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国运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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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杀猴儆鸡

这天的晚膳,在朱祁钰的坚持下,御膳房只烧了三个菜,汪氏和杭氏似乎吃不惯这粗茶淡饭,但是只能陪着吃。

朱祁钰并不责怪,不能要求锦衣玉食惯了的两位妃子,忽然就习惯这种生活,能不表现在面上,也算是克制了。

“芸儿。”

候在一旁的赵芸儿上前一步。

“你去通知兵部,全城军士每日一餐肉,不得有克扣,之前已经让人计算了银钱,我省下来些,再从内帑调动些,够用的,命兵部让石亨负责此事。”

朱祁钰安排石亨负责,不是觉得石亨不贪,而是他太贪了,现在的他戴罪立功之身,这蝇头小利算什么?要贪的是立功后的大官位,所以这种拿着皇帝的钱给自己造名声的好事,他肯定尽职尽责。

赵芸儿领命就出去了,汪氏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朱祁钰虽然没有和赵芸儿展现出过于亲密的举动,但是身为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和这个女侍卫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汪氏也没点破,而是说起了另外的事情:“陛下,内帑钱物,臣妾去清点过了,因太上皇花费缘故,内帑中的钱银少的可怜,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说的比较委婉,朱祁镇是个只出不进的主,前代留下的钱让他霍霍的都差不多了。

“郕王府内的余钱也先用上。”

当了皇帝还得拿自己的钱补,朱祁钰也是哭笑不得,汪氏有些苦恼,却没反驳。

说起内帑,朱祁钰倒是有了想法。

内帑就是皇帝的私人小金库,这个从宋朝开始就成建制的出现了,只是一般来说不是很重视,直到将来的嘉靖皇帝,将内帑,皇庄这些东西发扬光大。

钱很重要,皇帝用钱,用国库的钱,也不能铺张浪费,不然名声不佳,历朝历代的户部管事的看家本领就是哭穷,什么国库空虚,经费不足要皇帝节俭用度。

可以哭穷但是不能真穷,皇帝也一样。

这点上必须学习嘉靖同志,历朝历代的统治者,碰到了国库空虚大都是三板斧,加税,查贪污,抄家。

但是嘉靖同志在此基础上,又非常具有创新精神的加了一道,财政转移。

反正都要被大臣们贪污,查又查不死,抓又抓不绝,那行,我自己带头贪,反正都是朕的钱,国库空虚国家财政赤字又何妨?内帑充盈就够了。

朱祁钰此时一边吃着一边想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等有了机会也得学学嘉靖。

这一夜,汪氏和杭氏两位妃子又想要留宿,但是被朱祁钰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只能继续委屈弟弟了。

第二天的一早,午门口,今日的皇宫大门尚未开启。

大批量的百姓围到午门口,官员们也纷至沓来,他们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出于好奇来见朱祁钰这位新皇帝的。

而且新皇帝将王振的家眷都提到了午门,众人冥冥之中也都知道新皇帝要做什么了,震惊居然是在皇城正门口示众。

虽说人们常言推出午门斩首,但是不是真的推到午门就斩首了。

午门由永乐皇帝朱棣所建,只是“廷杖”时在午门行刑,士大夫放在门口挨打示众,这可是皇宫正门,打的是犯错官员的脸面。

推出午门斩首,只是一个说法,是推出午门后找菜市口等人多的地方处决示众,所以今日在真正的午门口准备处决罪臣家眷,这反倒才是真的新鲜事。

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王振家眷一行四十多人被绑着跪在午门口,当偌大的城门缓缓打开,朝阳的清辉落在石板上,踏踏的脚步声传来。

两队锦衣卫缇骑从左右两侧行出,步履整齐,威风凛凛,庄严肃穆。

众人翘首以盼中,朱祁钰方才登场,此时的他一袭橙黄色的天子龙袍,戴镶金乌纱翼善冠,两肩圆形纹样红色者为日纹,白色者为月纹。

宫内的尚服局加班加点赶制了符合朱祁钰身形的天子龙袍,终于还是赶上了。

青年皇帝在两队锦衣卫的中间走四方步而来,真有升龙气象。

朱祁钰与朱祁镇不同,朱祁镇喜金黄色的服饰,金饰叠加垒重冗余,富硕有余,倒少了份庄重的贵气,朱祁钰穿的是传统款式,自身身形又极佳,胜在气质。

当新皇帝走出,众人都期待着探出脑袋来要仔细瞧瞧。

朱祁钰看着不远处围满的人,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振家眷,眼神示意,金英便尖声大喊。

