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华尔兹
铁门早被周北提取了，下方是一个冻土组成的漆黑隧道。
周北拿出手电，光芒刺破黑暗，两人跳入洞穴缓慢前进，隧道由于人工挖掘而成，坚硬的冻土层凝固着各类怪异的骨骼，像是某种生物的切片，不难想出，很多年前，施工队顶着恐惧用铁铲一次又一次铲它们的尸体。
洞穴的铁梯一阶阶向下延伸，好像要一直通向地心。
顶壁上刻满了记录时间和祈祷的话语，终于他们抵达终点。
这就是门，通往地狱也是朝圣的门。
同原著一般，它被数吨重的铁水封住，凝固的铁水中森森白骨清晰可见，一个白色的头颅刻着圣言般的文字，是俄文，雷娜塔不觉读出声来：
“今日我以神的仆从之身封印这里，邪恶终不能战胜正义。此门永不开启，直到神审判整个世界的日子。”
“签名：“Fpuro· pn a E n• M o B n y p a c ny• TWH.(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
雷娜塔有些害怕，她再大胆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
“装神弄鬼。”周北毫不留情地评价道，他看过原著。
他伸出手，轻抚白骨，‘提取’
顷刻间数吨铁水消失不见，白骨落地成灰。
【金属币+243】
雷娜塔在身后看的美眸惊颤，但又很快接受，在她眼里周北就是这样，无所不能，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尽管前路只有无边的黑暗，她也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如果周北回头看见雷娜塔此刻的表情，就会想起达叔的那句台词“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门后是铁质悬梯，悬梯的尽头是老式工程电梯。
黑到没边的洞穴，两人通力合作，好吧，大部分是周北手扶着雷娜塔，一阶一阶下到电梯。
周北打开电闸，电梯缓缓下行，这会儿它像只老的掉牙的怪物，不停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别怕，这是钢缆摩擦转轴的声音，很久没运行而已。”
周北拍拍身旁雷娜塔的肩膀安慰道。
电梯停下，他们进入一个巨的地下空间，像是一个天然的溜冰场，折叠门的声响在空旷的洞穴回响。
“我们到了，雷娜塔。”
雷娜塔点点头，率先走出电梯，对黑蛇的期待打破对未知的恐惧，周北走在其后用手电为她照亮前行的道路，可小女孩在冰凉的平面上走来走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黑蛇……它在哪？”雷娜塔问
“在你脚底下。”周北回答。
雷娜塔疑惑地低头看。
周北扳动电闸，她头顶上方数百盏大灯同时亮起，剧烈的强光反射冰面，一瞬间将脚底下数尺之深的黑色巨龙‘复活’！那一刹那间，黑龙在她眼前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瞳孔猛缩，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却让她一瞬间记住了黑龙的模样，那是一瞬的‘复活’在她的脑海里。
她被吓得瘫坐在地。
她记得黑蛇，它黑色的庞大身躯，它的鳞片，它的各种细枝末节和眼前的黑龙一般无二。
原来它就是黑蛇？
原来它是一条龙，这么凶，这么厉害，这么威武，是我自己弄错了，傻傻地以为它是我孤独时的同伴。
可想想也是，龙王怎么会与蝼蚁做朋友呢？
就像是让你和一只蚂蚁做好朋友，别搞笑了，你不过是小时候无聊拿牙签挡去蚂蚁的去路逗逗它玩罢了，你真的会在意一只蚂蚁的死活吗？
雷娜塔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问“它就是黑蛇？”
周北点头。
她问“它怎么了？为什么被冻在这，是死了吗？”
周北回忆原著，他回答：“快了，快死了。”
雷娜塔愣了一下，问：“它现在是活的？”
周北摇摇头：“它死很久了，可龙是可以复活的，它在等待君王的召唤，那将是它最后一次战斗，结局是……粉身碎骨。”
雷娜塔听了觉得心里更不是滋味，低着头不说话。
小姑娘思维跳脱的厉害，也很感性，前一秒她还在为自己的渺小感到难过，可现在这会她又为黑蛇身亡的命运而伤心，或许在她看来即便黑蛇再厉害，她也只想当它是她孤独时的玩伴，其实她更想它不这么厉害，就当河里的一只泥鳅就好了，这样它就能一直陪着自己，她朋友很少的。
周北远远地看着雷娜塔一个人站在冰面的中心，所有投射灯将冰面照得绝美无比，晶莹无比，而这美确是为了衬托这样一个悲剧，一个可能会被雷娜塔记很久很久的悲剧。
他是来带她实现心愿的，本该开心的时刻他不想给她留下不开心的回忆。
他想如果有一天我们逃出去，黑天鹅的回忆就绝无仅有了，人一生这样的时间能有多少次？
他不希望雷娜塔往后余生用很多很多的时间去治愈黑天鹅这一段少到几乎微乎其微的回忆，这没道理的，用一生去治愈孩童时一小段悲伤，故事不该这样发展，他想给雷娜塔一个更好的结局。
雷娜塔，如果从前你只有黑蛇，如果黑天鹅没有光将你照亮，那我就变成唯一的光，照亮你……
周北从黑暗处一步一步走向雷娜塔，雷娜塔蹲在舞台的中心，双手抱着自己，无助极了。
周北微微弯腰，露出微笑，朝她伸出一只手
“怎么了，这里很美不是吗？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我亲爱的小公主？”
雷娜塔红着眼抬头，双手抱着大腿。
周北不等她说话，稳稳地握住她的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温柔地拉起。
“我家那边有首很好的歌，我唱给你听？”
“哎？好”
雷娜塔眨着眼疑惑地看着他，悲伤使她思维迟缓，她不明白周北为什么突然提出跳舞，难道真的是因为这里很美吗？
“注意了，跳舞要专心，跟上我的步伐。”
周北轻轻握住雷娜塔的一只手，左错步，右错步，一步，两步，这并不难，更难的动作雷娜塔的镜瞳都能完美复刻。
周北的歌声不算难听也不好听，可当他开口的那一刻雷娜塔的心忽然就慢了半拍。
他唱道：
“踮起脚尖，提起裙边，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
空旷的冰原上，无人的深邃洞穴，巨龙的骨骸的注视下，他们跳得美极了，男孩将她拉入怀里，手掌轻贴她的腰部，慌乱中女孩的手轻搭在男孩的肩膀上。
“一步一步向你靠近，一圈一圈贴我的心”
男孩目光紧随着女孩起舞，女孩忽然觉得心好乱，好像有一种魔力在捉弄她，就连镜瞳也不管用了，她不小心踏错一个节拍将自己绊倒。
男孩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带着她像是一个浪漫的花式滑冰者在冰原上翩翩起舞。
他想用这只舞让雷娜塔将来回忆这段不这么美好的回忆时多一点安慰。
“一步一步抱我更紧，一圈一圈更确定，要陪你旋转不停。”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没有谁能给我你给过我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