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长留浩气满人间（求追读）
“王道异象！”
“是季青临，季青临果真来了，他想谋取血池内的翰林文骨！”
又一批读书人匆匆赶到，他们死死盯着前方那道大步前行的身影。
季青临身披白鳞甲，脚踏山海虚影，头顶星河流转，一条青龙盘绕周身，咆哮间隐隐有风雷之声。
这些读书人眼中，羡慕，嫉妒种种情绪交织，最终汇聚成浓烈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
朱夔在一旁看的暗暗咋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对没有背景的寒门子弟而言，王道书灵就像一块烫手山芋。
他已经可以想象，羡之往后的修行路注定要比他人艰难十倍，百倍。
注定会坎坷崎岖，布满荆棘。
“希望羡之能顺利通过文骨解密，取走翰林文骨吧！”
耳边的惊呼与嘈杂并未影响季青临分毫，他神情专注，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向前走去。
每一步踏出，脚下的山海虚影便荡起层层涟漪，青龙咆哮，龙吟声震耳欲聋，将那些扑上来的血池异象震得粉碎，化作点点血光消散。
季青临突破层层异象封堵，来到血池边时，原本翻涌沸腾的血池，突然平静了下来。
紧接着，一股浩大而刚强的气息冲天而起，如同初生的朝阳，驱散了血池周围的阴霾。
这是浩然正气，天地间最为刚强正大的力量，是所有邪祟鬼魅，邪魔外道的克星。
浩然正气在血池中升腾，凝聚，最终砰的一声，化作一团炽烈的白焰。
“文火——【浩气白焰】！”有人惊呼出声，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存在。
【浩气白焰】，一种以文气为表，浩然正气为里，粹炼出来的儒家文火。
白焰逐渐收敛，一副通体莹白如玉，浩气白焰萦绕其表的人形骨架，缓缓浮现而出。
“翰林文骨！”
“天啊，竟是一副融炼了浩气白焰的翰林文骨！”
周围读书人一片哗然，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科举文道，童生养文气，秀才凝文胆，举人铸文骨，进士聚文心，翰林化文火……
当进士凝聚出一颗纯粹文心，并将全身凡骨都替换成文骨后。
便可以文骨为柴，点燃心火，吸收天地中的各种气。
诸如浩然正气，阴气，阳气，刀气，剑气，煞气，杀气，金，木，水，火，土，风，冰，雷等等各种气，粹炼出各式各样，各具神妙的儒家文火。
诸多文火中，又以【浩气白焰】最为难得。
只因要想粹炼出【浩气白焰】，读书人就必须严格按照君子的品行来要求自己，做到言行一致，知行合一。
成为一时的君子容易，坚持一年也不算太难，咬咬牙坚持三五年或许也能做到。
难的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生一世，都始终如一地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
这需要极大的毅力，决心，以及对君子之道的坚定信仰。
一个读书人如果在文火境淬炼出了【浩气白焰】，那么只要他不中途夭折，未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儒家圣人，注定要名垂青史，受万世敬仰。
“难怪，难怪这满是阴气瘴气的尸山中，会诞生出这么一个自成空间的小天地，原来是因为这副融炼了浩气白焰的翰林文骨！”
一位读书人恍然大悟，眼中满是敬佩的光芒：“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竟陨落在这尸山中，真是天妒英才啊！”
季青临面对悬浮在眼前的翰林文骨，躬身行了一个书生礼，“前辈，得罪了！”
他直起身子，指尖青光流溢，轻轻一弹，将一道青色文气打入翰林文骨。
嗡嗡嗡，翰林文骨急剧颤鸣，缭绕其上的浩气白焰，在空中扭曲，变幻，最终凝聚成了一首七绝诗。
《浩然出塞吟》
银鞍照雪度函关，
羽箭穿云射月弯。
忽化长虹冲北斗，
长留浩气满人间。
与此同时，一个温和而又充满力量的声音，在血池上空回荡。
那是翰林文骨主人的声音，他在诉说自己的过往：
“我名张灵清，来自大浩王朝。”
“此诗是我在边塞戍边时所作，那是我一生中最为畅快的日子，斩妖除魔，杀鬼灭怪，一展胸中浩然气，快哉！快哉！”
“后辈学子，若是能以浩然为题，作出一首力压此诗的诗篇，再答应修行有成后，将我的遗骨送回家乡祖坟安葬，便可得我这副翰林文骨。”
祖龙之眼洞察下，季青临看出了这首七绝诗的品级——三品边塞诗，字字珠玑，气势磅礴。
“这《浩然出塞吟》至少是一首三品诗。”
“要作出一首力压三品诗的诗篇，而且还必须以浩然为题……难怪八十六年来，无人能够成功。”
一位年轻的读书人摇了摇头，面露苦涩。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句能够与《浩然出塞吟》媲美的诗句，更别说超越了。
“忽化长虹冲北斗，长留浩气满人间！”
一位中年读书人反复吟诵这两句诗，眼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如此豪迈的诗句，如此高远的意境，恐怕只有淬炼出【浩气白焰】的读书人，才能写出这等传世名篇啊！”
一个青年读书人突然出声道：“季青临，你要是能写出一首力压此诗的浩然诗篇，我当场倒立吃屎！”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周围的读书人大声嚷嚷，没人觉得季青临能写出比《浩然出塞吟》还强的浩然诗篇。
