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奇与试探

月色柔和，微风轻轻拂过，带走了一丝白日的燥热。

温知染站在家门口，怀里抱着那只流浪猫，指尖轻轻顺着它的毛发。

她没有急着进门，而是轻轻抬眸，看向身旁的陆晏。

她的目光很平静，却透着某种未明的好奇。

「陆晏。」她开口，声音轻轻的。

他微微侧眸，看向她。

她没有移开视线，粉色的眼瞳在夜色下映着淡淡的光，仿佛希望从他深褐色的眼底，看透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夜晚格外清晰。

陆晏轻挑眉毛，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他原本以为，她会问一些别的，比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赵亦轩在劈腿？”，或者“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可她什么都没问。

她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帮她。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想过。

陆晏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不能帮你？」

温知染依旧看着他，语气平静：「不是不能。只是……我们以前好像没什么交情吧？」

她和他，向来没有太多交集。

她知道陆晏是学校里最出风头的风云人物，学习好，运动好，人气高，和一群人玩得很开，却始终保持着某种独立的距离感。

可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他为什么要帮她？

这个问题，让陆晏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知道为什么。

从温知染走进他的世界开始，他的目光就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

陆晏也曾试图用别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比如跟林柚发生关系，或是让自己别去想她，也试过刻意回避她的名字。

可最终，他还是站在了她的身边，帮她拆穿了赵亦轩的谎言。

——他还是忍不住。

「可能……只是看不惯吧？」陆晏懒洋洋地开口，语气漫不经心，「看他不爽，就顺手揍了。」

温知染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她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撞破赵亦轩的出轨，是巧合吗？

她有些怀疑。

可他不说，她也不想深究。

今天已经有点超负荷了，肩膀上的重量仿佛随时能把她压垮。

但她忽然发现，陆晏的存在……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温知染一直以为，陆晏是一个散漫又随性的人，不会多管闲事，也不会轻易去帮助谁。

可今天，他却帮了她，甚至……站在她的身边，毫不犹豫地打了赵亦轩。

这让她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夜风轻轻吹过，温知染微微垂眸，抬手拨了拨额前的发丝，轻声道：「不管怎样……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疲惫，也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放松。

陆晏看着她，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要怎么谢我？」

温知染怔了怔，抬头看向他。

他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全身的重量都靠在门口旁的墙上，语气不轻不重：「要不……请我吃顿饭？」

温知染微蹙眉心，似乎在思考他的提议。

她的思绪此刻飘向了林柚，在她的认知里，陆晏和林柚在交往。

而且，陆晏本人不知道的是，他在校内一直有花花公子的形象，虽说事实上他的交友圈比大部分人都要小。

温知染抿了抿嘴，没拒绝，也没答应。

只是抱紧怀里的猫，轻声道：「明天再说。」

然后，她转身，打开家门，走了进去。

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留下陆晏一个人站在外面，目光微微闪了闪。

她没有拒绝。

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他觉得……或许他还有机会。

陆晏转过身，用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轻快步伐走在街道上，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初秋的微凉。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林柚的名字弹了出来。

他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林柚“咬牙切齿”的声音——

「陆、晏！你给我解释一下，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怎么，你没把他直接丢进垃圾桶？」

「垃圾桶也嫌脏好吗？！」林柚气得直跺脚，「你把他揍得够惨了，医务室的校医看我带他过去的时候，眼神都快以为我谋杀了！」

「那你可以直接把他扔外面，让他自生自灭。」

「……我虽然不介意，但校规好像不太允许。」

林柚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微妙：「话说……你送知染回去了吧？」

陆晏眼帘微敛，随口道：「嗯。」

「然后呢？她哭了吗？」

他没回答，步伐顿了一下。

「啧，你不说，我就当默认了。」林柚笑得意味深长，「怎么样，是不是很心疼？是不是觉得自己英勇救美，超有成就感？」

「林柚，你废话有点多。」

「别装了，你盯了她两年，就差没在她身后刻个‘此人有主’了。」

陆晏薄唇微抿。

她好不好？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起码她现在不再被虚伪的爱所蒙骗了。

「还行吧。」最终，他只是淡淡地回答。

她哼了一声：「少敷衍我，我明天就去看看她。」

「……」

「随便你。」

林柚扬起嘴角，「嗯，那我就‘随便’啦。」

电话挂断，陆晏目光深沉了几分。

这一晚，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