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沉珠劫

沉珠湾的晨雾泛着珍珠色，青鸾的指尖触到礁岩上的刻痕时，新月印突然发烫。那歪斜的“川“字被岁月侵蚀得模糊，却与陆小川教她刻剑穗的笔迹如出一辙。

“姑娘也识得这字？“素衣女子自雾中现身，腰间别着青铜罗盘，腕上七枚玉镯刻满潮汐纹，“三百年间，在此寻人的可不止你一个。“

青鸾剑气暗凝：“阁下是？“

“沉珠湾守珠人，白露。“女子罗盘指针突然疯转，“寅时三刻，潮退见珠......“她忽然拽过青鸾手腕，“若想见那人，需缴颗鮫皇泪。“

海浪突然炸开，碧波阁残舰被抛上礁滩。澜音的腐尸攀着船板，胸腔的腐骨花已结出鮫珠：“本宫的新傀儡......“花蕊中镜璃的面容扭曲，“可还入眼？“

白露的玉镯突然炸裂，碎片化作银针：“沉珠境内，岂容邪祟作乱！“她广袖翻飞间，雾中浮现十二尊青铜人俑，“让你见识真正的潮汐阵！“

青鸾的弯刀斩断缠住脚踝的海藻，腥咸血味却让她恍惚——这场景与新月印中的记忆重叠：三百年前的自己正被腐骨花藤拖向海底，陆小川的前世徒手撕开胸膛......

“发什么呆！“白露的银丝缠住她腰身，“潮汐阵要开了！“

青铜人俑的眼窝亮起幽火，礁岩上的刻痕渗出海水，竟在空中拼出归墟星图。澜音的腐尸突然尖叫，胸口的鮫珠飞向星图缺口：“本宫才是......“

“鮫皇泪在此！“白露突然掷出玉瓶，瓶中金血浇灭幽火，“青鸾姑娘，刺她膻中穴！“

弯刀入肉的刹那，青鸾看见澜音瞳孔恢复清明：“大长老......“她呕出黑血，“小心白露......“话音未落便被腐骨花根须贯穿天灵。

镜璃的虚影自花蕊浮现：“好个姐妹情深......“她操控人俑围住青鸾，“可惜你的陆小川正在......“

“在我这里。“白露掀开礁石暗格，水晶棺中陆小川的躯体泛着珍珠光泽，“潮汐阵的阵眼，可不止一处......“

青鸾的新月印突然化作弯月刀，刀光劈开水晶棺盖。陆小川的心口疤痕渗出金血，在棺底绘出《太虚引》缺失的第九章：“原来潮生阵的阵眼......“

“是你的心头血。“白露的罗盘指向苍穹，“三百年一轮回，今日月华最盛......“她突然割破青鸾手腕，“该让一切归位了！“

镜璃的狂笑震碎人俑：“归位？“腐骨花吞噬月华暴涨，“本宫苦等三百年，就是要......“

“要这个吗？“沙哑男声自海底传来。九皇子提着青铜匣踏浪而至，匣缝渗出鮫皇气息，“当年你骗我屠尽鮫人族......“他猛地掀开匣盖，“可想过今日？“

匣中跳动的半颗鮫珠突然飞向陆小川，与他心口金血交融。白露的银丝突然缠住青鸾：“圣女殿下，该献祭了......“

“献祭的是你！“陆小川突然睁眼，掌心潮汐纹与弯月刀共鸣，“这招'沧海断'，还是你教我的......“刀光贯穿白露胸膛的刹那，她颈间浮现与素商相同的囚龙纹。

镜璃的虚影突然凝实：“好孩子......“她徒手挖出陆小川心口的鮫珠，“不枉为师......“

“阿姊错了。“沧溟的残魂自弯月刀浮现，“你拿走的，是川儿用三百年炼成的......“鮫珠突然炸裂，“诛心蛊！“

沉珠湾在晨曦中崩塌，青鸾抱住下坠的陆小川时，听见他最后的呢喃：“去归墟尽头......找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