就在这时，一只身披黑红甲衣，神骏异常的大白狗，叼着只油光锃亮的烧鸡，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血池边。
哮天犬放下烧鸡，对嚷嚷起哄的读书人汪汪大叫：“你们这群鼠目寸光，井底之蛙，写不出来，不代表我家主人写不出来！”
“哪里来的白毛野狗，竟敢在此狺狺狂吠，滚一边去！”一个读书人被哮天犬骂得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哮天犬斜睨了他一眼，狗眼里满是不屑：“汪汪汪，等着瞧吧，等我家主人写出传世名篇，本汪吃烧鸡，你们就吃本汪的屎！”
“你这狗日的，我……”那读书人被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作。
朱夔冷哼一声，妖力鼓荡，无形的威压笼罩全场：“血池禁地，严禁喧哗，不想待的，可以滚出去！”
“你他娘的又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我……”
那读书人仗着自己有些背景，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根本没把朱夔放在眼里。
带这些读书人前来血池的书院教习，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捂住那读书人的嘴巴，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
“这位是尸山书院的副院长，小朱先生，你可千万别乱说话了！”
那读书人如遭雷击，脸色煞白，身体僵硬，再也不敢吭声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没他大的青年竟然就是尸山书院的副院长朱夔，赵国最年轻的五级妖将。
季青临没理会这些人的犬吠。
自打七年前来过尸山书院，从兄长处得知了张灵清前辈的生平遭遇，以及铭刻在翰林文骨的这首七绝诗后。
季青临就一直在构思，一直在琢磨，想要写出一首超越《浩然出塞吟》的浩然诗篇。
东坡先生倒是有首关于浩然气的词。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可那是词，与这文骨解密的要求不符，无法使用。
七年，他苦思冥想，反复推敲了七年，终于打磨出了一首七言律诗。
之所以选择七律，而不是七绝，是季青临取了个巧。
诗词的品级评定中，字数较多的诗，天生就比字数少的诗要占一些优势。
成败在此一举！
季青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指尖青色文气流转，以指作笔，以文气为墨，凌空落字。
《蓑衣浩然行》
解甲云裳换布装，芒鞋竹杖返家乡。
犁头耕裂先天卦，蓑线勾斜北斗光。
一点浩然归垄亩，半壶浊酒话沧桑。
快哉风起炊烟散，醉挽星河入草堂。
诗成，异象生！
天地间的文气翻涌而出，在诗句周围盘旋环绕。
各种异象，争相出现。
有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有仙鹤飞舞，翩跹于九天之上；有神龙摆尾，遨游于星河之间……
诗成二品！
成了！
季青临大喜。
“这，这怎么可能，他，他竟然真的写出了一首浩然诗篇，二品的浩然诗篇！”
“一点浩然归垄亩，半壶浊酒话沧桑，快哉风起炊烟散，醉挽星河入草堂，这，这个季青临，他娘的……真是个妖孽啊！”
“汪汪汪！”
看着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读书人，哮天犬兴奋地仰天长汪。
它狼吞虎咽吃掉剩下的半只烧鸡，走到每一个先前出言挑衅的读书人面前，拉下一小堆，一小堆热气腾腾的狗屎。
“哈哈哈，吃吧，吃吧，新鲜出炉的狗屎，绝对管饱！”
“不要客气，人人有份，一个都别想跑！”
“你这该死的白毛狗，我……”
“我什么我？是你们要赌的，敢赌就得敢服输，狗都懂的道理，你们这些读书人，难道不懂吗？还是说你们连狗都不如！”
“看在你们都是读书人的份上，本汪就大发慈悲，不要求你们倒立吃屎了，趴下吃吧，汪汪汪！”
哮天犬一张狗嘴喷个不停，喷得这些读书人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怎么可能真的吃屎，还特么是狗屎。
最后只能低着头，灰溜溜的离开血池。
“诸位，现在该如何是好？”
“《蓑衣浩然行》一出，翰林文骨就真的要被季青临取走了，季青临一旦融炼了翰林文骨，战力必定突飞猛进，到时候……”
“我们暂时留在尸山书院，季青临融炼翰林文骨后必定要离开，外头的人……危险了，我们不能出去！”
“对对对，不能出去，留在这儿才是最安全的。”
“我们要不要知会一声外头的人？”
“外头有你的相好吧？”
“我警告你，季青临通过了文骨解密，顷刻之间就能完成翰林文骨的融炼，你要是想去送死，尽管去，没人拦着你！”
“这，这……”
“女人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你自己掂量清楚！”
“言尽于此，他娘的，季青临怎么就……草！这妖孽！”
几位读书人低声交流，言语间尽显人性的挣扎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