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A高
在开学第一天，一个迟到并带有记过的学生让班主任犯难。
刘班刚整顿好班里新生就回到了办公室。
她在办公室翻看着学生资料，看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抱怨起来，三班的罗老师坐在靠椅上，蹬起轮子滑过来。
“刘老师什么事儿啊？”
“我刚刚跟你说第一天上学就请假的人，你看这个女生初中就有记过的信息。”
罗老师顺着她手指那一栏看去：“记过？”
“是啊，我刚刚看了她的初中资料家里有事晚了半年入校，但成绩还不错，但关键是有记过处置，你看她长得白白净净多像好学生啊。”
罗老师模糊看到刘班手指的证件照：“这姑娘好看啊，怎么没到我们三班来呢。”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咱俩申请换班带得了。”
罗老师看了记过那一栏笑了笑：“也许人家有急事呢。”
刘班：“我不跟你扯了，人发消息马上来报到了。”
罗老师往打开的门口一指：“她来了。”
刘班随即望去，叶禾抬手用关节敲了几声门：“报告。”
罗老师抢先说：“进来。”
叶禾见这个老师一直盯着自己，就主动走到罗老师面前：“老师，早上发烧了，降了温来的。”
罗老师笑的不行瞥了眼刘老师：“你还挺主动认错的嘛，但是班主任可别认错了呀。”
刘班朝着她瞪了回去：“没事，反正您平时也受学生喜爱，这个同学你也领回你们班吧。”
叶禾一下就听出了这个乌龙，调了个身子面对刘班：“老师好。”
罗老师直接站起身搭上叶禾：“同学我还真是想让你去我们班，可惜鸟，可惜鸟。”
叶禾假笑：“您认识我吗。”
“那肯定认识嘛，你们班主任专门跟我介绍你了，说你今天来报到，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你们班主任啊很严格的，是个好老师，跟你相处这几分钟我觉得你也不错，恭喜你加入高一（一）班啊。”
罗老师想着缓和下刚刚的气氛，况且刘老师很在意记过的事。
刘班：“行了先到门口等我下，一起回班。”
叶禾去到办公室门口。
罗老师又看了眼资料姓名那一栏后也走到门口。
“叶禾同学，我想问你个事儿。”
叶禾：“您说。”
“翻墙难吗？”
叶禾难得主动看了眼她：“您有宵禁？”
“哈哈哈哈哈哈，那倒没有，我就是好奇。”
“到万不得已也就不难了。”
“可否细说？”
罗老师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
“算了，下次吧，你们班主任来了。”
罗老师一下冲进办公室。
刘班打了下跟落荒而逃一样的人，罗老师捂着背骂道：“你丫的！”
刘班带着叶禾经过回班的路上，各班的人在位置上都准备午休了，挨着走廊的窗帘都被拉的严严实实，一前一后的人出现在窗户玻璃上。
一班的人都还没睡，开着冷气的教室前门突然被打开，前排的人感受到一股热气，前来的新人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
刘班：“都还没睡啊。”
挨着门口的谢怀霖热的不行，他打着岔：“老师可以先关个门不？”
就在谢怀霖正前面的叶禾刚好背对着门，她一个勾脚协助着肩向后慢慢掩去，然后“咔哒”一声，谢怀霖重回冬天。
谢怀霖抱拳：“多谢。”
“好了，既然都没睡就让迟来的同学先做个自我介绍。”刘班示意叶禾上讲台。
叶禾站上去：“你们好我是叶禾。”
说完她停顿两秒扭头问刘班：“老师请问我的座位在哪？”
刘班：“你就说完了？”
叶禾又看着教室里的某处空位：“是的。”
刘班低头看着贴在讲台的座位表：“行吧那你坐…张悠悠旁边吧，第二排看黑板也清楚。”
叶禾问道：“我想坐最后一排。”
刘班感到诧异：“哎叶禾我看了你之前的成绩单，学习不错啊怎么要坐在后面？”
叶禾就是习惯了最后的位置，但她没有过多的解释，两只手扶上讲台，单肩挎的书包又往上溜了点：“我顾全大局啊。”
本是一句玩笑话，在大家的笑语中，刘班干脆让叶禾当了个空着的纪律委员，顺利得到了那个座位。
一班是两个人一坐，不算请假的人还有好几个空着的座位，其中教室最里面，靠窗那一整列的最后四个位置连着空出来，叶禾来到最后靠窗的位置坐下。
刘班交代几句后便离开了教室，午休的气氛比较安静，老师走后大家也没有过多的谈论，渐渐趴下了头，叶禾开始静声整理课本。
整理的差不多后，叶禾注意到前面两个座位依旧空着，她来到讲台贴着的名单上看了一眼，又回到位置上。
