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攀山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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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翌日上午,开完案情会议后,甄黎和亚力昆准备前往国际大巴扎,她们负责调查李玫的人际关系,自然也包括何红雨的不在场证明,而且根据李玫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至少两天内,她只和何红雨有过联系,而且她的手机通讯录联系人也仅仅只有三个人,已经联系过,分别是她的丈夫周存新,母亲江艳蓉,还有何红雨。

正在走廊里往出走时,背后有人叫了一声“甄黎”,甄黎和亚力昆一齐回头,只见大队长郑新民正朝他们走来。

“开车去吧。”郑队递给她一把钥匙。

简直太意外了,意外的都让甄黎愣了一下。

“怎么?不想开?”

“开开开!”这可比公交车方便,比小电驴快,不开白不开,甄黎连忙接过钥匙,“谢谢郑队!”

从城东区到国际大巴扎,中间隔着水区,还好郑队给甄黎配了车,不然要靠她那小电驴肯定是回不来的,坐公交车,效率肯定低。甄黎很早就学了驾照,但因为存款不够买车,就一直骑着她的小电驴上下班,不过她平时也常常蹭迪里拜尔的车来练手,所以车技还不算差。

在亚力昆的建议下,他们把车子停在了龙旋街警务站附近,最让甄黎满意的是停车费一小时才五毛钱,堪称全市最最最便宜了。

走进大巴扎,甄黎不禁吃惊于它的繁华,更吃惊于像密密麻麻的毛线一样交织的游客。甄黎虽然在乌市长大,但自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来过这边了,她心里一边感叹大巴扎的变化,一边往第三家门店走去,他们是从南门进去的,何红雨没交代去的是哪个门进去的第三家店,他们只好把每个门进去的第三家店都走一遍。

李玫的心血化验结果一早就出来了,一般人心血中的Hbco达到60%就死亡了,奇怪的是李玫的心血Hbco含量高达90%。

为了解开这一疑问,法医施同做了一个模拟实验,找来三只家兔,第一只家兔被钝器打击头部并辅以扼颈后置于燃气开启的环境内,第二只家兔被钝气打击头部并辅以扼颈后置于正常环境并用燃气管直接对准其呼吸道,使其中毒死亡;第三只家兔未受任何损伤,置其于燃气开启的环境内。那就是击打家兔头部,并辅以扼颈,以及对家兔不做任何处置,然后分别置于燃气环境内。

实验结果显示:第一只家兔在1小时后死亡,心血中Hbco含量达30%左右;第2只家兔在1分钟后死亡,其心血Hbco含量高达90%左右;第三只家兔3小时后仍未死亡,心血中Hbco含量在20%左右。

这说明李玫身上的伤是中毒之前发生的,也就是说在她受伤陷入昏迷以后有人打开了燃气,凶手可能是想借此来造成李玫自杀的假象。但在李玫的脖子上没有发现指纹,凶手可能是戴着手套行凶,指甲缝里也没发现皮屑或者其他有效证据,由此推断出凶手可能具备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如果真得是他杀,会是什么人杀了李玫呢?如果是何红雨,她的动机是什么?根据何红雨交代,她妈妈带着她女儿在泉城租的房子生活,自己回去是为了陪母亲做白内障手术,她已经联系何红雨老家派出所的民警了,如果那边核实无误,这边不在场证明也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何红雨就可以回去陪她妈妈做手术。

甄黎和亚力昆首先找到南门进去左手第三家店铺,甄黎一看到门口摆的酸奶粽子,不由得想起乐宝,她给乐宝买的酸奶粽子,乐宝没有吃上,她心底掠过一丝不好受的感觉,但现在是工作时间,所以她立刻拒绝了私人感情。

何红雨交代的是一家干果点,这里是小吃店,所以他们立刻排除了这家,继续前往下一家。

之后分别在东门和北门找到了婚纱摄影店,餐厅,最后在他们来到西门时,甄黎远远就瞧见了喜庆的红色招牌上白色的“特产”俩字,数了一下正好是第三家门店,店主是个维吾尔族大叔,浓眉大眼。

