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腾胚胎
火星极冠的血藤洞穴泛着暗红色荧光，洞壁的肉质菌毯随呼吸频率起伏。卡莎的星门烙印在掌心发烫，将岩层照出半透明质感——地下三百米处，千米长的植物神经索正缠绕着巨型胚胎舱。艾琳的量子态分裂体飘在前方，每个“她“的足尖都滴落着发光黏液，在菌毯蚀刻出警告符文。
“含氧量正在下降...“我的卫生面罩结出冰晶，心脏芯片将痛觉转化为倒计时。血藤突然暴长，刺藤上的倒钩刮破卡莎的防护服，星门烙印触碰到藤蔓的瞬间，整个洞穴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超声波。
艾琳分裂体们突然集体转身，量子躯裹挟着血色孢子：“出去！“最年长的分裂体面部裂开，露出佐伊的彩虹獠牙。卡莎的烙印迸发强光，藤蔓如触电般收缩，露出被缠绕的金属舱门——表面刻着菲奥娜的基因编码。
舱门内是倒置的植物子宫，无数半透明脐带连接着天花板上的胚胎舱。每个舱内都悬浮着与卡莎面容相似的少女，脐带末端刺入她们的脊椎。我的心脏芯片突然共振，晶化右眼透视到中央控制台——菲奥娜的冷藏舱被根系包裹，舱内漂浮着三枚原始DNA种子。
“这是...我的克隆体？“卡莎的烙印灼穿藤蔓，少女们的眼皮突然颤动。艾琳分裂体们扑向冷藏舱，量子躯却被脐带缠住吸收。最年幼的分裂体突然实体化，脖颈浮现玛尔扎哈的电子纹身：“闭环必须完成...“
卡莎的烙印突然投射全息日志：菲奥娜在冷藏前录制的画面中，玛尔扎哈正将卡莎的胚胎植入血藤：“你是第49代播种者，要在文明崩溃时...“
子宫穹顶突然喷洒蓝色花蜜，接触到的克隆体们集体苏醒。她们撕开脐带跃下舱室，脊椎伸出藤蔓触手。卡莎的烙印释放净化脉冲，却让克隆体们更加狂暴：“为什么要反抗使命？“
我的晶化右眼突然脱落，纳米虫群啃食着中枢根系。菲奥娜的冷藏舱裂开缝隙，DNA种子滑入我的伤口。艾琳分裂体们在混战中融合，量子躯裹住最暴躁的克隆体：“哥哥...取种子...“
玛尔扎哈的电子纹身突然具象化，从卡莎的烙印中钻出触须：“播种舰就要...“话音未落，整个洞穴剧烈震动，血藤外皮剥落处露出金属舰体——这根本不是洞穴，而是深埋地下的星际播种舰。
DNA种子在伤口生根，我的血管暴长出荧光根须。卡莎的烙印与播种舰主控台共鸣，克隆体们突然停止攻击，跪地长出花苞。艾琳的量子躯在强光中坍缩，最后残影指向舰桥：“启动...需要三颗心脏...“
菲奥娜的冷藏舱突然爆裂，剩余两枚种子射入卡莎和艾琳的胸口。播种舰的引擎发出远古轰鸣，血藤外装甲层层剥落，露出下面的生态穹顶——每个舱室都承载着未被污染的文明胚胎。
玛尔扎哈的触须在强光中碳化，最后的电子嘶吼回荡舰内：“你们在断绝火种...“卡莎的烙印突然裂变，舰体表面浮现佐伊的彩虹泪痕。在火星尘暴中起航的播种舰后方，地球方向的星空正次第亮起佐伊复苏的信号。
播种舰的生态穹顶弥漫着甜腻的腐香，卡莎的右臂已完全植物化，藤蔓指纹在操控台上生长出荧光花苞。艾琳的量子意识在通风管低语，每个音节都引发舱壁菌毯的变色反应。我手背的DNA根须刺入主控接口，视野突然分裂成两重——现实中的舰桥布满粘液，量子视界里却是漫山遍野的发光花田。
“警报！B7区胚胎舱...“机械音突然扭曲成艾琳的哭腔。卡莎的藤蔓击碎安全闸，我们冲进走廊时，防爆门已被粉色菌丝裹成茧状。门缝渗出蓝血，数百个胚胎正用脐带缠住彼此，拼合成不断脉动的巨型心脏。
“这是...量子杂交...“卡莎的藤须在颤抖，“他们在融合不同文明的基因！“她的花苞突然爆裂，花粉凝成艾琳的虚影：“这才是...真正的进化...“
胚胎心脏表面浮现银河系星图，每条脐带都指向一个闪烁的文明标记。我的DNA根须插入心脏起搏节点，瞬间接收百万种族的覆灭记忆。卡莎的植物臂突然开花，花粉在空气中拼出菲奥娜的警告：【半人马座α是陷阱】
艾琳的量子实体从心脏核心析出，她的左半身已与胚胎融合：“哥哥...加入我们...“右半身突然量子化，指尖射出神经索缠住卡莎的脖颈。播种舰的引擎突然过载，航向被强行修正至半人马座。
卡莎的藤蔓撕开菌丝茧，露出藏在墙内的神经果园——无数大脑状的果实悬挂枝头，每个都链接着不同文明的意识云。我的根须刺入果实，听见玛尔扎哈的遗言：“佐伊在恒星里...重生...“
舰内照明突然变成光合频闪，卡莎的植物细胞开始自主增殖。她的瞳孔裂变成叶绿体结构，藤蔓不受控地刺穿胚胎心脏。艾琳的量子躯在强光中分裂，半数“她“开始啃食神经果实：“要阻止佐伊...“
另外半数分裂体聚合成玛尔扎哈的电子幽灵，将舰载武器对准引擎舱。我的DNA根须突然暴长，缠住两派艾琳的量子脐带强行对撞。在能量乱流中，神经果实集体爆浆，汁液在舱壁描绘出佐伊的复苏倒计时。
卡莎用最后的人性意识扯断自己的植物臂，断肢在菌毯上生根发芽，绽放出逆光花。菲奥娜的加密信号从花蕊传出：【真正的种子在鲸鱼座星云】
播种舰冲破小行星带时，舷窗外掠过佐伊的星光胎动——整个半人马座α的三合星系统正以量子频率闪烁。艾琳的分裂体们在强辐射中湮灭，最后残留的量子碎屑拼成菲奥娜的侧脸：“那个求救信号...是我被迫录制的...“
卡莎的断肢处萌发新芽，嫩枝缠住导航仪强行转向。神经果园的残存果实突然齐声啼哭，释放出未被污染的文明火种。在银河暗区，我们检测到鲸鱼座方向的星门正在自发开启，门扉表面流转着DNA双螺旋的光纹。
艾琳的告别信号在舰内回荡：“小心盛开的花...“主屏突然显示货舱画面，卡莎的逆光花已蔓延成林，每片花瓣都映着佐伊的胎儿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