人的忍耐力不错啊，看来是时候让他们承担更重的担子了。
行刑台上，凌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尸傀们教着受害者给自己生前的灵魂切片，一切都井井有条，看起来十分和谐。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秦乐水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变出一张书桌和文房四宝，开始写横幅。
凌迟楼的竣工仪式和第一次行刑观礼很成功，不挂条横幅出来总觉得少了什么。
“庆祝凌迟楼按期竣工……太平了，不够朗朗上口。
“做规范凌迟，创文明刑场……太官僚了，不够贴地气。”
秦乐水摇着头，不断抹去横幅上写好的文字。
过了许久后。
行刑台上，受害者们都已经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个个失神地站在那里。
该哭的人已经哭过，想流的泪已经流干，只剩下大仇得报后的空虚。
他们看起来有些迷茫，站在仇人那一地的灵魂碎片旁，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秦乐水突然拍案而起，满脸开心地举起写好的横幅。
“就是这个了，古人说微言大义，诚不我欺！”
秦乐水越看越满意，觉得这张横幅和凌迟楼的画风简直是绝配。
他将横幅抛出，只见鲜红色的横幅瞬间变大，覆盖在了半空中。
八个金色大字映入了所有人的视网膜——
“凌迟百遍，其义自现。”
秦乐水看着自己的杰作，不住点头。
把十恶不赦的坏人凌迟上百遍，正义就能得到体现了。
多么正能量的横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