“呀合西木!”亚力昆第一时间上去和维吾尔族大叔握手问好。

甄黎从小和古丽阿姨的孩子一起玩,所以懂一点维吾尔语,“呀合西木”在维语里是你好的意思,接着亚力昆跟维吾尔族大叔用维吾尔语说了两句,甄黎有一部分没听懂,亚力昆跟她解释自己跟大叔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大叔表示自己的汉语没问题,可以说汉语。

接着,维吾尔族大叔用不太标准但很丝滑的汉语招呼甄黎,“汉族客人嘛,每天有很多,记不住,里面嘛监控有呢。”说着带甄黎和亚力昆去店里面看监控。

走进店内,整体空间不算大,门口位置铺着印有石榴花纹样的地砖,和大多数店面大众普通的装修不同,这家店的装修色调以喜庆惹眼的红色为主,橙色和绿色为辅,店里正中间是一个绿色的木制货柜,货柜一周镶着橙色的镂空花纹,货柜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坚果和糖果,上方挂着一盏充满异域风情的琉璃吊灯,吊着琉璃灯的顶上以红色为主,左手的台案上方悬着几个字:鲜烤牛肉干,旁边用来切割包装牛肉干的桌子,用几何图案的红色提花桌布包裹着,右边木制的维吾尔族特色货架上摆满了各式礼盒包装。

甄黎和亚力昆被带进左手最里面隔出来的休息间,里面放了一张单人床,一个不大的办公桌,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因为查监控通常比较费时间,也为了不耽误店主做生意,所以他们让大叔去外面做生意,他们在里面查监控。

经过排查,他们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了何红雨,她的确来这里买了坚果,进店时间是四点二十八分,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画面中的何红雨进店后没看一会儿就开始选购干果,老板热情地给她递包装袋,但忽然间她的手离开了干果,目光似乎落在了手里的手机上,接着,她接起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因为店主的监控设备买得早,没有配置拾音器,因此听不到。之后她匆匆选好产品交给店主,和店主说了几句后,付完款离开了。

亚力昆叫来维吾尔族大叔再三确认以后,维吾尔族大叔终于想了起来,“这个女人嘛,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一个汉族女人,买完以后让我给她寄到内地。”

“你还记得她当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或者她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当时嘛,她接了个电话,好像比较着急,接着嘛就快快选好付钱走了。”

“那你还记得她接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维吾尔族大叔稍稍偏头想了想,又“嗯”了半天,终于眼睛一亮,“想起来了,好像是说……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说完,维吾尔族大叔眼睛往上翻,像是再次确认回忆的准确性,“对对对,就是这样说的。”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这句话听起来是对方在跟何红雨说了件什么事,她听了以后决定去找那个人,那个人到底会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何红雨接了他的电话会着急离开?跟李玫的死有没有关系?难道是去人民医院附近拿病历了?看来只能先找到卖给何红雨假病历的人核实了。

临走时,甄黎问店主要了何红雨寄干果的地址和电话,地址的确是何红雨母亲带她女儿生活的泉城。接着他们又去查了大巴扎门口的监控,监控显示,何红雨从维吾尔族大叔的店里出来以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从监控室出来的时候,甄黎接了个电话。

“走,去虹海小区。”挂完电话后甄黎说。

“什么?不是应该是去找卖假病历的吗?”

“何……”甄黎忽然转身来到亚力昆身边,凑近他跟前,低声说,“何红雨出租房楼上502的女房客说,她老公昨天下午五点二十多看到有人从102房出来。”

“五点二十多、102房……”亚力昆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时,发现甄黎已经走出好几步了,连忙小跑着追至并排。

“不过奇怪的是,她老公从昨晚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甄黎说。

原来负责走访调查的刑警队队员询问死者同一栋楼的502房时,问女房客102房出事当天在哪里?下午四到六点之间是否有看到102房有什人出入之类的问题后,女房客想起丈夫曾说在五点二十多看到有人从102房出来,而且奇怪的是她丈夫至今也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女房客当时一联想,觉得丈夫看到的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丈夫到现在不回来有没有可能是遇害了,很是担心。甄黎一向心细,所以郑队打电话来,希望她再跑一趟,看能否找到更多线索。

法医判断李玫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四点六点之间,而目击者在五点二十多看到有人从102房出来,很明显这个人就是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