“罪臣王振,擅权弄上,逾礼越矩,欺瞒太上皇,致使土木堡一败,罪大恶极,今王振已伏诛,王振家眷不思悔改,欲携家南迁,卖主求荣,贪生怕死之乱臣贼子也。”

太监一个接一个的复诵此言,直到众人都听到。

土木堡之事后,王振的亲眷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只是因为他们的靠山倒了而可惜,该荣华富贵继续荣华富贵,嚣张久了已经失去了危机意识。

王竑在朝堂打杀王振走狗家眷之前,对方还大摇大摆的上朝呢。

他们的特权来自于王振,王振的特权来自朱祁镇,现在这一场大败,锅分不到朱祁镇头上,那肯定就得有个罪魁祸首,自然得是王振。

朱祁钰伸出手,赵芸儿会意,将剑拔出,递到了朱祁钰的手上。

见此情形,金英慌了,忙低声说:“陛下,您是天子,万金之躯,行刑的事情怎么能污了您的手。”

朱祁钰面色冷静的摇摇头:“朕,心里有数。”

金英一愣,在他的印象中,这是朱祁钰第一次自称为朕。

技能发动【激荡人心】:以自身为中心激发方圆百米内所有对自己的情绪感同身受,根据宿主使用时所做的事情,可以提升激发范围,一日一次。

一道无形的震荡波扫过,技能发动了。

朱祁钰持剑,对着近处的朝臣们走去。

“王振罪大恶极,他之家眷,承其阴蔽,为非作歹,当前国难当头,朕没想着走,他们却还想着拖家带口的南逃,此是何意?”

群臣未有言语者,朱祁钰将矛头指向了南迁,因为想要南迁的大臣太多了,虽然他宽仁的不追究之前的事情,但是现在开始不准再有动摇军心的人。

朱祁钰再说:“瓦剌人尚未到城下,就有人要乱朝堂,乱局势,若真到了城下,还能指望无胆鼠辈出城迎敌不成?”

“他王振曾自比周公辅成王,不通军务,擅加指挥,致使土木堡大败,现在王振的家眷又祸乱人心,举家南迁,若真是贤臣良将安有弃君而逃之举?”

朱祁钰看着是在骂王振和他的家眷,但是很显然也骂了其他有难逃意思的大臣。

朱祁钰指着跪在地上的王振三个义子说:“宋年间,中枢南迁,尚有岳飞等名将劝君北伐还于旧都,怎到了大明,朕尚要抗敌,你们这群人却先投降了,朕没跑,他们却要堂而皇之的南逃?”

“寻常时候说的好听,朝堂上一个个家国天下,国士无双,现在呢?朕的岳武穆呢?朕的韩世忠呢?朕的宗泽呢?!”

短短几句话,让有意南迁的臣子们纷纷低头,都是读过书的人,怎么会听不明白皇帝这么说就是骂他们行如秦桧,却因心中有愧而不敢言语。

“朕乃高皇帝血胤,永乐大帝嫡长血脉,仁皇帝孙,宣皇帝次子,何惧瓦剌人乎?”

此时石亨大步从人群中走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臣石亨请斩贼首王振家眷,以儆效尤!”

王振在京中作威作福许久了,除了石亨这样现在必须戴罪立功的人之外,很多京中的官员都和他之前有些瓜葛,生怕查的话定会牵扯出些东西来。

但是此时大庭广众下,群情激奋中,又不敢有什么说辞,只能低头颔首,卑微的站着。

朱祁钰俯瞰着这群人,举起剑,阳光落在剑尖迸发出刺眼的光芒。

“昭昭天日,朗朗乾坤,石亨,持朕之剑于午门口斩杀奸佞,传首八方,自今日起再有南迁之官员,皆以叛国论处,家眷同理,抄家夷族。”

皇帝下令抄家,他们也知道这事情早晚得来,但是朱祁钰的话还没结束。

“凡王振抄家所得,不充入国库,由兵部尚书于谦代管,击退瓦剌大军后,犒赏三军!”

犒赏三军几个字一出,在场当兵都激动了起来。

石亨激动的双目瞪圆,大喝:“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