叶禾趴了一会儿，等到午休结束，她随机问了一个路过的同学：“同学，请问有人请假吗。”
喜欢下课乱窜的谢怀霖摸着脑袋：“不知道啊，我也才来人都没认全呢，你等下我问一个人。”
“班长！”
一个女生往这边儿看来，谢怀霖又朝她招招手。
班长来到他们跟前，首先给新来的同学做了个自我介绍：“叶禾你好我是一班的班长叫吴桐木，上午刚选的你还没来，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
谢怀霖热心的帮叶禾问吴桐木：“叶禾刚刚问我们班有没有请假的，我不知道就想问问你。”
“请假的有啊，有好几个。”
还没等叶禾开口，谢怀霖一个脑袋凑到吴桐木面前：“还有谁？我就知道江术然。”
吴桐木推开他：“谢怀霖你这么激动干嘛？”
绕了一圈谢怀霖居然认识。
谢怀霖感觉到一道目光：“看我干啥？”
叶禾躲开他的眼神岔开话：“好奇这么多空位，以为很多人没来。”
吴桐木：“是啊，好像请假了三个，其他的位置是多出来的。”
叶禾：“都是病假？”
谢怀霖：“江术然不是。”
吴桐木还准备说点什么，叶禾已经顺着谢怀霖的话问道：“那是什么。”
“他每次夏季开学的时候都没准时来过，应该去参加什么奥数或者竞赛了。”
叶禾：“你们是朋友？”
“对啊。”
“他没跟你说过吗。”
“我都习惯了。”谢怀霖又补充道：“小事啊最多过几天他就来了。”
吴桐木捕捉到一条信息说道：“哎江术然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谢怀霖：“你知不知道之前三中有个帖子放了一张照片，很多学校都传遍了。”
吴桐木：“不是吧……就是座位表上的那个‘江术然‘？”
谢怀霖：“对啊。”
吴桐木就要去传递信息，拍拍他的肩膀：“我要去通报一下先走了！。”
“什么嘛搞这么夸张我话都没说完呢。”谢怀霖看着吴桐木一下窜了回去，自己也准备开溜。
此时一道清澈的嗓音喊住了他。
“谢怀霖。”
叶禾示意他坐到自己侧边的座位。
谢怀霖拉开椅子坐好：“怎么了？”
“你们是朋友是吗。”
谢怀霖想了想：“谁啊？”
“…”
叶禾：“江术然。”
“哦——是啊是朋友。”
“认识很久了？”
“对啊，我们都三年的朋友了我不是说过了吗，而且初一也在一个班，今年也是一个班，搞什么啊，你喜欢他。”
她一下想到那个人，可现在过去了三年甚至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容貌，叶禾说：“我不知道他的模样。”
谢怀霖一颗八卦的心平静下去，就当她找自己闲聊了，他回答：“我还以为你也认识他呢。”
叶禾继续问：“我听说他不是本地人，还听说他初中就过这边来了，为什么不在林城念书，要到北城来。”
其实谢怀霖当时初一刚认识他的时候，也好奇这个问题，江术然给他的回答是这边风水好。
谢怀霖想着“风水”这个词觉得改了更合理：“他当时跟我说这边风景好，那我就欢迎他来我的家乡喽。”
“就这样？。”
“对啊，难道还有什么？”
空气好像凝固，那场意外带走的还多了一个他。
“是，这里风景好有山有水，比林城好。”
谢怀霖一听感觉达到了共识：“我也觉得，林城我去过几次还是稍微差了点。”
叶禾听着听着还随便想了个理由解释了下：“他的名字跟我一个表弟一样，不好意思问你这么多。”
谢怀霖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那他是你表弟吗？”
“不是，我想起来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谢怀霖：“行，那我先回座位了。”
“嗯。”
临近上课的前两分钟，叶禾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防止一切被腐蚀的人只有她。
来A高前的一个夜晚，叶禾一个从来不会多想的人，挣扎了一整晚要不要来这个班级，为什么要来这个班级。
他有着不想再与自己有瓜葛的极大可能，那半年他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叶禾虽然嘴上没说话，但露出有点像嘟囔的神情，竟然一次都没有。
上课铃响了，叶禾扰了神，她缓缓眨眼，通常做事不需要理由的人，就算是为了打破这个循环，生出一个念头。
可以吗，江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